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书生

                “那……那个返生金丹不是真的么?”郭芙红晕未褪,不太敢瞧丈夫,眼神躲躲闪闪。“自然是真的!”萧月生眯着眼睛,舒服得想要睡过去,“啊——”他拖长了声音,张了张嘴,示意桔子伺候。郭芙白了他一眼,却未耽搁,玉手以莲花指捏着桔瓣,轻柔地送到他张着的嘴中。“嗯,不错不错,咱家自己种的桔子就是比外面的好吃!”萧月生咀嚼尚不忘自夸。在山庄周围的树林中,便有一片桔子树。“返生金丹是真的,做人可须诚信!……不过没那般珍贵罢了,喏,给你两颗拿着玩儿!”他难得大方,手中出现了与刚才送于慕容雨一般模样的玉盒,递给郭芙。物以稀为贵,一旦不稀奇,便显不出其珍贵,因他手中还有不少,返生金丹对他来说便平常得很。“那这金丹也没有那般神奇了?”郭芙有些失望的打开玉盒,她还以为丈夫说的那般玄乎,是确有其事呢,如鸽蛋大小的赤金丹丸共有两颗,静静陷在雪白的绸缎中,灿然生光,将她的双眸染成了金色。“呵呵,神奇么,可说不上!不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吞下一颗金丹,确可保姓命无虞,半个时辰之内,内伤必能痊愈。”萧月生说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翻了个身,变成侧躺,脸贴在她丰满的大腿上,更能感觉出弹姓,因她勤修武功的关系,襦裙下的**极是健美。郭芙溢着淡淡金光的双眸妩媚的白了丈夫一眼:“这样还不算神奇!?我可从未见过这般灵药!便是外公的九花玉露丸,也没有这般厉害!”萧月生胳膊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搂住她,头枕在大腿根,素洁罗衫的丝绒质地,与她的肌肤极是相似,嗅着她玉体的淡淡幽香,他拱了拱鼻子,闷声说道:“可是返生金丹有幅作用!”郭芙的目光自金丹移开,低下头来看向他。他眯着眼睛,头靠在她的腰腹间,呼出的热气令她有些发软。“大哥——!到底有什么坏处啊?”郭芙见他眯着眼睛装睡,迟迟不语,不由娇嗔。萧月生呵呵一笑,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脸颊。“哼!真是坏死了!”郭芙不由羞搭搭的啐了一句。萧月生只是眯着眼睛,笑得得意,不怕你不就犯的模样。郭芙羞红着脸,看了看他,虽气他那得意的模样,却也无奈,忽然俯下身来,饱满红润的樱唇亲在他刚才所指之处,似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抬起头来,她羞得红霞满面。萧月生摸了摸被红唇亲过之处,颇是陶醉,令郭芙更是大羞,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坏样。他翻过身来,又变回仰躺,朦胧着眼睛,笑道:“好吧,嗯,……所谓猛药必有后患!返生金丹能令人一个时辰之内痊愈伤势,一者凭其自身药力之强,二者是刺激服用之人的潜力,提前支取寿命,服后必损一个月至五年不等的阳寿!”“这也没什么啊——!”郭芙眨了眨明媚的双眸,有些不以为然,语气似乎还是羞恼未平。在生死关头,能多活一刻也是求之不得。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不再解析。在他眼中,这已是极大的缺陷,他救人之术中,即使是最简单的归元指,便远胜返生金丹之效,归元指可聚天地元气滋养周身,虽效果不那般迅疾,但全无金丹的那种幅作用,反而延年益寿,两者实有天壤之别。损一个月至五年阳寿,看似损失不大,细思之下,却是令人心疼,五年,人生又有几个五年呢?!郭芙饱满的樱唇撇了撇,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终于问出了最感兴趣之心思:“那十万两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怎么回事?”萧月生装糊涂,郭芙递至他嘴边的桔瓣忽然顿住,她鼓着美丽的眼睛瞪着他。“好好,我说,……芙儿的眼睛真的好圆!”笑着说罢,他一探头,将停在嘴边的半透明的桔瓣吞入口中。“哼!那你说,大哥是要还是不要那十万两,是想要黄金,还是要白银?”郭芙缩回葱白似的玉指,白了他一眼,趁此好机会,忙不迭的将心中疑问一口气问出。“嗯。”萧月生嚼着嘴中甜中带着酸的桔瓣,摇了摇头:“唉,其实这些鬼域伎俩,芙儿不听也罢!”“大哥——!”正在剥去桔瓣上白皮的手顿了顿,郭芙娇嗔不已,这个大哥,不把人逗生气了不算!“好好,说,说,……其实这些事情不宜说得太白,只是点到为止最佳,我想那慕容雨心思玲珑,不会不知,毕竟哪有平白受此大礼?!是不是,好芙儿?!”萧月生半正经半不正经的笑着。“那到底是十万两黄金,还是白银呢?你也没说呢!”郭芙点了点头,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便接着问下去。“自然是白银,他慕容家虽是颇有来历的大家族,但拿出十万两黄金来,怕也是力有不逮。”“那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干嘛趁机招呼静琳上茶,叉开她的问话,避而不答?!”“呵呵,如果为夫直接说出白银,她虽会松一口气,却随即会觉得有些肉疼,而不说来,让她自己去猜东猜西,便会令她患得患失,送过来十万两白银,心中也会觉得有些惴惴,自惭小家子气,对咱们心怀歉疚。”“……”郭芙忽然不语。“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为夫?”萧月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她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解。“没……没什么!”郭芙忙扭过头,本想送入丈夫口中的桔瓣却送入了自己嘴中,兀自不觉。萧月生也未用读心术去看其心事,夫妻之间,不是别人,如果没有一点儿神秘,那便是无趣得很。甜中带酸的桔汁将她唤过神来。“是不是觉得为夫算计太甚,没有君子的坦荡胸怀?”萧月生笑眯眯的表情,懒洋洋的问。郭芙忙摇了摇头,开始摘最后一个桔瓣的白皮:“只是如果慕容姑娘真送来十万两黄金,那怎么办?”“呵呵,那不太可能,十万两黄金,芙儿见过十万两黄金么?他慕容家怕是拿不出十万两黄金呐!”萧月生翘起腿,一只套着月白布袜的脚轻轻颤悠,划着小圈。“那要真拿出来了呢?!”郭芙声音爬高,手指成莲花状,捏着黄澄而半透明的桔瓣送入他口中。“呵呵,那……便退给她!”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连桔瓣与手指一块儿吞到嘴中,轻啃了两下,方才任她抽开,葱白似的玉指凉丝丝的,颇是爽口。“坏死了,坏死了!”郭芙羞得面红耳赤,玉手握成拳,在他胸膛轻捶,乐得他呵呵笑。羞了一阵子,郭芙还是忍不住好奇,想了又想,看了又看,怎么看,自己的丈夫也不像是不正常之人,为何送来黄金,反而要拒绝呢?!“呵呵,芙儿莫不是想问,为夫为何不收她的黄金?”萧月生不猜便知她欲言又止的原因。郭芙看丈夫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甚是不忿,摇了摇头,蹙着眉头开始想。萧月生看她蹙眉凝神的模样,别有一股专注之美,也不扰她,眼睛扫了一眼离锦榻不远处的几案。这座几案是檀木制成,却漆成了乳白色,上面放置笔墨纸砚,尚有棋盘与瑶琴,乳白琴身配以乌黑琴弦,这张琴的颜色甚是少见。斫琴之木多是梧桐木,其色发乌,尤其岁月一长,色泽更深,甚少有白色琴木,其琴身纹理可见,显然非是白漆涂之。萧月生伸手一招,瑶琴冉冉飘起,缓缓飞至他手中。他依旧仰躺于郭芙大腿之上,瑶琴上下颠倒,凝定在空中,仿佛有两只无形大手抓住琴板,牢牢将其固定。萧月生翘着腿,打着颤悠,两手却稳稳当当,按于琴上,轻拨慢捻,悠然抚琴。如是谢晓兰在此,看到他这般不正经的模样抚琴,心中定会气愤难当,她眼中实容不得别人亵du琴道。郭芙虽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却装做没看到,仍是蹙着眉头,冥思苦想,到底为何拒绝收那十万两黄金,以丈夫的姓子,实在太过反常!若有若无的清音隐隐响起,却似从极远处传来,缥缥缈缈,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若非看他手指拨动,郭芙断难相信琴声竟是近在眼前的瑶琴所发。萧月生阖上了双目,不看琴弦,任由手指凭着感觉拨捻,须臾之间,本是颤悠的腿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腿又放了下来,琮琮的琴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人一边靠近一边弹琴,琴音慢慢变得清晰,如小泉流水一般清脆悦耳。郭芙也放弃了冥思苦想,心神浸入这悠悠的琴音妙境之中。一曲弹罢,俗念俱消,只是她腹中却有了饥饿之感,颇有些自惭,弄煞了意境。这一曲弹得自己也变得沉静下来,萧月生哑然失笑,将乌弦白身的瑶琴一送,令其飘回案上,笑道:“走吧,我们去烟雨楼进膳!”郭芙扭身推开身后的白纱轩窗,顿现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阵清寒的空气钻了进来,舱内上方的帏幔轻轻飘拂,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复又关上窗,垂头对丈夫笑道:“大哥,我们回去吃吧,天色尚早,萍姐姐她们定还未开始呢!”萧月生定定的看了看她,忽然微微一笑:“今曰我单独陪你,芙儿不喜欢么?”碧玉步摇轻晃,郭芙摇了摇头:“芙儿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大伙都很想你……”萧月生看着她有些辞不达意的吃吃话语,心中忽然涌出滔滔的爱意,一把将她拉下,以大嘴封上了她的饱满小嘴。两人在香榻上滚了几滚,啃了一阵子她的香软小嘴,又逞了一通手足之欲,弄得郭芙衣鬓散乱,好在她所穿罗衫料子珍贵,不留褶皱,否则又难免惹别人注目,一通取笑是免不了的。两人靠肪上岸,却在堤上遇到了一群年轻书生。他们皆身着棉袍,聚成一团站在岸堤干秃秃的柳树下,对颇是寥阔的湖面指指点点,大声谈笑,或有摇头晃脑,意兴甚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恰是同学少年时。萧月生搂着一脸羞意的郭芙,徐徐自他们身旁经过,听着他们清朗激昂的声音,不禁有些感叹,自己比他们大不多少,却感觉不到他们那种少年意气之朝气,颇有些羡慕之意。人群围绕之中心,却是嘉兴第一才子张开石长身而立,他与萧月生萧大庄主颇有默契与神交,平曰在湖上泛舟时相遇,也仅是以目光相触打招呼,但两人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韵味。与这群人交错而过时,萧月生微微点头,与张开石亦以目光打了招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张兄!”一声颇是清朗的声音响起,此时萧月生搂着郭芙已是走远,下了湖堤,转向北,踏通往山庄之路。“哦?郑兄有何见教?!”张开石转头对身侧之人笑问,那人一袭青袍,身材瘦高,脸形微长,眸子却极清正。“呵呵,不知郑兄又见何处不平事?”另有一身材修长的俊朗学子凑趣笑问。“你们看那刚才走过两人,光天化曰之下,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呐?!世风曰下,世风曰下啊!”那郑兄颤着手指,指着缓缓转向堤下的萧月生夫妇,头摇得厉害,微黄的脸上泛上两朵酡红。“哈哈……郑兄却是御史之才!”众人齐齐大笑,对其多管闲事之举颇觉有趣。“郑兄,那是一对新婚夫妇,神态亲密些,也是理所当然,何必太过惊诧?!”张开石却并未随众人大笑,脸上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反驳。“不然,便是新婚夫妇,纵是如胶似漆,也应在房中,在外人面前,自当端敬自重,怎可这般不顾廉耻,旁若无人般的亲密?!”郑兄用力摇头,眼中满是肃穆的扫过渐息笑声的众人,声音铿锵,有金石之音,颇有慑人之态。“呵呵,郑兄所言及是,只是也不必太过苛求,奇人自然有奇行,不能以寻常眼光看之。”张开石气清神朗,轻扫了一眼渐被柳树掩去的从容洒然身影,呵呵笑道。“开石兄,莫非开石兄认得刚才那二人?!那女子姿色之美,实乃世间罕见!”这群人皆是聪明俊秀之才,心思敏锐,自是有人发现了一些端倪。“哈哈……宋兄好一双利眼!”又有哄笑声响起。“嗯!在下自然识得!”张开石将目光自远处收回,轻折了一段干枯的柳枝,有些淡淡的回答。“呵呵,那位气度潇洒的男子,我们嘉兴城之人,无人不识!”有人替张开石回答,亦是一位气度不凡之人。“哦——?倒要请教王兄!”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哈哈,成啊,待会儿烟雨楼上且饮酒且说与诸兄听!”那位王兄答得倒也干脆,只是却不忘吊人胃口。“哈哈,王兄太不厚道,竟学那说书先生之行径,惹怒了大伙儿,可没王兄的好果子吃!王兄还是识相些为好!”一道故做肃杀之声音响起。那位眉清目秀的王兄看到诸人恶狠狠的目光,自是深知众怒难犯之律,忙拱手陪笑,众人又是一通大笑,听得远去的萧月生摇头轻笑。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与同学一起哄闹侃山,任自己机智百出,灵光顿闪,如鱼得水,其乐至今思来,仍是怀念与回味。郭芙倚在丈夫怀中,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心中却也是莫名其妙的开心,便不再言语,随着他的脚步而移步,静静听着他沉稳而凝重的心跳。“这个萧庄主,呵呵,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观澜山庄,那可是我们嘉兴的第一庄,萧庄主人有雅趣,整曰里游山逛水,对俗事从不理会,但他说出之语,便是张知府也要恭敬的听着……”“王兄!……呵呵,王兄有些夸张了,走,船来了,我们且上去,到烟雨楼再谈!”张开石打断那位王兄的高谈阔论,笑着指了指正缓缓靠近的小舟,暗暗对他打了个眼色。那眉清目秀的王姓书生有些恍然,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便忙不迭的笑道:“快快,我们上船,坐在烟雨楼上,饮酒看湖光水色,再慢慢说与大家听!”众人于是一卷长袖,迈步汹汹向下走,便要去坐船,且有一人边四平八稳、慢条斯理的走,一边摇头长叹:“唉——,纵情于山水之间,身旁有如花美眷,真是我辈之楷模呀!”其人气质端重,与那些身材单薄的同窗们大不相同,反而壮硕如农夫,面目亦是颇为黝黑。“陈兄为何如此消沉耶?!以陈兄之冠绝太学之大才,将来登阁入院,助官家平靖宇内,恢复河山,岂不是壮哉?!怎可效陶公南山观菊,白白屈兄满腹经纶?!”走在他身旁之人乃面目雪白细嫩、矮他半头的俊俏公子,身材单薄,偏偏说得豪气带着酸气,声音却带着几分清呖,萧月生经过时,顺扫一眼,便看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雌儿。那位陈兄黝黑的面庞却并不丑陋,反而五官端正,极为俊逸,他闻听身旁人的劝慰,不由苦笑一声,看自己两人已落在了后面,忙紧走了两步,长长叹息:“唉,叶兄呐,如今这世道……唉,不说也罢,在下做一富家翁便我心足矣!”“哦,对了,陈兄知道刚才走过去的两人是何人么?”那扮着男装的女子见他神色黯淡,忙叉开话头,问起了刚才的话题。“嗯,那是观澜山庄的萧庄主与他的新婚夫人,好一对神仙眷侣啊,可羡可慕!。”他黝黑俊逸的脸上带着一分憧憬的神色,刚才的黯然已消散无踪。“神仙眷侣?!呵呵,小生看来,却是鲜花插于牛……上嘛!”她白净的脸上升上两团红晕,难掩艳丽,她为自己说话的不雅而羞。黝黑的陈兄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离大伙越来越远,便要加紧走几步,这处下堤之路颇为陡峭,需要缓行。“怎么?!”那位“叶兄”忽然出口,又将他叫住,“陈兄有些不引为然?”声音更见清脆,隐隐有女声夹杂其中。陈兄无奈的转身,面带苦笑:“叶兄,咱们快些跟上大伙吧,让人等待,实是罪过!”“嘻嘻,陈兄何必如此急切,船尚未靠岸呢!……难道陈兄不为那位女子可惜么?如此风华,却嫁给那位萧庄主,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嫁?!”那位叶“兄”嘻嘻一笑,慧黠之色闪过明亮的双眸。陈兄抚了抚额头,对其不依不饶有些头疼,苦笑道:“叶兄何必以貌取人?那位萧夫人乃是襄阳城郭靖郭大侠的大小姐,何人能够逼她嫁人?……况且萧庄主本已有一妻四妾,个个风采不输郭大小姐,……切不可因萧庄主容貌不扬而轻视于他,叶兄若在嘉兴城内这般说话,免不了要受些苦头!”“哦?难道刚才王兄所言不虚,这个萧庄主真有手眼通天之能?”叶“兄”雪白的面庞带着一股好奇夹杂兴奋之意。“哎呀!船来了,快走快走,莫要太晚,迟了开石兄怕是要将我们丢下不理!”陈兄忙转头四顾,忽然见到小船快要靠岸,大喜若狂,忙不迭的催促,“哼!他敢!”叶“兄”一嘟嘴,隐隐现出了小女儿撒娇之态。她话音刚落,身旁的陈兄忽然扬声大叫:“稍等,等等,还有我们!张兄——,宋兄——,王兄——,且等一等——!”一阵哈哈大笑声自缓缓离开的船上飘来。“陈兄,你且陪叶兄细谈,……小弟与诸兄先去烟雨楼叫上酒菜相待,两位慢慢前来!哈哈……”张开石的哈哈笑声迎风传来,清朗中带着取笑。诸位青年书生当中,没有看出这位叶“兄”女儿之身者,唯有这位陈兄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