几个年轻人指着摊主在骂骂咧咧,其中一个沙哑嗓子极为的响亮:“你个狗卵子,哥几个能照顾你生意是他妈瞧得起你,你他妈的上个菜还磨磨蹭蹭的,你这破摊子还想不想摆了。”摊主是一位瘦弱的中年人,微微有些驼背,他弓着腰,陪着笑脸,不断地说着好话,沙哑嗓子不耐烦地说:“老驼,别**罗嗦了,叫你家丫头出來给平哥敬个酒,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了。”驼背摊主陪着笑脸说:“黑子,丫头小,不懂事,也不会说个话,怕是陪不好。”“狗屁。”沙哑嗓子的黑子骂道:“陪个酒怕个鸟毛,这么多人看着,老子们还能吃了她不成。”摊主苦着脸说:“实在对不住,丫头今天不舒服,还在家躺着呢。”“次奥,你这不是扯淡吗。”黑子挥着手,怒道:“这满街都是宵夜的摊子,要不是看你家丫头水灵,鬼他妈在你这儿吃啊。”杜雨菲皱起了眉头,楚天舒探头望了一眼,这家的摊主忙过來,站在两人面前,问道:“两位,还需要点什么。”楚天舒明显地感觉得出,这位摊主怕招惹是非,故意跑过來挡住了自己和杜雨菲的视线,楚天舒用筷子指了指路口,问道:“老板,那边是怎么回事。”摊主看出來楚天舒不是本地人,说:“沒事,沒事,你们吃你们的。”杜雨菲也说:“那几个人怎么那么凶,这么多的客人,上菜慢一点很正常呀,至于吗。”摊主悄声说:“他们是城管,惹不起。”楚天舒听了沒有做声,等摊主走开了,又张望了一眼,路边的那一桌男女热闹非凡,一桌子男女占了几张桌子,喝得云里雾里的,正在嘻嘻哈哈地划拳喝酒,一个个醉态可掬,一看就是喝得有点高了,楚天舒装着看了一下时间,把手表的摄像功能打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摇晃着站起來,手臂上一条蛇不像蛇龙不像龙的刺青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一看就是街边混事的小混混,他踉跄着走了过去,驼背摊主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脸说:“三子,喝好了沒。”“喝好,好……好个屁啊。”三子是个结巴,他扒拉开摊主,吼道:“你不叫……叫……翠云妹子出來,能,能,能,他妈喝得好吗。”驼背摊主说:“三子,街里街坊的,你跟他们说说,行个方便吧。”“三子,少**跟他废话。”黑子比三子清醒,他那沙哑嗓子又叫唤了起來,向驼背摊主伸出手來,说:“要么叫你家丫头出來陪平哥喝酒,要么交一千块钱占道经营费,你自己看着办吧。”“这……”驼背摊主愣住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老驼,给不出钱是吧。”黑子招呼一声:“哥几个,掀摊子。”“好嘞。”紧接着有几个年轻人站了出來,“使不得,使不得啊。”驼背摊主忙上前阻拦,三子满嘴的酒气,揪住驼背摊主的头发,用力一甩,驼背摊主蹬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爸……”从房间里冲出來一位少女,哭喊着扑在驼背摊主的身旁,含着泪把他扶了起來,驼背摊主又气又急,埋怨道:“翠云,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让你别出來吗。”“哈哈,老卵子,你不是她不舒服还在家里躺着吗。”黑子淫笑着,抬脚踢翻了一张桌子,嘴里还在骂道:“你他妈还敢骗我们,简直是找死啊。”说着,上前又踢了驼背摊主一脚,几个家伙撸胳膊挽袖子,争先恐后把几张桌子都掀了,碗筷味碟满地乱滚,“太欺负人了。”身为警察的杜雨菲按耐不住,霍地站了起來,喝道:“住手。”众人都坐着,突然站起一位穿白衬衣的美女來,自然是分外显眼,杜雨菲浑身喷发着尖刀般地锐气,她的动作和语气带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以及统治感,几个家伙全都住了手,身为警察,在违法犯罪分子面前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叫“正义凛然”,用宣传报道中的话來说,就是一出场便震慑了所有的“犯罪分子”,不过,当黑子一伙人看清楚出言阻止的只是一个着便装的一位美女,她的身边也只有一位细皮嫩肉的帅哥,嚣张气焰又腾地冒了上來,黑子看着杜雨菲,嬉皮笑脸地说:“哎,美女,见义勇为啊,行啊,你要我们住手也行,你來陪我们喝一杯吧。”楚天舒和杜雨菲对视了一眼,冷冷一笑,根本沒有搭理他,喝高了的三子一下子來劲了,索性走了过來拉杜雨菲,杜雨菲手一扒拉,喝道:“把你的爪子拿开。”原本热闹的夜市一下子就安静下來,人们纷纷朝这边看了过來,胆小的远远地躲在了一边,胆大的就站了起來,国人向來如此,喜欢看别人的热闹,有了观众,那一桌的几个男女更來劲了,那个沙哑嗓子更是大声地叫好:“三子,小妞挺漂亮吧,拉过來,陪我们平哥喝一杯嘿。”这边的摊主忙站过來打圆场,三子骂道:“你,你个老卵子,再,再**啰嗦,信不信老子先,先,先把你的摊子掀了。”摊主吓得一缩脖子,站到了一边,楚天舒不紧不慢地站了起來,他把三子又要拉杜雨菲的手推开,冷冷地说:“兄弟,你喝多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三子脸一横,一把揪住了楚天舒的衣领,说:“你……你个小卵子,你外地來的吧,懂,懂,懂不懂规矩,你的马子这么漂……漂亮,陪我们平哥喝……喝……喝一杯就……就行了,我……我们又不强……强奸了她……哈哈。”楚天舒沒有说话,内心的怒火却已经燃烧了起來,他重重地推开抓在自己衣领上的那只手,围观的也有人在起哄,说有好戏看咯,杜雨菲犀利的目光扫过人群,起哄的声音一下子就沒了,楚天舒一指他们的桌子,学着三子的语调对他说:“兄弟,你让你们桌上的美女过來陪我喝一杯,我也可以保证不强奸她们,你肯不肯。”那边的黑子听了这话,也冲了过來,用沙哑的嗓子叫道:“你个小卵子敢这么说话,欠抽哇。”“滚。”楚天舒和杜雨菲同时吐出了一个字,楚天舒与杜雨菲的镇静自若有着强大的气场,让三子和他的同伴傻了眼,猜不出他们是什么來路,一时呆住了,黑子指着楚天舒和杜雨菲的鼻子威胁道:“马上给老子们道歉,否则老子让你们走不出广场。”杜雨菲眯起眼睛看了看嚣张的黑子和三子,摇头轻笑,道:“你们赶紧向老人家赔礼道歉,否则,你们也休想走出广场。”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酒意释放的大笑,“尼玛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瞎说,你个小卵子……”一名酒气风发的年轻人斜刺里拦住楚天舒,伸手推向楚天舒的胸部,楚天舒后退了一步,杜雨菲从警以來,见过很多嚣张的小混混,可还沒见过这种敢当众拦路挑衅的,她正色道:“我警告你,我是警察。”“警察,哈哈,吓唬谁呀。”又一名年轻人从人群里站了出來,大大咧咧将自己的手机强行递往杜雨菲,咧嘴道:“來,美女,用我的手机,上面派出所、公安局领导的电话都有,保证一打就通。”杜雨菲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眼里还有沒有法律,让开。”“嘿嘿,法律。”黑子得意洋洋地说:“我告诉你,我们平哥就是专门执法的,你要想谈法律,正好,平哥可以跟你好好地谈谈,嘿嘿,上床谈就更舒服了。”杜雨菲怒不可遏,骂道:“呸,闭上你的臭嘴。”“咦,这贱货嘴……嘴还……还挺横的哈,來,让,让,让三哥看看……”三子“吧嗒”一声掀开了Zip打火机外盖,“嘭”地打着了火,一道风中摇曳地火花映红了杜雨菲的脸,这两个小子本來就喝得够多,走路都带弹腿的,加上平时在县城里作威作福惯了,脑袋里已经沒有理智可言,沒事还想闹出点事來找乐子,还可以拍拍周生平的马屁,何乐而不为呢,楚天舒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克制,要克制,自从跟了伊海涛之后,这几个月來真的很少快意恩仇了,就是对付传销分子,也基本上沒有直接动手,以前可以洒脱地扇他们耳光,现在则不可以鲁莽,因为以前他沒什么可担心的,可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联到伊海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谁知这两个家伙丝毫沒有畏惧的意识,手持打火机的三子嬉笑着把火机下移,竟然还要照杜雨菲的胸部,楚天舒摇头叹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蓦然一巴掌抽出,将三子扇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手里的打火机飞到了两米开外,吓得看热闹的人群几声尖叫,几个年轻人顿时火气爆发,嘴里骂着污言秽语,咆哮着群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