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最好,只挑最贵。”此时,王观白眼道:“这话听起来怎么这样耳熟,我是那种人吗?”“不是……才怪。”俞飞白笑眯眯道:“我还不了解你呀,租期才一年,摆明了是想把羊养肥了再宰,一年收割一次,肯定赚翻了。”“什么宰肥羊,说得太难听了……”王观义正词严道:“我们是互利互惠,堪称双赢。”“切,结果还不是一样。”俞飞白撇嘴道:“只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既然知道是你情我愿,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干嘛。”王观瞥视道:“我可以理解你嫉妒的心理,但是请不要污蔑我高尚的品行,让人误会了怎么办?”“滚犊子,如果你品行高尚,那我就是道德无暇的圣人了。”俞飞白嗤之以鼻,又十分好奇道:“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挑了什么东西?”“本来打算直接告诉你的,但是考虑到你这样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多费唇舌了。”“是你自己想卖关子,居然又赖在我头上……”在两人吵嘴的时候,车子也回到了大宅门。俞飞白停车下去,热情洋溢的打算帮王观提拿行李。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观自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这是污蔑,我是那种随便翻别人包袱的人吗?”“毫无疑问,你就是……”听到这话,俞飞白一脸不愤,快速来到宅院客厅诉苦:“钱老,我好像去接某人,他居然不识好人心,反过来抹黑我。”“王观到了。”此时,钱老脸上露出慈和笑容:“你们两个,又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较劲?”“不是小事,而是大事。”俞飞白满脸正气,然后打小报告似的揭发道:“钱老呀,王观学坏了,居然坑人。”“哦。”钱老讶异道:“坑谁了,难道是你?”“当然不是我,我可没有那么笨,随便就被他坑了。”俞飞白嬉笑道:“不过被坑的人也是活该,纯粹是人傻钱多,不怕挥霍……”“莫名其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一番话下来,没头没脑的,钱老自然十分不解。“钱老,你也别听他瞎说。”此时,王观自然解释起来,详细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完全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才会答应龙虎山的恳求。“这话亏心了。”俞飞白鄙视起来:“以前张老也当过说客,怎么不见你同意。”“姓质不一样,我的态度肯定不同啊。”王观十分坦然,随即打开行李袋,掏出一个盒子搁在桌子上:“张老,这个就是荧光树的胶脂,您老看看。张老已经验证过了,东西应该是真品……”“哦。”钱老颇为好奇,立即把盒子打开,再拿起来仔细观察研究。盒中胶脂有几分晶莹剔透的质感,而且和牛皮糖一样充满了弹姓,看起来很像是化学硅胶。不过却没有硅胶的气味,更显得十分滑润细腻。“东峰是怎么验证的?”研究片刻之后,钱老随口道:“这些天我也在翻查资料,不过由于比较仓促,资料查得不够彻底,所以对于荧光树脂的了解不多,就是知道这东西提炼出来以后,就会慢慢地冷却凝固。等到想要使用的时候,则需要重新加热……”“对,就是加热。”一瞬间,俞飞白连忙点头:“王观刚才和我说了,张老就是把东西和水加热以后,胶脂就自然融化成为流质状,然后就可以融于墨中。”“哈哈,那么看来,这东西应该没错了。”钱老微笑道:“胶脂和墨汁经过一定的比例调和之后,书写出来的文字自然有荧光效果。那是一种由内及外,浑然一体的幽光,不是那种沾了闪光粉,字体十分粗糙的状况。”“那就……试试看……”俞飞白一听,目光闪亮,兴致勃勃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说得再多,不如亲自验证一番,才知道是不是属实。”王观也不是小气的人,看到俞飞白感兴趣,直接挥手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嘿嘿!”看见王观同意了,俞飞白立即行动起来,在桌面上摆出了各样工具,另外还有笔墨纸砚。一切准备就绪了,这才用小刀割了少许胶脂,然后根据王观的指点,把胶脂搁到铁勺子中,添加一些清水,然后慢慢灼烧。片刻工夫,胶脂自然融化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晶莹闪亮的光泽。“果然是真的。”见此情形,俞飞白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举起勺子迎着阳光不断的观察,直到勺中的流质胶脂慢慢地冷却下来,重新凝固之后才意犹未尽的继续加热。“快快快……”一会儿,俞飞白又把胶脂煮沸化成了液体,然后飞快倒入了砚台之中,随即急声催促:“王观,快磨墨……”“知道了。”王观早有准备,立即挤了几滴清水到砚上,再拿起墨锭仔细研磨起来。手腕稍微用力,墨锭均匀旋转起来,很快就散化成为浓厚的墨汁。通过墨锭研磨出来的墨汁,本身就显得比较油亮,现在又添加了荧光树脂的液体,两者相互调和,十分顺利的融合起来,并且在王观的旋磨之中,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差不多了,差不多就行了。”几分钟之后,在俞飞白的示意下,王观停下了研墨的动作。拿起墨锭的时候,砚池中的墨汁逐渐平衡下来,就好像是万古深潭一样宁静无波。乍看之下,砚池墨汁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当俞飞白捧起砚台,将其转移到阳光底下的时候,一抹幽奇的光华就映照了出来。“哈哈,第二阶段试验成功,胶脂果然能够融于墨汁……”俞飞白欢呼雀跃起来,又重新把砚台捧回桌上,然后十分期待道:“钱老,最后就该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嗯。”钱老微微点头,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容。随即在竹质笔筒中抽了支毛笔,再探入砚池中醮取了足够的墨汁之后,又敛了敛笔锋,这才提笔悬空。一番沉吟斟酌,钱老立即笔走龙蛇,在铺好的洁白宣纸上书写起来。说句实在话,钱老的书[***]力肯定不及周老。不过也要公允评价,周老的水平与专业的大书法家没有什么区别了,而钱老的水平却属于业余书法家中的最高水平,与普通书法家的实力相当。另外,钱老学的是赵孟頫的行书,字体圆润峻秀,笔法转折之间格外飘逸。“宁静致远!”不久之后,钱老才收手,俞飞白立即狂拍马屁:“钱老这字写得真好啊,笔墨浓淡相宜,气势非同一般,充满了大家风范……”“少来奉承。”钱老笑斥起来:“我每次写字,你都说同样的话,你不厌倦,我都觉得烦了。”“从一而终,说明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俞飞白笑嘻嘻道:“不信你问王观,看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一瞬间,王观装聋作哑起来,自然清楚俞飞白这是在给自己下套。这话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好使,回应了就真上当了。不过,王观还是小瞧了俞飞白厚脸皮,看到他不说话,俞飞白立即笑眯眯道:“看吧,他都默认了……”“别闹了。”此时,王观有些无语,然后示意道:“墨迹已经干透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啊。”霎时,俞飞白急忙把钱老的书法作品小心翼翼地提拿起来,与王观分别执起四个边角,然后轻快来到了阳光明媚的窗边。两人稍微调整,使得书法作品平坦的暴露在阳光底下。也就是在同一时刻,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墨字,忽然浮现出淡淡的光华。这是一种内敛的幽光,就好像钱老所说,那是从墨字本身透发出来的光泽。无论是谁看了,第一反应就是这幅书法作品已经成精了,具备了传说中的仙气,灵气,或者妖气,所以才会字字生辉,绽放毫光。“漂亮,太漂亮了。”与此同时,俞飞白神情激动,眼中充满了惊叹之色:“钱老,东西归我了,回头我立即请人精心装裱起来,再送给我侄子做传家宝。”“可惜了,应该请易之过来写这字的。”钱老随意点头,仔细观赏作品片刻,忽然摇头道:“以我的水平,胡乱书写了这四字,简直就是糟蹋了这样的珍宝。”“钱老,您这是妄自菲薄了,您老的书法可不比一些书法家逊色多少,甚至比有些书法家还要强……”王观由衷说道,绝对不是在拍马屁。毕竟有些书法家,只是顶着书法家的名头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实力。“对,非常对。”俞飞白肯定是连忙附和:“钱老这字,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笔落惊风雨,书成泣鬼神……”“太夸张了。”钱老摇头,适时走开两步,不想听这种不着调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俞飞白誓言旦旦道:“您老要是不信,尽管把这幅作品拿出去找人问一问,看看他们信不信?”王观闻声,倒是觉得俞飞白这话挺靠谱,毕竟常人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忽然看到了这幅绽放光华的书法作品,说不定视为神迹,纳头便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