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成为高纬后,堂兄长恭杀疯了(十四 (十四) 别忘了,兰陵王也姓高,是正儿八经的神武帝孙子,文襄帝四子。 文襄帝高澄是神武帝高欢的嫡长子! 而当今的圣上也不过是高欢的第九子罢了。 到时候,真真论起血脉,尊贵难定。 茂林修竹的高长恭最大的瑕疵可能就是那身份低贱的生母了。 段韶再一次无声的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难道这北齐注定难以长久吗? 除非,除非眼前这位太子殿下高瞻远瞩,心胸似海。 只是,有可能吗? 作为北齐的元老,历经数朝,最是了解高家人的做派。 那点微弱的希望,等同于没有。 《兰陵王入阵曲》雄浑激越,气象磅礴,每一声都像是撞击在人的心口,足以让人想象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和万千气魄。 荪歌心中光芒闪烁,这是她来到这个混乱黑暗的南北朝见识到的第一幅瑰丽画面。 至于段韶的担心,从不在荪歌的考虑范围。 她是高纬,亦不是高纬。 高湛居于高台之上,纵观全局,眼睛微眯,嘴角始终挂着慵懒至极的笑容,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豹子,无人敢小觑。 只见高湛的眼神不停的在几个紧要之人身上打转,思虑他心中想法实现的可能性。 毕竟,他想做之事,过于荒诞。 可,这北齐的江山社稷他是一天都不想担负了。 专心享乐,才不负这大好年华。 至于高长恭…… 高湛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晦涩难懂。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皇位禅让出去,并不意味着他对至高无上的权势不动心。 他想要的是高高在上随心所欲的纵情声色。 要么是皇上,要么是太上皇! 所以,北齐的皇位只能是他儿子的,否则就会严重影响他的享乐水平,甚至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非命。 那些阴私残忍的手段,他见多了。 也不知高长恭会不会被一时的富贵权势迷了眼乱了心。 尤其是,听说他的太子非要舔着脸越挫越勇甜滋滋地喊高长恭堂兄。 这一幕,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高家向来都不需要纯善天真的继承者,乱世也不需要这样的心慈手软之辈。 人心鲜少能换来人心,乱世之中威慑暴力是最直接的法子。 正兴致勃勃欣赏着《兰陵王入阵曲》的荪歌,顿觉阴风阵阵,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又琢磨着折腾她了? 这第六感,向来不会错。 不是段韶那个笑面虎,就是高湛那个大疯狗! 荪歌低头翻了个白眼,余光扫到正襟危坐神情端肃的禁欲系美人儿高长恭,立刻抬头,咧嘴一笑。 高长恭:…… !?(_;? 太子殿下怕不是有那个大病,明明上一次宫宴时还一切正常,为何现在却画风大变。 难不成一趟洛阳之行,便彻底揭开了束缚放飞自我了? 高长恭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压低酒杯隔空致意,然后故作镇定的别过了头去。 这一幕被疯批美人儿高湛看在眼中越发不快。 那灿烂谄媚的笑容,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他的儿子,怎能如此!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清白。 虽说高家一向玩的花样百出丧心病狂,但…… 看来,从今往后隔三差五他都得挑拨离间一下了。 明明是声势煊赫,兵将同乐的庆功宴,高长恭只觉得如坐针毡。 平原王段韶看向他的眼神忧虑遗憾。 太子殿下高纬的眼神又是炙热坦诚。 而陛下的眼神就有些讳莫如深,让他都胆战心惊了。 高高长恭深思,他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多的关注。 陛下变换来变换去的眼神,让他觉得就算是下一秒喜怒无常的赐下一杯毒酒送他归西,他都不意外。 这庆功宴,他是真的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在高长恭的心心念念千呼万唤下,庆功宴终于结束,高长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堂……” “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就在荪歌正准备开口继续巩固嘎嘎乱杀组合时,高湛倚重的内侍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荪歌颇为遗憾,高长恭逃出生天。 莫名其妙的善意和青睐,让高长恭忍不住逃避和怀疑。 大帐内,高湛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炭火烧的极旺,也不知是因为热气还是醉酒,高湛面颊红的似在滴血,眸子中波光潋滟。 “此次洛阳之战,你做的很好。” “段韶亲自为你请功,看来关系处的也不错。” 高湛懒散地打着哈欠,如同唠家常一般。 荪歌眼睛一闪,这是在旁敲侧击暗示她拉帮结派吗? “父皇明鉴,儿臣与平原王并无私交。” 平原王那个笑面虎总想让她当冤大头。 高湛失笑,摇了摇头“寡人非此意。” “段韶字字珠玑,寡人赞同的很,军中将士众望所归,寡人也满意的很。” “寡人准备成人之美,成全段韶以及军中将士所求给予你重赏。” “如今你已是太子,基本上算是封无可封,但寡人不愿让在战场厮杀的将士们失望。” “所以,北齐的江山社稷,待此次返回邺城,寡人便尽数交于你手。” “此赏,可够重?” 高湛略带醉意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迫切。 既能高高在上不受约束,又能纵情声色夜夜笙歌,是他一生所求。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他着实有几分急不可耐。 看着满眼醉意的高湛,荪歌嘴角抽搐。 见识过喝醉酒耍酒疯一掷千金的,但没见过豪爽到这种地步将江山社稷拱手相让的。 若高湛对这江山不屑一顾,当初为何又要费尽心思抢过皇位,然后不顾百官微词除掉他六哥高演曾经立下的太子高百年呢? 矛盾的很! 十有**,高湛这个貌美的大疯狗又在试探她。 荪歌无声叹息,她真的很无辜。 对于北齐的江山,她并无半分执著。 君临天下,那便尽己所能河清海晏。 若皇位旁落,身居庙堂亦能心忧百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她很久以前便明白了。 “儿臣愧不敢当。” “解金墉城之围,乃是使命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