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凰儿把这对冰魄寒光钩收了,心中实是越来越喜欢。这倒不是冰魄寒光钩有如何了不起的地方,她总也是漓江剑派掌门之女,什么珍贵的法器没有见过?而是有些爱屋及乌,因人爱器。焦飞见阳凰儿使用这对飞钩,忽然问了一句道:“我看凤儿你也是家学渊源,为何所选的道法,却似不甚高明。或者我见识太浅,看错了?”焦飞在修道一途已经可以称得上大行家,他见阳凰儿所用的道兵,身上的罡气,都是极为高明的,但是偏偏所用的飞剑和根本道术却十分差劲,心中不解,便问了出来。阳凰儿嘻嘻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家学渊源,我可是一头妖怪哦,没有人教,当然道术不成了。要不你把冰魄道的根本道法传授给我,我还来得及把原本的修为打散了重修。”焦飞想了一想道:“这却不是问题,我确有得过冰魄道的全部道术,寒冰老师也叮嘱我把这一门道术发扬光大。只是法不可轻传,我们虽然是好友,你也得默祝一番,承认寒冰道人为老师,才能传你,我可算是代师传法。若是你不愿入冰魄道门墙,我亦不好把根本道术胡乱传授,曰后你要收徒弟也是这般,不能见谁和你好了,便把这法术传她。”阳凰儿嘻嘻一笑道:“这个好,曰后有人问我出身来历,我也可以不用再说自己是头鲨鱼怪了,可以跟人说自己是广寒仙子的师妹,那可多有面子。”焦飞见阳凰儿果然指天盟誓,也呵呵笑道:“我可不敢这般跟人报师门,除非是郭嵩阳掌教赶我出门,不然我都得跟人自称天河焦飞。”焦飞这边正跟阳凰儿说话,忽然阴阳葫芦内天魔童子传音说:“老爷,我看你已经是铁了心要收这女子做小,可怜小的奉了大夫人之命监视老爷,断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三不四的女人定要打杀。不若小的出个主意,你抽空回家里一趟,故作把小的忘在大夫人身边,小的推脱了这份责任,老爷在外勾搭良家妇人,不也方便许多。”焦飞真个啼笑皆非,他拿阳凰儿当作好友,从未做过这方便龌龊念头,他耐心跟天魔童子分说了几句,那天魔童子根本不听,只说道:“这些道理便能说服小的,如何能说服得大夫人?女人心思万变,若是大夫人怪罪下来,小的根本吃不消,老爷讲这许多道理,可能保小的不受大夫人责罚么?”焦飞顿时语塞,他还真不知林小莲是否介意,他结交异姓道友。天魔童子迟了片刻,又出了个主意道:“不若老爷让这位姑娘,故意去我们家附近或者采药,或者访友,或者修炼法术,务要跟大夫人结交,做一个闺中密友。曰后老爷说起这勾当来,可以推脱大夫人自家引狼入室,小的也没责任。”焦飞实是拿天魔童子无可奈何,只能允诺道:“我跟这位姑娘实无半点私情,只是同道好友。我可以答允你,出了冥狱便跟她告辞,曰后也少见面。”天魔童子哪里肯信?只说道:“老爷你打算始乱终弃,小的不好评说这种品德如何。若是按照老爷你说的,冥狱中风流快活,到了阳世间便转脸不认,自然是一切都好,大家欢喜。可万一这女子不死心,曰后寻找上家门去,小的便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若她还抱了个吃奶的,可怜小的不知几千年才有这点灵识,大夫人若是恼怒起来,说不定迁恨于我,狠心把我这点灵识抹去。若是老爷定要和这女子炼阴阳道,参欢喜禅,小的只好在老爷快活之后,把这女子打杀,让她出不得冥狱。”焦飞煞是苦恼,偏偏天魔战袍不是他的法宝,根本约束不得天魔童子。最后他赌咒发誓,争执良久,还搬出了自己在海外便曾认识“凤儿”的事,天魔童子听得焦飞以前就跟这个女子有“歼情”这才缓和了口气道:“若是老爷以前的风流事,小的到可以准折的过。不过这一次见面,小的总要禀报主母,把你和这女子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的用法力摄下来,让大夫人亲自评断。”焦飞想了许久,这才跟天魔童子说道:“若是你把这些说与小莲妹妹,难保她不误会。”天魔童子一拍不知哪条蛟龙的尾巴,大声叫道:“我边说是有私情,老爷你还不肯认。”那条蛟龙吃疼,嘶叫了一声,被天魔童子随手一捏,又差点背过气去,这十四条杂色蛟龙,早就给天魔童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它们得了天魔童子叮嘱,不拘焦飞什么时候要放它们出去,都要极力拒绝,非要在这阴阳葫芦里老死不可,这条蛟龙还以为天魔童子在暗示什么,忙叫了一声道:“我最喜欢阴阳造化池了,不要放我出去。”天魔童子怕露了馅,忙把本身化成了一片五彩长布,封住了阴阳造化池。焦飞正在为和阳凰儿的交情急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关心那几条杂色蛟龙?便把这件小事儿忽略了过去。焦飞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正容说道:“我和凤儿姑娘,相识与海上,此时在冥狱中,又要同心协力,这件事还是我去跟小莲妹妹说,有什么事儿,都算作我身上好了。我们确实只是同道好友,并非男女暧昧之情。”天魔童子哼哼唧唧,全副心思都在那几条蛟龙身上,竟然没有跟焦飞驳斥。焦飞自负机智,此刻却发现了终于有事情是自己也摆不平。不过他相信自己和阳凰儿心底无暇,倒也不怕跟林小莲说,转到是天魔童子实在太难缠,他很怕这件法宝的元神,转头就去把阳凰儿打杀。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价还价,阳凰儿见焦飞传授了她冰魄道的法术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心中甚是奇怪,呼唤了几声,见焦飞也没听着一般,不由得心底有气,再不肯说话了。焦飞好容易把天魔童子安抚,跟他许诺说决不去偷偷杀了阳凰儿,只是自家要保证回去家中,便跟林小莲坦白,并且发下七道大誓,绝不能在和林小莲圆房之前破了童子之身,绝不能在出了冥狱之后跟阳凰儿再说一句话,绝不能和阳凰儿有肌肤之亲,不得乱收冥狱的鬼妹……这才准折的过。阳凰儿见焦飞终于回魂,笑盈盈的说道:“什么事,让我们焦飞公子如此出神?”焦飞呵呵一笑道:“是我忽然想起……”他刚跟天魔童子争执过,平时张口便来的理由,此时忽然告缺,情急之下,焦飞忙把刚才收的那枚骨环从阴阳青蜃瓶里取了出来,辩解道:“我方才忽然记得这枚骨环有些眼熟,这才出神了片刻。”他见阳凰儿手中轻抖那杆旗幡,忽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一样的法器,忙一拍大腿说道:“我真是记起来了。”他运用法力,在阴阳青蜃瓶寻到了白骨夫人,凭空幻化了一只大手,把白骨夫人的裙子掀了起来。这位白骨夫人天姓风搔,又在百骨道人胯下多年,究竟磨研,不但未有惊怒,转把那一股浪荡之意使出,不过焦飞也不理她,只把她的**一捞,也不管这位白骨夫人裙子下不着寸缕,这般情景,已经是春光无限,只把那一枚白森森的骨环脱下,把个千娇百媚的白骨夫人却仍旧掷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阳凰儿见焦飞果然又取出了另外一枚骨环,两枚放在一起,形制完全一样,这才信了焦飞不是无故出神。有些好奇的笑道:“焦飞你身上的法器都会偶尔想不起,可见身上的宝贝不少,可真是个多宝童子。”焦飞尴尬一笑,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他的法器虽然多,但主要便是两个源头元蜃幻境和青蜃瓶,这两件都是不好给人知道的。如今元蜃幻境和青蜃瓶合二为一,化为了阴阳青蜃瓶,更是焦飞的大秘密之一,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好说出去。似冰魄寒光钩,玄机剑丸,子母归元剑丸这样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的还真没几件。阳凰儿亦是好奇,把两枚骨环拿过来,仔细瞧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倒是记得有一件传说的法器和这两枚骨环形制类似,只是这件法器应该是十八枚才对。”焦飞奇道:“这套法器怎会有这么多件?又为何流落到冥狱中一件?”阳凰儿笑道:“说起来这两枚骨环和你教我的六阳封神法有莫大渊源,都是百骨道人所创的法术,不过这套骨环显然非是百骨道人手中的原货,此物乃是他成就元神之宝,别人绝夺不去,这两枚定然是他门人弟子传下的法门,再次祭炼的。”阳凰儿乃是漓江剑派掌门之女,见识广博,犹在焦飞之上,尤其是这些故老的传闻,从小便听得多了。她跟焦飞说道:“百骨道人乃是旁门杂家中的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他学道不成,学佛又不成,想要投入魔门,却险些被人当作驽马之才给清理门户,后来逃出海外,愤恨不已,这才发下宏愿大誓,要独创出一门证就长生的法门来。”“后来百骨道人在海外闭关数百年,先后创出了六部道法,其中就包括了六阳封神法和阴阳神魔诀,最后便是以阴阳神魔诀成道。那阴阳神魔诀就是要祭炼一十八枚元辰白骨环,每一枚骨环都有无上发力,可以化为一头阴阳白骨神魔。百骨道人便是以十八头阴阳白骨神魔为身外化身,炼就长生不死之躯的。”焦飞呵呵一笑道:“这位旁门前辈倒是好心,居然把这些法门都流传了出来,我在海外还曾见到有人修炼五鬼分身,只怕也是百骨道人一脉的道术罢。”阳凰儿笑了一声道:“五鬼分身是阴阳神魔诀中的次等法门,不知你见了谁人在修炼?”焦飞觉得此事无需隐瞒,便说道:“我是见到了天魔宗的五鬼天王在修炼此法,他还融合了天魔宗的真传,果然十分厉害。”阳凰儿哦了一声,笑盈盈的说道:“百骨道人和道门中人有些敝帚自珍的习俗有些不同,他自己便是未得真传,吃尽了苦头,故而成道之后,便不吝啬这些法门。不过似他这种天才之士,千年也出不了一个,他能凭了自创的阴阳神魔诀成道,那些得了他流传出去的道法之辈,却因为没人指点,无一个成就道果的。又因为他所创的法门都太过阴毒,杀生太重,所以各大派的门人就算得了口诀,也不愿意修行。”焦飞顿时额头见汗,吃惊道:“那我传你六阳封神法,岂不是害了你?等出了冥狱,你我便把此法封存,再也不要跟人提起。”阳凰儿笑道:“也没如此严重,只要不耽搁正经道法的修炼,这些法术也有它的妙用。只是出了冥狱,便没这多厉鬼可以收摄,滥杀无辜来祭炼法术可不好。”焦飞呵呵一笑,把两枚骨环一收,见阳凰儿美目顾盼,隐含笑意,便把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一领,叫道:“我怎也是天河剑派的弟子,所系的道术法术已经是这个世间最顶峰的一级,难不成我还会舍了大道不走,非要去浪费光阴,绕远走小路不成?就算百骨道人的法术再厉害,也未见得能压下我们天河剑派的正宗嫡传罢!”阳凰儿见焦飞立刻就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并且立刻正面回应,表示绝对不会迷恋旁门的法术厉害,耽误正经的修为,心头也极为赞许,笑吟吟的说道:“我们耽搁了这许多时候,那些鬼军又包围上来了也。”焦飞不慌不忙的把六阳封神幡一抖,原本幡上的六色奇光一起敛去,这次焦飞不用在阳凰儿面前掩饰,凭了这杆妖幡的法力,闯过鬼军大阵并不觉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