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铁证
毕竟，小小与宋清雅之间，缘份已断。
何况，两人并非好散，而是因一道很难修复的裂痕才断。
虽说时间倒转至十年前的话，裂痕尚未产生，宋清雅亦应完全不知“后来”的变故......
但是，小小知道。
如今于小小心中，对宋清雅还有多少余情旧怨，尤劲不甚明了，也不会特意问及。
可设身处地去想，他不觉得再次回溯后的小小，还会去和宋清雅重启情缘。
按眼前沈老板这边的说法，想保证“由内而外”都是真正的小乔，必须是宋清雅的孩子......
那就是说，如果不想断了与小乔的父子情，小小就要在回溯后，长久去面对一个心有罅隙的伴侣。
个中愿与不愿，便不是尤劲可以揣度。
此时，在尤劲的纠结注视中，小小的脸色，同样在纠结。
沈老板大概是看出事情并非自以为的那样简单，即试探着问小小道：“那个姓宋的女人，现在算是你的......”
“前妻。”小小答得很是干脆。
沈老板怔了数秒，才开始讪笑：“两人之间有什么小误会的话，趁着逆流去解决掉，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就像你前面说的，给我戴了绿帽子。”小小懒洋洋地瞥着沈老板，“这误会，不算小吧？”
这下，沈老板干脆把脸偏向一侧，他用一根手指无甚意义地理着头发，显然是没了说辞。
却听小小话锋一转：“但我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
沈老板与尤劲两人，几乎同时反问出这么一句。
小小看向沈老板：“既然你说，只要我和宋清雅一起，有的孩子就一定还是我的小乔......其它的因素，我都无所谓。”
沈老板不禁眯缝起两眼：“意思是，你同意回到十年前了？”
“哪有这么简单？”小小嗤笑出声。
如此反复的态度，引得沈老板眯缝起的双目之中，光芒变得有些锐利：“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小丝毫未被沈老板流露的阴森之色吓住：“我凭什么相信......只要是她生的儿子，就一定是现在的小乔？”
这话，问得沈老板直接笑了出来：“我册......你不至于怀疑，我这样的人，会编一段瞎话来骗你吧？”
旁听的尤劲，确实不认为沈老板会编瞎话。
可眼前所谈之事，个中得失是于小小，且至关重要，容不得尤劲出言担保什么。
眼看小小对于沈老板的反问，仅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而沈老板面对这摆明的质疑态度，脸色亦有点难看......
尤劲的圆场方向，终究朝着沈老板而去：“我是觉得......倒退到人家现在这个儿子已经生下来之后，更保险一点......”
“保险？”沈老板那双眯缝起来的森森冷眼，转向了尤劲，“你的意思是，我打了包票的事情，并不保险？”
“我是肯定相信沈老板的包票......但人家，他和你，交往次数并不多，对你的为人和本事什么的......”
“好了劲哥......”大概是看出尤劲夹在当中说不清楚，小小打断并接过了话头，“沈老板，你这个人，我信不信任，先放在一边。现在，说的是一件我接受不了有任何差错的事情，你空口无凭地抛出一个与我常识完全相悖的说法，我怎么可能简简单单信你的话？”
沈老板干笑一声：“你就是想要一点印证我说法的凭据咯？”
“不是一点凭据，是切切实实的铁证。”话至此，小小将脸凑向沈老板，“你，拿得出来么？”
“这有什么拿不出来的？”
小小伸出一手，作了个索要某样物件的手势：“拿呀。”
沈老板一副被气笑的样子：“你当我说的凭据是什么？便利店的收银条么？”
“我不管是什么......首先，你要拿得出来，然后，还要能够让我信服。”
沈老板定定地看了小小一会，又抬头转脸看向自己身侧，大概是和那个“透明人”作了番眼神交流......
再看回小小时，沈老板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凭据，肯定是有的......但是，拿出来的话，多少不太方便......”
小小当即露出一种戳穿对方骗局时的不屑：“刚刚不是还说拿得出来么？”
“主要是，拿出来的话......会让站我旁边的这位朋友，很难做......”
“你不要拿一个我看都看不见的朋友作挡箭牌了......”眼看沈老板闪烁其辞，小小不屑更甚，“你的前言后语之间这么不搭调，叫我怎么相信你？”
沈老板倒是不再支吾：“不方便拿出来的东西，不代表我不能带你去看。”
“那就去啊。”
沈老板阴恻恻地反问一句：“你敢去么？”
“不必故弄玄虚......”小小摆摆手，“只要是能够让我信服的铁证，哪怕在鬼门关里，我也敢去。”
“铁证，还真就在你所谓的鬼门关里。”沈老板直接笑出了声，“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敢去看么？”
小小说“鬼门关”，实类似于“刀山火海”一样，算是个表决心的措辞。
又被问一句敢不敢，他翻起了白眼：“怎么，倒过来将我一军咯？”
“没兴趣跟你斗心机，就问你去不去。”
耳听话头越来越玄乎，尤劲干咳一声：“不是，沈老板，我呢......确实不是非要回到十年前，就问一句......现在，是不是你，想让时间多倒退一点？”
沈老板转脸，面无表情地看了尤劲一阵，而后叹了口气：“是，如果回到十年前，再多少得到一些如今传回去的提示......有的事，有的人，有的遗憾......”
不等沈老板感怀完毕，一旁的小小手立时两手一摊：“为了你的遗憾，就叫我去......”
“先别急......”尤劲抬起一手，挡住了小小呛沈老板的话，“我们现在，能够坐在这里讨论......”
话至此，尤劲手比着沈老板，恳切地望向小小：“我们两个，能够静下心来讨论回到哪个时间点最理想......不说都是他的功劳，也绝对是离不开他。”
数小时前泡在温泉中，尤劲在向小小讲述前因后果时，有提到过沈老板。
此时尤劲帮着沈老板说的好话，小小并非不理解，却也没有完全认同：“他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什么赌局，又不是特地来帮你。”
“不管怎么说，没有他的指点，凭我自己，根本不可能搞明白前后头绪。”尤劲维持着恳切状，“又何况，今天要不是他的话，你大概过几天就能吃到我的豆腐饭了。”
小小一愣，接着强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怕是他演了场戏把你唬住了吧......”
尤劲摇摇头：“认识这么多年，除了你这个称得上成精的人以外，你看还有谁唬住我过？”
“你家思思啊。”
“她......她也不算......”尤劲掩饰着尴尬，将手比向沈老板，“你就看他，能迷得我神魂颠倒么？”
“我看他，如果想搞什么把戏唬弄你的话，办法应该不少。”
余光扫到沈老板脸往前凑想要说话，尤劲抢先对小小道：“凭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是非要我们做什么的话，有的是强硬的逼迫手段，根本没必要搞什么把戏来唬弄。”
大概是被尤劲说了想说的话，沈老板本已前凑的身子又往后一靠，嗤声补充一句：“我也是看在你们只是棋子、而非对头的份上，才跟你们有商有量。”
小小瞥了沈老板一眼，又盯着尤劲看了一阵，沉声问道：“总之，他说的，你认为信得过，是吧？”
“我确实认为信得过，至于你信不信，我不强求。”尤劲依然是一脸诚恳，“我只是想说，看在人家有帮上忙的份上，好好商量。”
“你信得过的人，我没道理信不过。”小小应完尤劲，再看向沈老板时，脸色终究变得真诚，“只不过，也请你理解一下......我实在不能光凭信任，就在一种完全无法想象的说法下，去冒失去儿子的风险。”
小小不再持质疑态度，沈老板那双眯缝着的两眼亦就舒张开来。
他又转脸看了看身边那个“透明人”方向，再看向小小时，脸色很是无奈：“我刚刚跟你说，想看铁证，就要进你所谓的鬼门关看......这话，不是什么倒将你一军。”
小小眉头一皱：“你真打算送我进鬼门关？”
“不是我打算......是你非要看铁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当然了，你要是铁了心不想回到你儿子出生前，我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
沈老板话是这样说，神色却显然是不太愿意坦然接受让步：“但是，就像你朋友说的，我如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好了，我相信他的话，你不必重复表功了......”小小打断沈老板，一脸凝重地接着问道，“我要是进了鬼门关，还能出来么？”
“你自己想去的话，要么进不去......真进去了，就是单程票。”一听小小是怎么也要去看“铁证”，沈老板不仅没有不悦，反而轻松展颜，“但若跟着我走，比进出海关还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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