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苏予衡从警局出来时，阿力已返回接他，他疲惫的坐在后座眉心紧蹙。
“她回去了吗？”苏予衡边按揉着太阳穴边问阿力。
“看着她进家门的。”
“好。”
苏予衡不再说话，望着S市街景，神情落寞。
“她说什么？”
“小顾姑娘一直在哭。”
一听顾念汐哭，苏予衡心揪在一起，他仰头看着车顶，深邃的眼睛透露出一抹哀伤。
“她说什么？”
“忘了。”
“阿力，你们野战兵记忆力是训练过得吧。”
阿力知道，苏予衡和苏逸一样，如果沉着声说话，最好不要惹，于是，他将顾念汐骂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小顾姑娘让我转告你，她要结婚了。”
阿力的话像把刀狠狠扎进苏予衡心口，他闭着眼，淡淡回了句。
“知道了。”
之后，再也没开口。
车停在锦山别院一栋洋房前，苏予衡下车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阿力动作迅速，从前座起身扶了他一把。
“阿力，我没事。”苏予衡甩开阿力的手，脚步沉重的向前走。
“对了，去查下对方信息吧。”
“好。”
阿力秒懂他的意思，看着苏予衡清瘦的背影，蹙着眉，摇摇头。
如果没碰上顾念汐，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法国的飞机上，苏予衡从赵家离时，就发现停在他们车旁的车是顾念汐的，于是他让他把车停在路边，等顾念汐开车经过时，一路跟着她。
一路上，苏予衡坐在副驾驶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白车，阿力小声提醒他飞机起飞时间，见苏予衡没吭声，他也没再说什么。
阿力在车里打了通电话给苏逸，和他说明了情况，苏逸听说他和顾念汐相遇，在电话那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由着他吧。”
苏逸对阿力这样说，阿力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苏予衡手里拎着西装外套，脚步慌乱的走进卧室，他将外套随意丢在地上，重重倒在床上。
“嗬……”
他呼出一口气，疲倦的捂住脸，心里那块大石压的他胸口发闷，仿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被丧气包围。
想起阿力说顾念汐在车里哭的话，苏予衡的情绪就像关在心底的困兽，瞬间冲出枷锁，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
“呜呜……啊！！”
他悲伤的哭泣，痛苦的哀嚎，在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将他抛弃，他没了主意，他不知该如何才好，他好想见她，告诉她他没有抛弃她，这两年，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她，甚至在做电击治疗时，医生告诉他，有可能会有失忆的风险，他都拼命在脑子里记住关于她的一切。
她的生日是5月10日，她的鞋码是36号，她喜欢吃西湖醋鱼，喜欢喝榛果拿铁，最喜欢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也是他。
她一定恨透了他。
他又何尝不是恨透自己。
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病，为什么会如此不堪，充满罪恶。
他爱她是罪，离开她是罪，连活着都是罪。
“顾念汐……”
“顾念汐……”
苏予衡侧躺在床上，泪水失控的流，他看着视频里顾念汐的笑容，心口的裂痕又一次被撕扯开。
他一遍又一遍叫着顾念汐的名字，思绪恍惚的爬到床头，拿了几颗氟西汀和一把安眠药塞进嘴里。
苏予衡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前出现顾念汐的脸，他含着泪伸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却又抓了空，她的脸在眼前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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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