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混帐
家长被逗笑了，“见家长”的气氛总归会轻松许多。
只是，为什么尤劲会于小小不在时前来，外婆仍然奇怪：“你们......是等小小回来？他下午没课？”
尤劲摆出了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有些话，我们要先背着小小商量好，再对他讲。”
外婆不明白尤劲是什么意思，暂且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宋清雅身上。
年底时分，天已寒。
偏偏当年再冷的天，大多老人家也不愿意开空调，而是喜欢穿着和室外一样的厚重衣衫，窝在屋中。
小小的外婆，花钱本比一般老人都大方，她不开空调倒不是为了省电。她是觉得，人在夏天就该流汗，冬天就该“抖擞”。
这种曾经比较普遍的观点，在尤劲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他不懂养生，他只知道任何物种肯定是在更加舒适的状态下，才能活得更久。
此时，穿着皮夹克的尤劲，和穿着羊毛大衣的李凝思，都把手捂在热水冲调的柚子茶杯上取暖，OL装+单大衣的宋清雅，已经明显在哆嗦了。
外婆会注意宋清雅，就是因为看到这姑娘的唇齿正在打架。
一看宋清雅一身单衣，老人赶紧搬来个小太阳式的电暖灯，接通电源，便对准了宋清雅。
通电后，电暖灯的灯管渐渐从微红、到橙黄、一直变到亮黄，直照得宋清雅整个人都是黄澄澄的。
眼见宋清雅不再哆嗦，外婆接着问尤劲道：“这位姑娘又是......”
“她啊，就是小小经常提到的小宋。”
听了尤劲的回答，外婆的脸上闪过了片刻的莫名......且不说“经常提到”，老人实在是一次都没听说过什么“小宋”。
小小的潜意识中，本无与宋清雅一直好下去的觉悟，自然就不会在外婆面前提及此人。
尤劲看到老人的疑惑，赶紧偷偷对其使了个眼色，又补充道：“就是小小的女朋友......对了，我们一般称她小雅，小宋确实没怎么叫过。”
看着尤劲的眼色示意，又品了一下这亡羊补牢的话，外婆很快反应了过来：“哦，哦哦，小雅......这就是小雅？好看，真好看。”
“小小好看，女朋友当然也好看。”尤劲叹了口气，“像我这尊容，只能将就点了......”
李凝思真恨不得把滚烫的柚子茶泼尤劲脸上，搭话的声音，倒是很平静：“哦，真是委屈你了。”
尤劲显得很幽怨：“我们两个，就互相将就吧。”
不光外婆，连宋清雅也被逗乐了，借着这阵笑意，她亦唤了声“外婆好”。
以外婆对尤劲的了解，她觉得尤劲虽然爱开玩笑，却不至于胡说八道地捏造出一个小小的女朋友。
老人年纪大了，可不糊涂。
她只觉得，尤劲如果单单带着他的“小李”来拜望自己，勉强说得过去......在小小不在的时候，还特意把小小的女朋友带来，一定有事。
所以在思忖片刻后，外婆忽然对尤劲说：“小尤，你跟我来一下小小的房间，看一下他那件棉衣能不能水洗......”
任谁一听，都会知道外婆这是要单独问话。
只是，方才“互相将就”的闲扯，刚刚令宋清雅的神经放松少许，尤劲可不想让这单独问话的步骤，使得宋清雅再度紧张。
“外婆，小雅姑娘今天登门的来由，比小小的棉衣重要多了。”说话间，尤劲上前搭住了作势起身的外婆，点头示意其坐下。
这么一来，老人倒先紧张了起来：“小雅姑娘，小小......欺负你了？”
尤劲赶紧一摆手：“放心吧外婆，今天说的，是好事。”
“好事？”
尤劲嘿嘿一笑：“明年，你就有重外孙了。”
外婆一怔，呆呆地看着尤劲，脑中把“重外孙”三字过了数遍，她脸上的表情，纠结到尤劲都读不太懂。
半分钟后，只听砰得一声，老人一掌拍在了茶几上！
“混帐！”
尤劲刚刚还略显玩味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
小小与宋清雅之间现在的事情，尤劲知道有悖于传统道德观，他故意这样不正经地带出话题，就是想用轻松的话头，使得外婆不至于太过别扭。
当初住进小小家之前，小小说他不管做什么，外婆都会顺着......而在尤劲接触这对祖孙一段时间后，亦认为小小说的不是大话。
且不说这位老人是否打心底永远认同外孙的一切，至少她从没在某件事上表现出对外孙行为的强硬反对。像此时这般拍案而起的怒斥，更是尤劲前所未见。
眼看尤劲被那声“混帐”惊得目瞪口呆，从震惊中缓过少许的外婆赶紧抱歉道：“小尤，我不是说你。”
“我刚才的话，确实是混帐话......”尤劲苦笑一声，跟着快速调整了情绪，“出的事情，也真是混帐事情......”
说到这里，尤劲看向了宋清雅......宋清雅在尤劲提到“重外孙”时，顿时面红耳赤，再听到外婆那句“混帐”，已然红了眼圈。
这会，李凝思正揽着宋清雅，用女生间特有的亲昵动作，来作安慰。
见宋清雅一时间不便开口，尤劲又转向了外婆：“事已至此，我想做点补救，以求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现在，想先和外婆商量一下，听听外婆的意见......”
“小尤，都这样了，你有话赶快直说。”话至此处，外婆站了起来，“小尤，你坐我这里......”
说着，外婆坐到了长沙发上，挤在宋清雅的身边，还握住了宋清雅原本紧抓着膝盖的手。
尤劲听话地坐到了单人沙发上，他见长沙发上几人调整好了位子，即清了清嗓子，才讲道：“现在呢，小雅姑娘的意思，是想留下孩子......”
说到这里，尤劲顿了顿，用看似宽慰的眼神望着外婆，实则是在打量老人的反应。
就见外婆愣了愣，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老人放松许多的眉间，尤劲明白她不但是叹气，更是松了口气。
如尤劲所料，片刻前，外婆以为小雅是来讨说法，甚至是谈赔偿方案的。
外婆倒不担心赔不起钱，实在是这种伤害人家姑娘身心的事情，让她有种担当不起的感觉。
再一听，小雅想留下孩子，而非谈“怎么处理”......虽说有些不成体统，但在老人心里，总比送人家姑娘上医院做那种手术好多了。
这时，外婆忽然又站了起来，而后几步进了小小的屋子，抱出一条毛毯盖在了宋清雅的身上。
尤劲也是调皮，醋意浓浓地指着李凝思问外婆道：“她怎么没有？”
外婆还没反应过来，李凝思先被气笑了：“我嘛，将就一下就好了……”
说着，李凝思抖开毛毯，跟宋清雅两人合盖上，顺便白了尤劲一眼。
外婆有点哭笑不得：“小尤，还有心说笑呐？快说，要和我商量什么？”
尤劲点点头，口气跟着正经起来：“小雅姑娘呢，担心小小暂时不想要孩子......”
“他敢！”外婆几乎又要站起来，“现在不想要，之前干的什么丑事？！”
说完，外婆一下子觉得不妥，转脸看到宋清雅那羞愧难当的样子，赶紧安慰道：“小雅，小雅姑娘，我知道是那小子欺负你，你不用这样......”
任由老人对宋清雅说了番好话，算是缓过了这阵较为激动的气氛，尤劲直截了当地问道：“外婆，我的想法，是索性敲定小小和小雅姑娘的关系，你会不会反对？”
“他都把人家小雅姑娘......我还反对什么？”外婆苦笑一声，而后为难地看向宋清雅，“现在还是要看小雅姑娘的意思，看她肯不肯......”
“她有什么不肯的？”尤劲不禁笑道，“她都肯帮小小生孩子了。”
外婆尴尬道：“小雅姑娘，肯定不是自愿的，你别乱说......”
尤劲一愣，而后一脸认真地望向宋清雅：“原来，你不是自愿的？”
这话，宋清雅实在没法接，只能求助似地扯了扯李凝思的衣角......李凝思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只能不满地瞪了尤劲一眼：“你有毛病？”
尤劲干咳一声，重新正色道：“现在呢，大家就是担心小小这边，怕他因为自己的事业还没着落，而不敢留下孩子......”
为防外婆再拍案而起，这次尤劲特意将小小不想要孩子的理由说得很清新......
眼见老人不出所料地没有发作，尤劲才放心地往下讲：“所以，我就想着用我现在手头的资源，支持小小和小雅开一家店......”
“开店？”外婆有些欣然、又有些疑惑地打断了尤劲。
尤劲点点头：“生意，就在我现在可以掌握的范围内......我不敢说这家店能让他俩大富大贵，但能保证他们以后的日子，会比外面上班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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