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扩张
等忙完手头事，再向方元生确认详情后，尤劲更是止不住笑了。
其实，厂商提出或会因占比达成率问题而中止协议，只是在惺惺作态：我们并不贪图吊着你一年年扣保证金，而是希望你真能做起来。
可实际上，除了尤劲自己，此时没人会对达成协议量抱有任何希望。
所以，尤劲有关2011年前不得因达成率问题去中止协议的要求，一经协丰总部转达至阪泰方面后，阪泰索性不再假正经，终究亮出了吃定对方的獠牙。
阪泰的表态，在方元生看来完全是反将尤劲一军：你们既然提出2011年之前不得中止协议，那我们干脆就锁死协议——十年的包销期，若非被不可抗力打断，谁也不许单方面中止。
这路子，倒很符合协丰总部的胃口：因为，协丰能克扣保证金扣款差额的阶段，正是在后期。
一环扣一环地箍住劲享不得提早中止协议，刚好确保了协丰在这一漫长赌局中的获益。
只是，仍是不知道尤劲底牌的方元生，向尤劲反馈阪泰的表态时，再度因不忍，而流露了“你再想想清楚”的意思。
毕竟这么一来，尤劲便没了退路。
“他们要完全套住我，没问题，但条款必须要公平......也就是说，协议细则，要限制到他们同样没有任何退路。”
方元生透过听筒，能清楚感受到尤劲回话时的胸有成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2007年的3月过半，一份关于阪泰单反品线的包销协议，终于由阪泰授权至协丰，再由协丰授权到了劲享。
协议内容，正如尤劲期望：授权链中的任何一方，都不可单方面中止这个为期十年的包销计划。
让方元生倍感疑惑的是，拿下单反品线的尤劲，似乎并没有提高单反销量的后续计划。
直到临近4月1日起的阪泰新财年度，劲享有关阪泰生意的动作只有一个：尤劲直接知会了顾杰，明言自己不再涉足阪泰全品线的业务，亦不参与什么交出部分客户，以换取一些货源的游戏。
这一场定在中午的短暂交涉，就在彩赞楼下的茶餐厅。
尤劲是觉得，想和顾杰讲的，工作餐这点时间足够讲得明白，故而数次推脱了顾杰的晚餐邀请。
这个中午，坐在茶餐厅面对面的两人来言去语没几个回合，且未等到上菜......尤劲却觉得，该交代的都已讲完。
只是，顾杰完全不明白尤劲的意思：“尤总，你说不和我们合作，也不把商户分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出顾杰是在压着火，尤劲回以轻笑：“别误会，顾少，我并不是想挟持这些下线商户来跟你们谈条件。”
“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所以我才问，你想怎么样？”
“眼前的形势......需要我向顾少解释么？”尤劲叩了叩桌子，“阪泰总部把内地市场的单反品线包销权给了协丰，协丰又把包销权转授给了我，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顾杰显出些不屑，“所谓单反品线，不过就是一个月十来台销量的生意，这跟我们之间的合作，又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尤劲一撇嘴，“我背的任务，是单反系列在全品线中的占比......我又怎么可能和你们一起去做自动型号，来压制本来就不高的单反占比？”
这回话，把顾杰气笑了：“尤总，你这算盘打得没意义......就算你手里的客户不交出来，阪泰的自动型号也不会停售，你的单反占比，一样还是达不到。”
尤劲挠挠头：“我真是搞不懂，你老盯着我手里的这些商户干什么......这两个月，你们不是新开了许多新户么？”
在2月初，尤劲就没回应顾杰“分区而治”的提议......自认对方别无他路的顾杰，当然也不会主动盯着尤劲“考虑得如何”。
于是，顾杰一方面端着架子静候尤劲的回复，一方面新开了一批商户。
问题在于，阪泰本不是热门商品，如今也没了曾经的高毛利，那些新开商户销售起来，多少有点不得要领。
顾杰也尝试过跳开尤劲，直接和劲享的老合作商接洽。
但是，那些老合作商给顾杰的答复，几乎千篇一律：近两年我们进阪泰的货，都是因为采购KASS配件时被搭售进来的，现在劲享既然不做阪泰生意了，我们也就观望一下再说。
这个说辞，自是尤劲的授意。
他倒没强制那些商户别做阪泰小型机品线的生意，仅仅是对他们提了些“悲观展望”。
尤劲一些类似“阪泰以后没做头”的丧气话，很容易被一众合作商理解成：我现在被踢出局了，你们够义气的话，也别做了。
至于阪泰的盘子，眼前确实没多大做头：五六百万的盘子，平摊到各商户头上，也就一家十来万的买卖......何况，阪泰毛利并不比畅销品牌高，完全是可做可不做。
其实，就算碰上冲着阪泰来的消费者，终端商户也可以向顾杰新开的那些商户去调货，根本不必签约备货。
所以，尚且与劲享有其它合作的老商户们，在面对“踢劲享出局”的顾杰时，他们大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展示一下同尤劲共进退的态度。
这会，顾杰眼看对面尤劲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只能继续压着火：“尤总，让你分客户出来，你不舒服，我可以理解。可你不分客户出来，就拿不到货源......放着可以赚的钱不赚，光斗气，有意思吗？”
“顾少，你看我像是和你们斗气的吃相么？”
“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是想要干什么，而是什么都不想干。”尤劲一摆手，“顾少爷上次问我，是不是心思不在阪泰的生意上了......我现在回答你，是。”
“那么，你的客户......”
“我的客户，你自己凭本事去签啊。”尤劲一脸茫然地打断了顾杰，“我自己都懒得去做的生意，还有空帮你去联系？”
这话，让顾杰无言以对：尤劲若是一心想继续做阪泰全品线的生意，与阪泰中国分公司沆瀣一气控制货源的顾杰，才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反之，尤劲破罐子破摔的话，顾杰还真拿尤劲没办法。
失了强硬的底气，顾杰又实在想要接下尤劲的成熟布局，他只能陪笑脸：“尤总，都是一个圈子做生意的......”
“唉，顾少爷，和你摊牌讲吧......”尤劲又打断了顾杰，脸色则变得很诚恳，“我就是不想体验被你慢慢挤出局的过程，才索性不合作的......你想想，我连与你合作能获取的一点蝇头小利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帮你疏通？”
这些，还真是尤劲的心里话。
在委曲求全中渐渐被边缘化，于如今并不缺这点利润的尤劲来讲，确实是一百个不愿。
话一说到这份上，顾杰只能放弃交涉。
接下来的时间，尤劲的精力，则完全扑在了彩赞的工作上。
尤劲上一年搞出来的大动荡，到2007年的第二季度时，负面影响早就完全消化，其积极效应，仍在持续发挥。
现在，哪怕手握一大票优质商户的产品经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正是在众人鼓足干劲的氛围下，彩赞拾客于淞海年轻人当中的影响力，已然在时代的局限中，到了极限。
顺其自然地，业务向其它地区的延伸工作，被提上了日程。
李凝思在扩张的过程中，执行手段还是很务实：首期扩张计划选中的十个一二线城市，暂不设办公室，每地各招一位城市经理，再根据实际市场体量辅以若干名产品经理。
对新开发地区的这些员工，暂时全部采取放养管理，考核内容只有一项：业绩。
至于行政、财务、技术支持等方面，是由淞海总部集中管理。
这执行思路，为李凝思所定，而执行任务，毫无疑问地落在了仍挂着支部长头衔、却实际统管业务的尤劲头上。
工作量，是巨大的。
整个第二季度，尤劲都奔走于十个新布局城市。
每到一地，都有个一周到十天的过程：面试应聘者，再带领确定下来的试用人员熟悉业务流程。
一直到7月中旬，首批布局才算完成。
只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
放养管理虽然最大程度地节约了支出成本，弊病却也很明显。
对那些分布它地的城市经理和产品经理来讲，总部山高皇帝远，要是想混日子，实在是方便得很。
其中，不乏一些人玩小聪明。
比如，华南一位城市经理，坐镇一线城市，其业务开展进度，却比一些二线城市都来得慢。
偏偏，此人经常挑在早上六七点、或是夜间九十点这些时段，致电尤劲，请示一些事项。
尤劲很容易品出，此人是有意在工作时间外来电，以塑造其早出晚归拼命工作的形象。
不过，此时尚未掌握各地市场情况的尤劲，只能在回复完请示后，跟一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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