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绷紧微微勾着,秦王的眼睛渐渐的微缩,看她的眸光心疼又爱怜。
秦王不在宿州城内的这些日子,并不是对城内的消息一无所知。
打了胜仗不假,整顿军务,扭转人心,剔除仇视势力,拔除柴明宇安插的钉子等等事务繁琐又势在必行。
繁忙的同时,他抽空也看了看城内留守眼线送去的密函。
柴明宇的能力算不上大才,蛊惑人心,散播谣言却很拿手。
他在城中做得桩桩件件秦王都清楚,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秦王都装聋做哑。
城中的眼线在通报秦王的信中,自然也夹杂了柳涵玉和柴明宇的碰撞细节。
只不过这些信件写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结束后才做的通报,都以柳涵玉胜利告终的事情,秦王也就既往不咎。
雁过留痕,不追究不代表秦王对柴明宇没看法。
加上秦王回来之后,有人将更详细的细节讲给秦王听,秦王都攒在了心底。
平时,柳涵玉不说,他也就不问。
知道柳玄和柳涵玉的关系在他离开的这些时日改善了不少,柳涵玉也有心要维护柳玄,秦王就大度的厚待柳玄。
但是柴明宇趁着秦王不在家,偷偷的给柳涵玉送玉佩和胭脂水粉的事情,秦王一直耿耿于怀。
也就是听说柳涵玉将那些东西都销毁了,还下套捉弄了一番柴明宇,秦王才没发作。
如今再听到柴明宇与杀害柳涵玉的刺客混在一起,秦王就想新仇旧恨和他一起算。
看着坐在怀里,平时比他还暴躁易怒的柳涵玉如此劝他,他就想她怎么这么好!
为了他的大业,怎么这么能忍?
这么好的女人,他要是不帮她出口恶气,还配当她的男人么?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他有一条胳膊总失衡,做皇叔的总要多为他考虑,全部没了就平稳了。”
舌尖在牙槽里转了一圈,顶在了压槽上,语气没有了先前的戾气,秦王的眼睛里依然闪着不善。
柳涵玉坐在他的怀里叹气,合着她说了半天都是废话。
柴明宇现在都想生出二心来,要是另一条胳膊都没了,他不想着跑才怪呢?
她赖在秦王的身上不下来,他就一手抱着他,一手侧身去拖了刚才拿出的外套往身上套,态度没半点动容。
理讲不通,耍赖又不管用,暂时没办法的柳涵玉,只能先拖住秦王慢慢想办法。
他往手臂上穿,柳涵玉就往下扯他的衣服。
“柴扉,你再想想,求你了。”
“已经想过了,不能再想了。”
秦王心里觉得挺窝囊的,他的主意已定。
“柴扉,你听我说嘛!”
柳涵玉一急,双手扯开了秦王的中衣,使劲的往两边一分,秦王的整个上身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身上突然一冷,秦王略显不适的缩了一下肩膀,低头去看自己身前,看后又有些诧异的看向柳涵玉。
柳涵玉也没意识到会是这种状况,她只是一时心急,觉得这个办法可以阻止他出去。
在看到秦王大片结实劲健的肌理呈现在眼前时,她也吓得耸肩闭上了眼睛。
咦,她只是想阻止他,怎么搞得她像是在耍流氓一般?
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她偷偷的看秦王有怎么样的反应。
一看,就栽进了秦王灼热探究的那汪深潭里。
秦王好笑的揶揄她。
“是不是等很久了?”
不是秦王想多了,是秦王回来之后,还来得及和柳涵玉真正亲热。
前面柳涵玉和他闹脾气,后面遇到了刺客。
今天上午的时候,赵奎武带着赵清雅来搅闹了一番,展露丢失的事情让秦王心情郁闷。
柳涵玉哄他开心,他才合眼休息了半天。
一睁眼柳涵玉又不见了,这晚上好不容易清静了,他又要去找柴明宇算账。
回来的这两天算下来,他压根没和柳涵玉好好在一起呆着过。
分别一月有余,都说小别胜新婚,柳涵玉要真有这心思太正常不多了。
火烧一般的感觉从耳朵根一直往上蔓延到她的脸颊上,柳涵玉龇牙低头搅着自己的手指,解释道:
“没有了,不小心,还是穿上的比较好。”
伸手,她又迅速的将秦王的散落在两侧的中衣一合,给秦王压好,趴在了他的胸口。
就是这么一趴,她竟然听到了秦王那咚咚乱跳的心脏。
烦死了,柳涵玉红着脸,又从秦王的胸口趴了起来。
轻咳一声,她试图拉回正题。
“柴扉,你这次必须听我的。
就算你不怕别人对你群起而攻之,想以一人之力抗天下,那你有没有想过天下的百姓?
你暗着谋国,可以少打仗,多得利。
你要是想做英雄明着来,可不是这样了。
一朝英雄拔剑起,就是天下百姓十年劫。
你真的那么狠心,想要一将功成万古枯?”
说完这番话,柳涵玉感觉自己脸上的火烧云已经退却,人也清醒冷静了不少。
再抬眼,她的眼睛里已经是悉数的睿芒,不带半丝的杂色。
秦王的眼睛里却漾起了漫天的晚霞,将已经套上手臂的半截衣服狠狠甩了出去,伸手拦了她的细腰过去,贴在了自己的胸前。
口中的话语越发的狠毒专断:
“那又如何,这天下的人本来就是欺软怕硬。
朝廷的十万大军我都打下来了,不怕他来更多。
来得越多,本王收拾的越畅快,这世间就没有不流血可以随便吃的白食。
想顺应你的人,看到你强悍早早就献出了膝盖。
不想顺应的人,即使你胁迫他顺应了,早晚还是要来个反叛。
与其给了对方休养生息的机会,不如一开始就将他的骨气给打散,好让他记住我的余威,永远瞻仰我,崇拜我。”
秦王的声音越说越亢奋,逼视着柳涵玉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去。
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秦王以前从来没用在她身上过,微微闪着眼睫,柳涵玉被他喷薄而出的热气逼得垂下了眼睫。
这种威压,让柳涵玉有一时的惧怕,瑟缩着身子,她就矮下去一节。
“那,那你和那些嗜血的暴君岂不是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声音小小的,还是做了反驳。
秦王大手一撅,将她小小的下巴给撬了起来。
无限贴近她的脸,他哑声在她耳边继续。
“暴君?
谁给前面施政者起的绰号?
还不是后来那些赢家,谁赢了就可以随便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前期没有使用暴力手段夺得天下,后期治国必起祸乱。
只不过前者前期费力,后者后期费力罢了。”
他喷出来的热气,烧灼着柳涵玉的脸颊。
他话语里的铿锵有力,果敢直言,让她觉得自己不配和他讨论如何得天下。
在他面前,她的话显得优柔寡断,又有妇人之仁,实在该弃。
秦王的雄辩讲完,作为起头的辩论者,她也不好什么也不说就草草收场。
在心里有些气短的轻叹,面上她却强装镇定,窝囊他:
“那你也还是个暴君。”喜欢妃宠不可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妃宠不可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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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