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决心(下午还有一章)
钟粟一顿猛灌,半坛子酒很快就见底了。
这可是百日醉啊,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白酒,但半坛子下去的杀伤力也相当猛。
钟粟的举动将尤大官人和索九几乎吓傻了,他们不明白钟粟究竟有什么苦衷,居然出现这样的举动。
尤大官人呆了呆,知道再不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立刻站起身子就要离开,索九马上挡在了他身前。
“索先生,放他走吧。”半瘫在座椅上的钟粟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尤大官人如蒙大赦,也是因为刚刚酒醒,腿脚还有些软,所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狼狈逃走了。
索九赶快叫过来两个人,把钟粟抬回了房间。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立刻又去医学院找来了黄神医。
“怎么这么大酒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还没见过钟先生喝成这样。”黄神医一脸诧异。
“你就先别问了,先看看人怎么样。”索九催促着。
黄神医立刻上前握住了钟粟的手腕,也没过多长时间,笑笑说道:“没事的,脉搏只是略快而已,这点酒还难不倒钟先生的,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黄神医的话,索九算是放心了,但还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黄神医。
“你看我干什么,莫非你也有病,想让老夫诊治一下?”黄神医顺口问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对钟先生的做法有点不太明白。”
放在平时,黄神医的问法一定会让他笑喷,回上一句“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也不奇怪,但今天情况有点复杂,他笑不出来。
“你跟钟先生在一起都不明白,老夫从哪里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九意识到,原来两人对对方掌握的情况都不知道,所以反而互相无知状态。
他便将酒桌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神医,黄神医算是大概明白了,钟粟之前的事情他很清楚。
“儿女情长啊。”黄神医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儿女情长,谁儿女情长,不是你吧?”索九越听越糊涂了。
“老夫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会是我呢,你也算是钟先生的智囊,怎么说话不带把门的?”黄神医瞪着眼睛说道。
“我不是不清楚吗,只看到了钟先生对蹄铁上的‘高’字似乎很感兴趣,还说到什么尉迟郡王。”
索九有识人之能不假,但那也是在特定的情况下,现在他一无所知,自然无从推测。
“也罢,老夫便将之前的一些事情给你说说,看你这个诸葛亮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黑历史,黄神医觉得告诉索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原来钟先生来惠州是为了这个叫小然的女子。”索九听完后感叹道。
“也不全是,钟先生钟情也重义,他对东坡先生也非常敬重,你明白吗?”黄神医纠正道。
“对,我也看出来了,钟先生的确得东坡先生的才华非常仰慕,就连这罗浮书院听说都几乎命名为东坡书院。”
“你还算是明白人。”
“那怎么才能帮帮钟先生呢?”索九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再说,儿女情长的事情,老夫有什么办法,还是让钟先生自己去解决吧。”
“你说得倒也是,不过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儿女情长这么简单,最关键的是这个渤海郡王啊。”
“你说得没错,渤海郡王认为钟先生没有功名,所以不答应,可钟先生偏偏不吃这一套,如果钟先生愿意折节读书,考个功名也不难的。”
“你错了,如果他愿意折节读书,他就不是钟先生了。”索九郑重地说道。
“你说得也没错,钟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索九和黄神医说来说去,索九才终于将前因后果搞了个清楚。
****************
钟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毕竟是上好的纯粮食酒,虽然喝大了,但却没有头疼之类的情况。
喝酒前的情况现在想来,他觉得有一点儿后悔,自己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渤海郡王尉迟恭铭又如何,功名又怎么样。
这些暂时都先撇开不说,自己对小然只要是真心的,那就应该大胆主动一些。
自己都跑到惠州来了,去一趟渤海郡王府又怎么样,他不相信尉迟恭铭不至于一丝面子都不给。
不管怎样,他现在可是大宋堂堂采铜使,还是新晋的惠州铸钱监大监,虽然是副的,还少一个点,但这都不是问题。
但如果要去一趟,有个情况最好大概心里有点数。
那就是尉迟恭铭为什么派尤大官人留意自己的情况,是善意还是恶意。
通过之前的试探,尤大官人是尉迟恭铭的人,这一点已经确定无疑。
钟粟甚至有一种猜想,那就是尉迟恭铭是不是还是对自己抱着一点希望,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心转意要去考功名了。
但这只能是猜想,究竟怎么回事,恐怕去一趟也未必能搞清楚。
可现在去好像不不太合适,赵煦可是刚刚把铸钱的大任交给自己,怎么可以随便离开呢?
而且据说这几天赵煦会派来两个人,协助自己建起惠州铸钱监,他一旦离开,工程就基本瘫痪了。
想来想去,不如先将惠州铸钱监开起来,然后书院一切都进入正常运转状态,那时候就有大把的时间去老丈人家大闹一场了。
就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小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然自从离开自己走了岭南,他心里固然很难受,但他不是那种为了小然不顾一切的任性傻X。
不管是后世的男人,还是大宋的男人,没有了自己的事业,就算你有多痴情有什么用。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真正说起来,尉迟恭铭也是没有什么错的,他是郡王之家出身,想有一个功名在身的女婿一点儿也不过分。
可钟粟偏偏就不吃这一套,哪怕书院中所有的学生都考上了功名,他照样不为所动。
后世被约束来约束去的日子他过够了。
坦白来说,如果不是为了来岭南,他断然不会掺和张潜的湿式炼铜法,那自然就没有了铸钱监这些事情。
但再反过来想想,如果真要把事情做大,比如说把书院开成全大宋一流,自己的广告具备了“大宋书院哪家强,请到汴京找钟粟”的宣传效力,那还是得依赖大宋朝廷。
如果想由着性子乱来赵煦只需轻轻一纸文书,自己的书院就可以秒变非法组织。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还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如果说尉迟恭铭还派出尤大官人留意自己,说明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钟粟这次下定了决心,忙完了这一段时间,再也不会忙下一段时间,他要果断前往渤海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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