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追出去七八里,终于击伤了那名司修。.:。这司修倒也硬气,眼见逃不脱了,直接咬碎了体内的毒牙,对着追来的修生狞笑一声,“若不是先中了毒,怎容你一个小小的制修猖狂?”说完之后,他七窍流血而死,而且尸体很快就蜷缩成了一尺来长的黑炭。李永生想要反驳,根本都没机会,他目视着这块黑炭,轻声嘀咕一句,“玄火之毒?”待他将这块黑炭带回马车处的时候,张木子、雁九和孔舒婕正在四下追杀来犯之敌。他们杀了差不多有五十人,还缴获了五具大弩。跑了的人不少,不过这三位也没兴趣追了,这里的地形实在太复杂了。来行凶的都是死士,没有活口,被擒住的三名司修也都服毒自尽了。只有那名化修,闭着眼睛不说话,他是唯一的活口。雁九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真的不想说些什么?”那名化修根本不理会他,连眼都懒得睁一下。雁九轻笑一声,抬手一刀,直接将人的头颅斩了下来,鲜血四溅。“走吧,”她转身往马车上走去。“嗯?”李永生有点好奇,追上去问一句,“这么好个人证,你怎么杀了?”这可是化修呢,丫舍不得死,你还不该好好利用一下?“你应该知道,这是连鹰派来的吧?”雁九头也不回地发问。“应该是吧,”李永生点点头,“让他说出连鹰的计划,不是很好吗?”“没必要,”雁九摇摇头,“说出计划来,也就是找你报仇,那能怎么样?”连鹰和李永生有仇,有太多人知道了,人家不方便在博灵郡下手,在三湘郡埋伏,冒充盗匪栽赃给三湘,这都是不怕说的。反正就是‘私’人恩怨了,有啥呢?李永生反应过来了,“原来你是要把难题留给三湘郡?”“也不是留给三湘郡,”雁九笑着摇摇头,“反正是博灵军役房的人,出现在三湘了,你猜他们发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军役房跨境?”孔舒婕反应了过来,“这根本不是‘私’人恩怨的问题了。”没错,这才是雁九果断杀人的原因,擒下一个化修,让他承认对付李永生是连鹰的主意,这有多大的意义?根本就不提这些,只说博灵军役房的人跨境,才是最狠辣的一招。军役房各管一摊,哪个郡的就是哪个郡的,跨境的就是野心家。雁九这朝安局的主儿,整天查的就是谋反,最明白其中分寸,她只需要强调一点:连鹰派出人跨境了。当然,调查起来,连鹰可以说这是他跟李永生的‘私’人恩怨,我在三湘郡出手,是为了避免嫌疑,但是——这属于解释的部分,别人愿意不愿意听,那是另一回事。若是不杀这个化修,调查起来,第一点就是说,你为啥要对李永生动手。那样一来,很容易扯到‘私’人恩怨上,跨境反倒不是重点了。雁九下此毒手,目的只有一个:我就不说恩怨,就说你连鹰可能涉及谋反。反正死了一个化修,就算三湘郡想隐瞒,连鹰也不好跟别人‘交’代。小兵死了问题不大,军队里有死亡指标,多死几个,也不过就是没控制好。军队里的化修、司修,那都是有数的,总不能稀里糊涂死个化修。杀掉一个化修,纯粹是将连鹰‘逼’到了绝路上。李永生也听明白了,于是又抖手打出一张符来,“归去来兮……”符纸发出淡淡的褐‘色’光芒,笼罩在四匹马的身上。拉车的马里,两匹已经死亡,还有两匹濒临死亡,眼见是不得活了。但是褐‘色’的光芒罩下去,四匹马齐齐站了起来,拉动马车前行。雁九顿时就傻眼了,“我去,赶尸的符箓……李永生你还有这种东西?”赶尸是道宫的秘术,但是四大宫和十方丛林里都没有,这是子孙庙特有的。“呵呵,”张木子轻笑一声,三茅庙原本就是以符箓见长,更别说赶尸原本就是其一绝。孔舒婕也苦笑着摇摇头,心说我博本院是出了怎样的一个怪物啊。车夫也受伤了,不过伤得不是很重,见到马车启动,忙不迭跳上来,“我来赶车……好吧,捎我一截可好?”他确实是车夫,但是没法赶尸不是?不过他也不敢在此处逗留,只能老实搭车了。至于其他事情,他完全不想知道,雇佣自己的人,不但杀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一名化修……杀了一名化修啊。车夫走南闯北,见得也多了,但是他见到化修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出来,能杀掉化修的主儿,他简直无法想象有多厉害——起码也得是四大捕手那种传奇人物吧?尤其糟糕的是,他还目睹了赶尸之术,车夫是普通人,但是他的见识,绝对远超普通人,赶尸的传说,他听得多了,这次才第一次见——那是道宫中人才会的东西。至于说这些人是不是灵修、镇南公和因果殿什么的,他是彻彻底底不想知道。他不想知道,却有人不想放过他,杀了化修的那名‘女’子发问了,“最近的捕房在哪里?”“在……我不知道,”车夫没命地摇头,恨不得把脖子摇断,“我对三湘郡也不熟。”雁九顿时就火了,“小子你是想找死吗?”这车夫是昨天在博灵郡雇的,就是因为车马行介绍说,此人熟悉三湘郡。李永生知道他顾忌什么,笑着发话,“我们不是怕你报官,而是我们要报官。”车夫闻言,长出一口气,他看着用僵硬步伐前行的四匹马,苦笑一声,“这么去官府,也太惊世骇俗……不好吧?”“这个无须你‘操’心,”雁九‘摸’出个腰牌一亮,“明白了?”“朝……朝安局?”车夫身子一震,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尼玛,原来这才是人家真实的身份?朝安局在京城里呼风唤雨,在地方上,尤其是小地方,则是被神秘化了。但是车马行对朝安局不陌生,朝安局在下面办事,一旦‘交’通不便,很多时候去车马行征用。这名车夫不但见过朝安局征用,还亲眼见过朝安局拿人,那真的是百无禁忌。反正朝安局是有权力杀人的,拥有道宫的符箓,也是正常。他放下心来,一指前方,“前行十余里右拐,再走三十里,是壶瓶县城。”雁九微微颔首,轻声嘀咕一句,“县城?那比较保险。”虽然刚才那一仗赢了,但是连鹰的疯狂,也令她颇为吃惊,四个司修一个化修,还有上百兵士和大弩,这样的实力,攻打一个府城都可以了,那厮就敢全派到三湘郡来?所以她通知三湘郡的话,找镇子有点不保险,以那厮的疯狂,没准做得出杀人灭口的行径来。若是县城,那就保险多了,除非连鹰想当即造反,否则他绝对不敢那么做。三茅庙的赶尸之术还不错,半个多时辰,县城就在望了。雁九少不得叮嘱车夫一声,“聪明的,你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人懂的,”车夫忙不迭地点头,“我就看到他们主动袭击咱们,然后我吓晕了过去。”雁九侧头看他一眼,呲牙一笑,柔声发话,“倒是还算机灵。”飞驰的马车进了县城,直奔捕房而去,而且是撞开了‘门’卫,直接冲进了院子里。县城的捕房很小,只有七八个人,见到这马车如此张扬,先是很生气,然后就愣在了那里——马车破烂不堪,上面还扎着十几支箭矢。然后,拉车的四匹马倒地不起,身上的箭矢告诉大家,它们有多么不幸。紧接着,马车上跳下一男三‘女’,一个‘女’人冷着脸发话,“捕长呢?给我滚出来!”“握草,你哪位啊?”一名年轻的捕快不答应了,他冷笑一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女’人身形一晃,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想艹谁?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你!”年轻的捕快顿时暴怒,抬手就去‘抽’刀,年轻嘛,受不得气。“找死啊你,”旁边有同僚赶紧抱住了他,“看不出来,这是司修大人?”司修?年轻的捕快愣住了,然后才哼一声,悻悻地发话,“司修也不能……”“闭嘴!”有人厉喝一声,然后一个方脸大肚的汉子走出了屋子,冲雁九一拱手,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就是捕长,敢问大人是?”他的态度是有了,但也不算特别恭敬,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地头蛇,又掌握暴力机关,对上外面的司修,也没必要太降低身份。主要是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是遭遇了麻烦,他才客气一二——没准是壶瓶县的责任。雁九一抬手,一块牌子就飞了过去,“让你看下身份,省得你说我不教而诛。”捕长看一下腰牌,顿时就愣住了,再擦一擦眼睛,仔细看一看,马上跪倒在地,哆里哆嗦地发话,“见……见过朝安局的大人。”他没办法不害怕,别人说不教而诛,可能只是说一说,但是朝安局的人,那是真敢动手啊,说杀人就杀人,绝对不跟你玩虚的。(更新到,召唤月票。)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