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万分感谢A老师:万分感谢之前您于百忙之中抽身在开示研上的演讲。虽然特别演讲至今办过几次,但都不及老师那次反响热烈(演讲当晚我们就针对恐怖小说的话题也进行了激烈讨论,昨天就老师作品的讨论亦复如是……),值此致以我们最诚挚的谢意。然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在小说中登场更让人开心的了!当时乘兴而起的委托事后想想是多么厚脸皮啊。没想到老师竟顺遂心愿,真是诚惶诚恐。那木邑的人物形象任凭老师差遣。我相信她(他也无妨)无论担任被害者还是杀手,又或是增强气氛的神秘人,哪怕是个擦肩而过的服务生都能相得益彰(不过解谜的部分我不擅长,还请老师放过)。随信附上晚餐会时的照片。最后期待老师今后的活跃动态。木邑主题:承蒙关照木邑小姐:为我拙劣的演讲致歉。同时尚有一事难以启齿:本次的长篇小说,大部分并非由我所着,而是出自当天演讲时所遇学生如月琢磨之手。我仅在其寄来的手记上略加修改。而出版社编辑说,他所写所述无法作为新人处女作,若不冠以我的姓名恐怕难以付梓出版。而这位如月先生,将手记经由出版社寄到我处时,信封上只有一个姓名。为了和他取得联系,若您知晓其人,能否告知我他的住址、电话号码,或邮件地址?A主题:[紧急邮件]A君:我收到了木邑的邮件。说到之前那个青年,这个叫如月琢磨的学生并未参与本次会议,准确地说,研究会名册里原本也没有这个学生,即他一开始就不是本会成员。或许是你记错了?川野主题:不可思议川野教授:真不可思议,竟然没有如月琢磨这个青年。那当时和我说话又寄送手记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是谁?A主题:(无)幻象、幻觉、二重身,又或者是你的另一人格(?)川野主题: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看得见幻觉的人,也不是故弄玄虚。老师当时也见到了,就是您叫我去晚餐会时,和我一起喝咖啡的青年,您也应该见过他一面的。他确实存在。但是研究者中有谁,又是什么理由要取个“如月琢磨”的名字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或者当天会场有其他人混进去了?或许他是我全国仅存的(不是夸张,也不是谦虚)热心读者,于是听闻我会在研究会上演讲,特地潜入进来,这可能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A主题:(无)研究会中有人为其他人冒名顶替,个人觉得不大可能。要说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也是完全的第三者,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混进演讲会场和晚宴中。川野主题:(无)那有没有什么方法找到这个如月青年?主题: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那本手记吗?主题:寄出知会手记已发快递(当然是未经我修改的原始版本),指定明晚派送。主题:(无)收到了。因为只读过一遍,从中还未找到如月琢磨此人的线索。但我注意到其他的事情,就此写下。我读过手记,心中有两个直观的疑问。我不是评论内容,而这本手记与其说是事实记录,不如说更让人感觉是本推理小说,或者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你写的惊险小说吧。当然我是个门外汉,对推理小说也不甚熟悉,想轻松地读下来却发现太长了。而你却执意出版这本素人笔记,为什么?——这是我最初的直观疑问。接下来是第二个疑问点。手记以《堕天使拷问刑》为题,还郑重其事地附上序章和尾声。对我来说序章和尾声(特别是尾声)与手记内容相比,太过甜蜜和感伤,和文中内容不搭,可能会给读者带来一丝不和谐的感受。但是作者如月偏偏加了这两章内容(想想看,素人手记里谁会加序章和尾声啊!),因此作者如月应该是有某种目的,寻求某个意图没错吧。在我困惑于这两个疑问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不是别的,就是A君你的名字。虽然你现在叫A老师,但本名没记错的话是叫“江留某某”吧。我一般是不记学生姓名的,不过因为我曾误将“江留”念作“EDOME”一段时间,所以保有记忆。如此手记中的那个叫美丽的少女应该就是以前的你吧。你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与如月琢磨相识。这么看来,那日在旅馆里初相见时,你不可能将少年如月的脸忘却了吧。在我看来,你是一个乖僻的女性(虽然无礼但语出真心)你和那个青年相会,就算看出他身上有如月琢磨的影子,不动声色我都不觉得奇怪。琢磨他也是幽雅的人(至少少年时代如此),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露骨的拥抱举动。如此,这个叫做如月的青年给你寄去手记的意图,我也模模糊糊地明白了。没错——这本手记,难道不是一篇恋文吗?昔日该送出而没能得偿所愿的信,转了一大圈的长篇大论,不就是这本《堕天使拷问刑》吗?就是——就是这本《堕天使拷问刑》的手记,也是如月琢磨给江留美丽的情书啊。——既然如此,那出版意味着什么?这本《堕天使拷问刑》的小说,是江留美丽答复如月琢磨的情书。——不是吗?我不知道你为这本手记添了多少笔才成为一本书。但如果你是手记中那个江留美丽,你也和手记中那个说话支离破碎的中二少女不一样了。现在你都可以在听众面前侃侃而谈了,可以说你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但如今我祈祷那个少年如月琢磨撰写的手记,经由少女江留美丽的润色,印刷成册悄悄问世,最终流回到不知在这国家何处的青年手中,他可以静静地读下去吧。主题:确实如此我是江留美丽。当然如今我不是那个中二少女,他也不是那个中一少年。两人之后各自辗转,生活环境也天差地别了吧。但他的手记对我而言是“物质化的回忆,不二的宝物,至今留在手边化为文字”的少女时代。对他来说,土岐不二男写的《现代恐怖小说推荐》也是如此。所以我“无法抵住诱惑”,想将其出版于世。我如今仍在回想当年在海边洞窟里的情景。那日乘车郊游,见他跌入海中,起身将他救起,两人避入洞窟。我给当时的班主任打过求救电话后便将手机关机。对此他曾在出院后抱有疑问:为何班主任“给美丽打过几次电话,可是都没接。好像电话一直被挂断”,“为什么美丽没有再打电话求救呢?”我当时真的关机了。当然不是我“单纯不机灵”或“手机电池没电”,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我不希望他们能用电话联系到我。我不要。他写道“我不明白她的意图”。也不是不可理解。只是——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把手机关机的。所以没有接二连三反复求救。我不想听见班主任的声音,也不想听见其他人的声音。我只想和他说说话,只有他。当时在那黑暗洞窟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多待一会儿,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们找不到我们也无所谓,要是死在一起也无所谓。我和他说了很多话,一直都是星座和哲学,我听着他的声音,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本书中“江留”这个姓氏的读音是“ERYU”。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