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高瞻远瞩的修改后,郑小兰将稿子拿去办公室,让秘书们再度修改,然后再审稿,几番之后定稿,打印成册。当然,有时候,郑小兰也想要显露一下县委第一笔杆子的威名,就会亲自写稿。而这份稿子就是郑小兰亲笔所写,还没来及得交给马书记审看,程大秘就上任了,因而这事也就交到程空手里了。嗯,这稿子就写了一半,这倒不是郑小兰想要为难程空,但的的确确郑小兰不再是书记秘书了,再写这稿子就有点不太好了,感觉有些插手程空现在的工作。程空哪里会写什么稿子啊,如果让他写两本黄色小说,多半倒是精通,要不了三四日,便可大功告成。程空拿起写了一半的稿子看了一遍,感觉写得不错,这一点眼力,程空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程空也当了一段时间的乡办公室副主任,这文件,发言稿看得多了。写不了,看还不会?程空倒是很有兴趣,接着将这稿子写完,可拿起笔就有点抓瞎了。写了一千多字结束了,程空拿起自己写的稿子与上面郑小兰写的一对照。只能用四个形容,不堪入目。凭良心而论,程空写的下半部稿子秉承了官样文章的套路,虽说没有什么新意,但至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东西没对比,就没有差异。相对于乡镇范围来说,程空这稿子不算太差。可与郑小兰的一对比,就不行了。人家郑小兰,那县委第一笔杆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上半部稿子,以马书记的口吻写的,写得是文采飞扬,举例生动活泼,引人入胜,就算是拿到报社去发表都没问题。程空那个嘛,假大空,任何人都能够听出不是马书记的口吻。就在程空绞尽脑汁,想要将稿子整得好一点的时候,一个人影走上了二楼。程空抬头一看,是杨卫国,便站立起来,招呼道:“老杨,来了?找马书记有事?”杨卫国与程空是忘年交,现在虽说在县委办里红得发紫,但见到程空也不会摆半点主任架子,将手中的茶杯朝着桌子上一放,呵呵笑道:“程老弟,在忙什么啊?都不知道来老哥哪里转一转?”程空突然之间笑了,自己倒是傻了,像写稿子这些事情,自己就算是绞尽脑汁,估计也写不出什么来,办公室里那么多笔杆子,随便抓上一个不就行了。听到程空这么一说,杨卫国摇着头笑了起来:“你啊你,办公室养那么多笔杆子,你以为是干什么的?其实你自己去办就行了,不过既然你找到老哥头上,老哥还得帮你选个好的。”这是必然的,程空又没在县委办里上过班,谁的笔杆好,他也不知道,自然要杨卫国帮着挑选才行。听杨卫国这么一说,程空就乐了,自己算是解脱了一件事情。等到郑小兰出来,杨卫国进去,程空就与郑小兰聊着天,待到杨卫国出来,程空让郑小兰帮着自己看着门,就跟着杨卫国下楼去挑人了。杨卫国这人情倒是做得犀利,选出了三个笔杆子帮着程空写材料什么的。当然,对于那三个笔杆子来说,能够固定下来帮着程大秘写材料绝对是一件好事。没法,县委办里的笔杆子太多了,是个人都有两刷子。有大学中文系毕业回来的,有语文老师转职的,有各乡镇筛选送上来的。总之,这里就是群英荟萃。但人才太多了,对于里面的个体来说,想要出头就太难了。运气好,被领导选中当秘书就不说了。可运气不好,再加上一些文人气息,那么熬成老板凳也是有可能的。因而能够帮着程大秘写写稿子,让自己的名字在马书记面前露露面,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退一步来说,让杨主任注意到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啊。对于程空来说,写稿子这件苦差事算是交掉了。回到二楼,郑小兰有马书记交办的事情,加上明日就要走马上任,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也不敢在这里多逗留,与程空闲聊几句就匆匆告辞。而郑小兰一走,程空就开始体验起从未有过的大秘生活来。对于程空来说,喝喝茶,看看报纸,这小日子过得倒是不错。不过对于一个领导秘书来说,工作可不只是喝茶看报纸的。“程大秘,程老弟,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来我们盘龙检查一下工作啊。”走过来这人,程空看着陌生,四十来岁的年纪,脸色偏黄,淡黑色的嘴唇,梳着一个大背头,穿着一身白衬衣外套羊毛衫,一看就知道是个领导,但位置不高,应该是乡镇长。程空写材料不合格,可眼力不差。程空都没见过他,他倒是老弟叫得亲热,走上前来就发烟,中华,应该是公务烟。“您是?”程空可不管你叫得亲热不亲热,直接就问上了。这人脸上丝毫不见半点尴尬,给程空将烟点上后,才笑嘻嘻自我介绍道:“在下盘龙乡副乡长,曹金贵,以后还望领导关照啊。”就这一句话,倒是让程空有些刮目相看,人才啊。这改口之快,让程空都有些不及,转眼之间,程空就从老弟变成了领导。看看这脸皮都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当然程空也是这种厚脸皮的人,算是蛇鼠一窝,相见有些亲近的感觉了。像这种副科级别的家伙,能否见到马书记一面,完全就是程空所能决定的事情了。如果换成一位书记镇长,程空至少需要进去汇报一下,而对于副科,程空完全可以皮笑肉不笑的将对方给打发走。开什么玩笑,整个A县光是正科以上级别的领导就有快两百号了,乡镇正职加乡镇人大主席就有七十多号,县城局机关不低于三四十个吧,县委县府人大政协至少也有七八十个。至于副科?两百乘以五,一千个都是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