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我曾游走于时空长河
无昼大魔想要困杀胥泽大神。
那一方宙宇黑暗雾气遍布，恐怖的力量弥漫在其中，化作一阵阵滔天景象。
而在距离黑暗宙宇十分遥远的所在，那里同时存在着黑暗与光芒，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在其中碰撞，产生出可怕的共鸣。
化作了一阵道妙之地。
纪苏站在虚空中，他手背上, 芜天神树印记还在熠熠生辉。
太白星君化作少年真身，陪伴在纪苏的周遭。
“看，这里……曾经是道阙天尊的起源之地。”
纪苏注视着下方这一片广大的圣地，眼神中充满了追忆，也充满了感慨。
太白星君神色一片暗淡，眼中满是悲伤。
在许久之前，道阙时代兴盛之时。
古老的万界大日笼罩之下, 人族道阙星君、天君、道君曾经在道阙天尊的宫阙中演道。
道阙天尊开辟天地，却力大端罗界的存在, 也让诸多规则从此诞生。
然而这一切，崩灭的实在是太快。
种种可怕的力量在其中绽放，造就了那一座人族盛世……
然而这一切，俱都已经成为云烟。
道阙时代崩灭，万界大日陨落，那古老的人族强者们已经销声匿迹。
比星君更强的存在，几乎都被无昼天赶尽杀绝，便只留下几位星君化作星辰牢狱，苟延残喘。
而今日……
就在无垠蛮荒风起云涌，广大天地中诸多不朽强者争夺世界本源碎片、消化世界本源碎片之时。
纪苏却带着太白一路横穿宙宇，来临这一处隐秘之所。
即便是道阙时代人族星君太白，也从来不曾知晓这一处所在乃是道阙天尊的起源之地。
他只是不由想起昔日那些壮阔年代，不由想起那逝去的年代里, 踏足无人可踏足之地的天尊，庇护人族, 庇护一切的往事。
“天尊……便是在这一处光与暗中诞生的……”
太白星君口中喃喃自语，神色满是悲痛。
他少年面容上, 甚至毫不遮掩的流下泪水，似乎是在哀悼天尊，也似乎是在哀悼那已经过去的辉煌年代。
正在这时。
纪苏却神色不变，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觉得如此。”
太白星君悲痛之余，有些诧异的望向纪苏。
纪苏道：“我一直认为，这一处光暗世界是道阙天尊的起源之地，但却并非是诞生之地。
一直以来，许多古老强者认为道阙天尊乃是未曾被开辟出来的大端罗界，所诞生显化出来的第一尊人族。
他们以为，人族始祖道阙天尊来历神秘，那是由天地造化……就如同那些同样神秘而又强大的先天神灵一般。
甚至，道阙时代诸多先天神灵认为，人族本身便是一种先天生灵。
只是，他们与那些先天神灵不同的是，人族生来弱小，却有无穷的潜力，十分轻松之间就能够跨越凡俗，成就神境。”
“可我……却从不如此认为。”
纪苏声音悠然，像是在讲述一种既定的事实。
太白身上锋锐的剑气，都因为疑惑和不解，而变得略有收敛。
“在道阙时代，天尊确实从未说起过人族的起源与来历。”
太白一边回忆，一边道：“即便有道君前去询问，天尊都仅仅只是答曰……一切皆在大道之中。
当时，仅有的几位人族道君，也认为人族变是诞生在亘古大道中，也是一种先天神灵……
纪苏……你游走于历史长河中，是不是看到了一些隐秘？”
“我看到了许多！”
纪苏眼神微凝，远远注视着那一方光暗之地。
“我走过最远的时代，是大端罗界未曾开辟，先天神灵仍在懵懂之时！”
他语出惊天，天空中似乎有惊雷炸响。
种种玄妙大道在虚空中绽放，一种种更加强盛，更加锋利，更加无与伦比的剑意从纪苏身上迸发出来。
这是一种超脱时间、超脱时代、超脱空间的剑道，几乎已经达到了天地的极限。
这一方宙宇都因为这一剑道而颤抖。
就连一旁的太白，都被恐怖的剑气锁定。
他只觉得自己的神藏、真灵、大道、剑气、真身俱都被镇压。
以太白如今的战力，竟然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是……”
太白瞳孔凝聚，他突然意识到今时今日的纪苏，比起不久之前，所以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无法理解，更加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我都陪伴着纪苏，他从来不曾离开无垠蛮荒，也从来不曾离开如今的时代。
他究竟于何时，变得如此……强大！”
太白被纪苏乍然显现的可怕力量震慑，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甚至忘却了方才的震动，以及惊讶。
纪苏似乎也发觉不妥。
仅仅一瞬间，纪苏所散发出来的威能也已经消失不见。
原本已经被这种强大剑道搅得天翻地覆，将要化作两道漩涡的光暗世界，也归于平静。
就好像纪苏从未来过这里，也从不曾绽放自身的威势。
太白也在这时回过神来。
他有些怔然的凝视着纪苏，又突然觉得心中多了几分羞愧。
“我如今乃是他的配剑。
但我与他的差距，就连我本身都根本无法揣测，无从度量……”
“而且，我自诩古老，自诩神秘，自诩见证过无数个大事件，经历过人族最辉煌的时代。
但我却仍然被纪苏方才的话语所震撼。”
“纪苏游走于时光长河，他竟然曾经到达过大端罗界未曾开辟的时候！”
太白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他连忙问道：“道阙天尊借用神秘之力，开天辟地，确立了大端罗界之存在。
又确立了修行体系，让无数种族，乃至在这以前始终懵懵懂懂的先天神灵都能够得以修行，能够得以熟练运用天地间的神元。
无数个文明，便因此而诞生！
纪苏！你前往混沌天地，可看到过天尊的存在？”
他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从无数的古老传承以及传说中，太白坚信道阙天尊乃是无垠蛮荒所诞生的第一尊人族，是缔造大端罗界的古老存在，是无数种族的先师，也是大道的驯化者。
可与此同时，听众的一切也是神秘的，就连曾经在道阙天遵麾下执掌大端罗界的星君，对于天尊，都并无多少了解。
狂热的崇拜让太白迫不及待的想要听纪苏说起天尊的隐秘以及往事。
然而……
纪苏听到太白的询问，却缓缓摇头。
“我在混沌中，看到了许许多多古老的存在。”
只见纪苏身上一阵剑意弥漫，猛然间斩落。
光与暗的交界之处，澎湃浩大的神元迸发出来，一种种无端可怕的剑意大道化作无穷无尽的剑气，铺展开来，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光暗在此刻承受了某种极端玄妙的力量。
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碰撞，这一片宙宇瞬间完全停滞下来，又在瞬间凝聚出光幕。
光幕上，景象倒卷，在追溯过往的时代，在追溯无尽神秘的源头。
太白圆睁着眼睛，死死凝视着那片光芒。
原本朦胧的光幕，也开始缓缓显露出景象。
一位身穿银袍，神色警惕的青年，从虚无中走出。
时光在他身躯周遭扭曲，转而又消失不见。
那光幕中的青年，正是纪苏本人。
纪苏出现在光幕上，光幕中的景象浩瀚无比，似乎无穷无尽，就好像是一片混沌未曾开辟的宙宇。
“我曾经游走于那荒芜的混沌天地。”
太白身旁的纪苏，也凝视着光幕中的自己，轻声开口道：“但我最初踏入这一片混沌天地，我以为我来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我以为这里是一处混沌魔神的腹中。”
“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里，只觉得天地混沌，却又充满着无尽的可能性，也充满着勃勃生机。
一切都在其中酝酿，一切都在其中孕育、孵化。”
“那是……世界诞生的征兆。”
纪苏说话间，神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感慨中带着惊艳。
“我开始意识到，我在一处未曾被完整开辟出来的世界中。”
“紧接着，我看到了一棵神树！”
纪苏声音微微停滞，那光幕上果然显化出一棵神树。
那棵神树树叶茂盛，树冠遮蔽天地，无数混沌力量都凝聚在那古老神树上，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这一幕景象实在是太过于美丽了。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棵神树盛开在混沌天地间，花朵便是那些混沌大道，璀璨万分！
可紧接着，太白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望向身旁白起的手背。
“这颗神树是芜天古树？”
太白语气里还带着猜测。
纪苏并不隐瞒：“那时的芜天古树还不曾死去，还不曾枯萎，也不曾失去生机，化作腐败枯黄的死树。”
纪苏说话间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上那一道芜天古树印记就好像是由一些凌乱的黑暗墨迹刻画而出。
已经看不到任何美感了。
“我当时清楚的感知到，芜天古树下方的诸多混沌大道，对于大端罗界的开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是不知为何，后来的芜天古树比起其他三棵神树，几乎没有任何神异之处了。”
就连那一封古老的世界，都成为一方死地，甚至被那些寻常帝朝，用于放逐囚犯。”
太白静静思索。
纪苏轻轻拂袖，光幕上的景象再度变化。
却见一方奇异的混沌天地已经固化。
那是一处长条形的混沌天地，从极为遥远的天地看去，就像是一条真龙！
这条真龙头顶长着鹿角，角枝茂密，几乎能够戳破天穹。
随后又有许多龙角，密密麻麻的长在这条真龙的背上，平添几分威严。
两颗刚刚诞生的混沌本源构成了真龙天目，血红而又灿烂。
“元神龙。”
几乎是这一方混沌天地出现的刹那，太白就已经认出了其中所孕育的先天神灵。
“正是元神龙……”
纪苏颔首，眼神再度变得沉静，没有丝毫情绪可言。
“那时的元神龙似乎刚刚诞生于混沌之所，他的意识十分模糊，但却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光幕中的纪苏依然走到了那一方混沌天地下方。
其中所孕育而出的先天神灵元神龙，竟然以浓郁的好奇心趋势自己并不完整的躯体，探下头颅，低头俯视当时的纪苏。
那两颗血红的本源神珠照耀出光明，落在纪苏身上。
纪苏丝毫不惧，便如此抬头望着那血红的眼眸。
“……太神圣了……元神龙身上在散发出无上的神圣光芒。”
太白看起来十分诧异，旋即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就是后来，因为那一场大灾祸而彻底凋零，神龙血脉几乎完全断绝，才留下来的龙种都被打断了脊梁，成为其他强者、其他种族的坐骑，牲畜，灵兽！
元神龙想要复仇，因此而堕落，甘愿坠落第三境，也要舍弃神圣之道。
如今想起来，这件事情都太过于可惜。”
太白知晓大破灭之前的隐秘。
纪苏也同样知晓，所持的态度却和太白截然不同。
“元神龙舍弃神圣之道，是对是错，只有如今的他清楚。”
“在我眼中，还未孕育而出的混沌元神龙，才是最纯粹的他。
现在他已经重归第三境，他费尽心机所残留的血脉，现在在冥府中。
对于人族而言，不管是元神龙还是元孽龙都可以争取。”
“希望……我那侄儿能在结交强者方面，有些许建树。”
纪苏的话题转移到纪夏身上。
太白则仍然痴痴的注视着明暗光幕。
光幕上，已经再度出现了一处新的场景。
那一处场景中，
一颗火种正在混沌天地的最深处缓缓燃烧。
火种所燃烧出来的火焰十分微弱，几乎不曾散发光明。
在一切虚无中，这颗火种便如此孤独而又坚韧的燃烧着、燃烧着。
隐约间，太白能够看到火种的外围，有一片光晕正在产生。
光晕弥漫……
就好像是一颗烈日。
太白看到这颗火种的同时，躯体中潜藏已久的人族血脉，竟然开始澎湃燃烧，激动非常。
也正是在这一刻。
少年星君也已经知晓，这一颗渺小万分的火种就是开天辟地之后，照耀万界，甚至成为世界核心的……
万界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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