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七门七甲(九殿番外篇)
这个老头花白的头发,七十岁左右的样子,精精瘦瘦的,眼睛不大,五官也很端正,但是眼睛上面长着两道八字眉,一下子把端正的五官搞的有些丧气。
我他妈现在对纸人这种丧门东西, 看到了心里就来气。
“你是谁?”我喘了口气,顿住脚步,整个村的人都已经遭道了,这糟老头鸡毛鹤发,样子阴邪的很。
“本来是针对大头佛的,可那人生性太狡猾,让他给跑了,小姑娘,你跟他是一路的,应该是知道他去哪儿吧。”八字眉老头咯咯的笑,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后发出的声音,干瘪瘪的嘴巴露着两颗牙,道:“女娃子,你脖子上带着的叶家血玉是谁给的?取下来给我看看。”
“你到底是谁!”我感觉事情很不妙,这是有针对性的,看来是冲着大头佛的主,大头佛干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到这些人。
“大头佛有没有对你说过,七门纸人张家?”糟老头子笑呵呵的说道,好像知道我跑不掉,掀不起大浪,不着急对我下手。
五阴七门!
我靠,我白天刚听大头佛说过这个,怎么大晚上就碰上了,看来这个老头就是七门之一, 和当初老妖婆是一样的吧。
其实纸人我碰到的最多, 我现在碰到纸人,就会想到我在老家,老妖婆和韩老头子合伙弄出穿寿衣的纸人。
但我并不知道,其实无论是老妖婆养鬼,还是韩老头做出来的纸人,其实都是一些小阴术,而纸人张家才是纸人的来源地。
就好像鲁班是木匠的祖师爷,纸人张家才是真正做活纸人的正统,张姓早前出了一位逆天的主,人称张纸人,也叫纸人张,是纸人张家的老祖,是做这些活纸人的开山鼻祖。
纸人张扎纸人,从不画眼睛,因为做的太像,画眼睛纸人就会活过来。
韩老头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活纸人,那就是他的妻子,但这并不能说他手艺多高明,而是因为韩老头的欲念太强,让他妻子的魂附在纸人上了,才导致成了唯一一个活纸人。
最后在大北山给灭了。
而后来那些穿寿衣的纸人,其实是老妖婆的手段,穿着寿衣通过祭祀的小鬼附身,才让纸人能够行动。
但是纸人张家真正扎纸匠,出神入化的人就不用,这个老头就是纸人张的直系后人,老韩头跟这货是没法比较的,老韩头的手艺在这上面不纯。
老妖婆养鬼也是,老妖婆养鬼是通过祭祀,请一尊地狱阴司是害怕小鬼反噬她,弄出一个嫁衣女,花费了十几年时间,但最后还控制不住。
而我们这次来这个村,那田国民的娃子被泄魂,勾魂,养鬼,最后还能续自己命,这才是真正七门养鬼一门的手段,红衣小鬼要真的做出来,不比嫁衣女差多少,甚至如果弄成12个红衣小鬼,那实力不是一个嫁衣女能媲美的。
而我奶奶的蛊术,也并不是真正的道统,来历并不是多纯正,毕竟养蛊世家,都在苗疆一代,哪里养蛊的高人数不胜数。
七门七甲,各自有各自的手段,不过不管是扎纸,养鬼,祭蛊,剥皮,还是捞尸,都有各自行规,而且很多手段见不得光,甚至需要谋财害命。
因此被称为歪门邪道。
总之,我现在碰到的这个老头,是真正做活纸人的发源地。
大头佛也是七门之一,难怪看到田国民家儿子被做成红衣小鬼,他会说那些人来了,他应该早就知道养鬼一门的也出现了,而且大晚上我还碰到了纸人张家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七门其他的估计也来巫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桑峡县巫河江,要出大事情,而且是为了河里的一些东西,是冲着我外公来的。
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七门七甲其实根源,比如苗疆巫蛊,纸人张家都是厉害的角色,但和五阴族比起来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五阴族如今最落魄的叶家,那些零零碎碎的家族人凑合到一起,也不是七门任何一户敢惹得起的。
但现在很明显,我在这里臆想屁用没有,听这死老头的口气,大头佛提前察觉到风声,看来是安全的,应该躲掉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还弄到了这步田地。
“向家向三修,是捞尸一门的最后一代人了,一辈子无儿无女,可是那人重义气,要是当初不庇护叶家叶老头,又怎会落的被灭门绝户的下场?”我缩了下脖子,手紧紧的捂住挂在口的血玉,这块玉是外婆在我来这里的时候给我的。
像是血石,里面还有一片琥珀叶子,晶莹剔透,这是叶家的族徽,也是象征着叶家没有灭亡。
族徽孕育着族人的生机,还有希望。一个家族的生机和希望如果灭亡,血玉会裂开。
这死老头看到我有血玉,断定我是叶家族人似的,这话也是有针对性的,让我浑身一颤,我其实知道大头佛是捞尸人,但我不知道捞尸也是七门之一。
大头佛是正统传承下来捞尸人,不是那些挟尸要价的河漂子,如今很多捞尸人,其实就是胆子大,想钱要发疯看看愣头青,毛线都不懂。
而我也没有想到,大头佛是最后一个捞尸人,大头佛跟我外公交情很好,当初为了我外公,给向家惹来了杀身之祸,落到了一个灭门绝户的下场。
他一直以为我外公还活着,他以为那个奇丑无比,背着棺材出现在河面的老人就是我外公。
这其中肯定大头佛是知道一些没有对我说的事,才让他如此肯定,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真的能够体会。
河子村被屠村的晚上,大头佛在河滩上发狂的模样了,他的悲凉,他的痛心,他的无奈,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够感觉到。
大头佛为了外公让向家灭门绝户,为了一句口头上的话,在河子村呆十多年,而最后的结果,他以为我外公勾了整个村的人,甚至最后还差点把他也勾走。
这就好比最亲的人背叛,甚至被信任的人出卖,大头佛又怎么不痛心疾首。
如今即使他真的丢下我离开,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出事,放任不管。我心里倒是觉得很坦然了,没有一点责怪的心思,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升起一些报复的心思。
我压根就不想搭理面前这神经病的糟老头,内心告诫自己不要慌张,眼珠子乱看,想找个方法脱身。
跑我估计这条路行不通,这死老头肯定有其他的方法,在我迟疑不定的时候,死老头又开口说话了。
“丫头,叶家的血玉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和叶原到底是什么关系?”糟老头看开失去耐心了,声音从最开始的阴森,变得徒然凌厉。
“是你爹。”
我瞪眼大骂一句,捞尸一门绝门绝户,逼的我外公十几年在外漂泊,为了顾虑我们不敢回家看一眼,让我一直以为外公死了。
现在看来,就是这些人的杰作了。
“伶牙俐齿!”糟老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寒,冷哼了声,“竟然不说,我抓住你了,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糟老头也不上前,从口袋里扯出一叠纸钱洒了出来,纸钱一片片的落下来,我圆睁着眼睛,全神戒备,但是一片片飘飘荡荡的纸钱在视线中突然就模糊了,变的层层叠叠。
看着眼前的老头子,也好像生出了虚影,跟喝醉了酒一样,我身子来回晃了晃,感觉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很多,身子好像在往下陷似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北冥夜微微叹息的声音,接着脑海里一声不屑的轻哼,就好像束缚住我的一套绳索突然炸开。
接着我就感觉浑身的那种如同千斤坠身的撕扯力量减弱了。
就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视线突然就清晰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北冥夜做了什么手脚,一块石头飞似的从后面飞过去,非常厚重结实。糟老头可能根本没想到我能突然惊醒过来,完全没有防备,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脑门上,铛的一声闷响,溅出一片血。
老头子再妖异,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下就把他砸的晕头转向。
“你就不能出来帮我摆平这个老头吗?”我一边往小路跑,一边大骂北冥夜。
“女人,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么?”北冥夜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我外公吗?”我问。
“对了一半,本尊倒是觉得,是河里的东西在搞鬼,或者是那位尊主。”北冥夜说的话让我愣头愣脑,完全不明白。
大头佛认为我外公在巫河里,而这条巫河,大头佛也说过,以前是死的,但是从醉西楼那个花旦红娘子开始后,这条河就活了过来。
尼玛,那红娘子是妖怪啊,能让一条河诞生灵智不成?
更加恐怖,是鬼王,也曾经在巫河出现过,尽管只是一道分身,但无不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鬼王的监视之中。
“你是在忌惮尊主和那位鬼王?”
我相信北冥夜能够对付这所谓的七门七甲,但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七门的人,竟然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我外公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北冥夜倒也没有反对我的话,说道:“或许他们是在试探本尊。可能,也是为了找出这条河的秘密。”
讲真,我听完这些话脑袋都大了一圈,北冥夜,鬼王,以及尊主如今的关系很微妙,幽怜那丫头嘴里说的大哥哥,肯定就是鬼王了。
并且从她嘴里我得知,鬼王在很早之前认识我,而且好像是我辜负了她。
呸呸呸!!
不可能是我的,这件事肯定有误会,说不定哪天到头来还跟我身上的婆罗花有关系,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
我根本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命的跑,一口气跑出去约莫百米,周围已经想要减弱的风突然又猛烈起来,村子外面有一个很高的木架,是平时用来晒网的地方,从旁边跑过去的同时,一根绳子突然就垂了下来,堪堪的套在我脖子上,完全没有防备,差点就被卡的喘不上气。
我一下子跑不动了,惊恐中回头看看,那个死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额头脸上全都是血,稀疏的头发也被弄乱了,迎风乱飘,看上去就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老头子一边走,一边瘪着嘴来回蠕动:“你认识叶原?”
套着脖子的绳子微微有些紧,我只能踮着脚尖才勉强可以呼吸,手上完全没了力气。
但是我什么都顾不得问,嗓子已经被绳子卡的喘不上气。死老头走到不远的地方,道:“叶原在哪儿,喊他出来,让我见见,今天他不露面,就把你活活吊死在这儿!”
你把老娘吊着,说你妈啊!
刚想着,这会儿突然就听到了咻咻咻的破风声,一把刀从黑暗里飞了出来,刚巧就割断绳索,定在了木头桩子上。
“谁,给我滚出来。”
老头子看到这场景,老脸一变,我倒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喘息着气,不停咳嗽。
这时我看到老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白花花的小纸人,他嘴里嘀咕着话,然后把白纸人往外一抛,我鸟了个草,那小纸人迎风爆涨了。
一下子就成了一个阴兵纸人,这是在玩魔术?
不愧是纸人张家直系后代,这种手笔也是没谁了,那纸人做的活灵活现的,出来能跑的向我扑了过来。
“吼!”在角落里冒出来一条脚上踩着白毛的狗,怪异的这么叫了一声。
糟老头嘿的一笑,说了声:“这年头畜生都不叫畜生了,明明是条阉狗,咋还学上老虎叫了。”
“哐!”的一声,眼瞅着那阴兵纸人冲过来,一个黑影宛若神兵天降一般,扑在了纸人身上,壮硕如牛,黑若染墨,仰着脖子就朝着天嚎了起来,就跟那天狼啸月一样。
“呜!”
这叫声跟老虎叫的有一拼,震的我耳朵生疼,压在阴兵纸人的那东西直接一嘴咬下去,嗤啦一声,就像是撕布一样,给那纸人豁开一道口子,然后从纸人身上跳下来,用头一顶,居然给那纸人顶飞了出去。
是大头佛养的那条大黑狗,但是以前看那懒散整天趴在院子里,而且还带着一点狗仗人势的模样,我打心里瞧不起这条死狗的。
但是没想到,平时不出众的大黑狗,竟然也这么狂,以前怎么没看出这狗这么牛叉。
这是一大猛犬啊。
刚开始还有点瞧不起的死老头,没想到这条大黑狗这么猛,一个回合就把阴兵纸人给撕烂了,那脸色比墨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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