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堂房门打开,刚才那和尚走了出来,合什道:“二位施主,方丈有请。”楚楚还了一礼,走进佛堂,王克则撇撇嘴,跟了进去。刚一进门,王克便感到四周气机微微一动,立刻知道有先天高手在探查自己,目光顿时一凛,落在禅堂中那个老僧之上。那老僧身披袈裟,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目低垂,我持念珠,双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念经文。这老僧面貌十分奇特,双眉极长,已然垂到腮边,胡须也到了小腹,而且须眉白得几近透明。须眉如此,明明应该岁数极大,但他脸上和祼露在外的肌肤,却是一点皱纹也没有,红润光滑得仿佛是初生的婴儿。虽然这老僧刚刚显露了先天手段,但王克二人都是先天,知道此种面相,便是极重养生的先天高手也达不到,恐怕也只有得道高僧才能解释得过去了。楚楚见状顿生敬意,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佛礼,见他未动便静静站在旁边等待。而王克捏着下巴打量着老僧,中洲尚武,松林禅寺又是千年古刹,他对这老僧是先天并不诧异。他真正关心的是,这老和尚用的是什么化妆品,哪家的精华素,如果能把配方弄来,炎黄宗这辈子都不用担心财路了。过了盏茶功夫,那老僧仍然闭着眼睛默念经文。“这秃驴明明知道我们来了,还在这里拿姿作态,去特么的有道高僧,丫就是一个神棍!”王克心中反感大生,伸出手指捅了捅楚楚,给她一个眼色,然后直接坐到老僧对面的蒲团之上。楚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传音道:“高僧面前不得无礼,快点站起来!”王克撇撇嘴,不作理会,楚楚气得伸手去拉他,那老僧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啊,舍兄无礼,惊扰到大师,请大师见谅。”楚楚急忙赔礼。二人来时便约好以兄妹相称,所以楚楚才会用“舍兄”来称呼王克。那老僧看到楚楚,眼中似乎一亮,随即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佛门本就随缘,这位施主一看便是性情中人,无妨无妨。倒是老衲沉于念经,怠慢了二位施主,该说见谅的是老衲才是。”“佛门既然随缘,大师也不该说见谅。”王克笑道。“施主说得是,老衲受教了。”老僧呵呵笑了两声,又看向楚楚说道:“女施主,请坐。”楚楚向他再次施了佛礼,才端正坐在王克身旁。“老衲法名真鉴,不知二位施主如何称呼?”老僧目视二人说道。王克见他盯着楚楚看个不停,心中有些厌恶,说道:“在下王克,这是舍妹,闺名不便相告,请大师见谅。”楚楚瞪了他一眼,说道:“信女名唤楚楚。”真鉴大师呵呵笑道:“王施主似乎不信我佛,不过老衲听你适才言语颇含禅机,当是佛缘深厚之人,不若老衲为你诵段经文,王施主定能深悟佛理。”还未等王克开口,楚楚已抢先说道:“多谢大师,舍兄一向不信神佛,大师快诵经超度,啊不,点化他吧。”超度……王克额头一片黑线:“傻妞,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真鉴大师微笑道:“二位施主稍候,待老衲净手焚香。”他站起身来,在房角的水盆里洗了手,又从佛龛下取出三柱高香,点燃插在香炉之中,满室顿时充满了梵香的味道。真鉴大师重返回来,坐在王克二人对面,双目微垂,诵起经来。“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的声音低沉,但却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听得十分的舒服。楚楚听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两句话时,心中不由得一动,却是想起了自己那不容于世俗的情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做到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心思渐渐沉迷在真鉴的诵经声中。王克在前四句偈语时,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心中暗道:“难道真的是无常难得久……我在中洲是不是也只是一个过客,还是说现在的一切虚幻……”就在王克也要沉迷进去之时,脑中突然金光一闪,《武典》自动浮现,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忙向《武典》看去,只见上面突然出现一门唤作迷情魔音的功夫,正在随着真鉴的诵经声,在不停地补全着。“老秃驴,居然敢阴我!”王克心中大恼。他急忙向楚楚看去,却见楚楚双眼迷离,竟是已经被迷情魔音所惑,心中不由得一惊。好厉害的迷情魔音,居然没有任何先兆,只是念了几句偈语就让先天迷失,若是没有《武典》的话,此刻自己也要着了真鉴大师的道。王克刚要唤醒楚楚,却听真鉴大师的语速陡然加快了起来,继续诵道:“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句句佛音仿佛黑洞般,拼命吸引着王克的心绪,让他忍不住想要沉迷进去,竟然无法抵抗。王克急忙去观看《武典》,迷情魔音这才不对他起作用。“这秃驴想要干什么?是要用这门功夫度化了我,还是别有企图?”王克心中暗自猜测。真鉴大师见王克双目再次迷离,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继续诵着经文,又念了十几句,才准备停下来。不想他刚刚收回迷情魔音,就见王克的眼中再复清明,心中顿时一惊,急忙再次加快诵经,继续施展起迷情魔音来。如此往复三五次,楚楚已经栽倒在地,而王克仍然未被彻底迷惑,眼中时不时恢复片刻清明。真鉴大师不禁有些心焦,干脆不再停下,将迷情魔音尽数施展,同时目光扫向佛龛前那三柱高香,见香已燃至一半,心中这才大定。待到那高香燃尽,真鉴大师停下诵经,再看王克和楚楚一样栽倒在地,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