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竹一下就急了,“什么样的军费需要三处堂口相抵?这场争斗,自始至终我们刺客公会表现的很是克制,并没有上纲上线,但如果你们要强要三处堂口,那性质就变了。我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
谷天成冷笑,“好可怕喔!刺客公会要上纲上线了。事实上,正因为你们刺客公会拥有可以上纲上线恐吓他人的能力,却又不受任何限制,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冲突。
如果刺客公会以为简单低个头就能迈过这坎儿,那是大错特错了。本来我们的初衷,也不过是让你们刺客公会低头认个错而已。但现在舆论上已经将此事定性拔高了,如果刺客公会不能做出切实的改变,此事恐怕很难平息。”
孟凡竹说道:“我们刺客公会自有规矩,怎么能说没有任何限制?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对刺杀行动的监管越来越严,这些都是清晰可见的进步,你们还想怎样?”
谷天成摇头道:“如果通灵殿只受通灵殿自身规矩约束,千年老大的通灵殿会容许那些庞然大物般的公会存在,与他争抢资源吗?那些公会,若只受自身规矩约束,能如此乖乖的守本分吗?
他们都不能,为什么你们刺客公会就能拿自身规矩来说事?你们能垄断刺杀业,不是你们多强,而是其他公会洁身自好,不愿自身沾惹刺杀业。结果,你们却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利用手头掌握的刺杀资源威慑他人,实现你们自己不断的扩张!
以前,是没人站出来挑战刺客公会,而你们相比其他公会也一直保持低调,这个问题一直掩盖着。但乔安娜站出来公然对抗刺客公会,相当于一下捅了刺客公会的马蜂窝。
刺客公会若认为摆平此事就能简单回到从前,继续闷声发大财,那就太简单了。
现在不是你们与乔安娜和解,与通灵殿和解,是你们要得到大众的认可,与大众的基本认知和解。
如果我们选择私下里与你们做了和解,刺客公会仍然会被舆论口诛笔伐,仍会有人站出来与刺客公会为难。刺客公会将被迫不断派人灭火,且一次比一次代价更为高昂。
而我们,也会身败名裂,媒体也会抓住我们私自与刺客公会和解这事,对我们进行鞭挞,痛骂我们为一己私欲便致正义的诉求于不顾。
我们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背上一个这辈子都很难消掉的恶名。我想,贵公会也更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取得与其他公会平等的地位和待遇吧?”
陈梦飞忍不住揶揄道:“照你这说法,你们还是大众的代表,大众的英雄了?”
谷天成看他一眼,“你身为副总舵主,你都不看报纸,不了解外界信息的吗?爱华十杰的称号听说过没有?如果没有,就乖乖闭嘴,别给刺客公会丢脸了。”
孟凡竹摆手制止了陈梦飞的暴怒,冲着谷天成点头,“看来,此次谈判,你们的准备更为充分。实话讲,我们此次来,并没有那么高的权限,做彻底的调整和改变。但我愿意聆听你们的意见,并把意见带回去,汇报总舵主。”
谷天成说道:“我们的基本诉求,就是刺客公会的刺杀业务,必须严格受控!现在的大陆,普通的商业行为尚且受控,要缴纳各种商业税,神佑税。
刺杀业是大众眼中的邪恶行业,更应该受到严格管控,彻底杜绝刺客公会以手中的刺杀资源去威胁、争夺其他人的利益。只有这样,通灵殿和七大公会才会真正接纳刺客公会,对刺客公会的舆论攻击才会停止。”
孟凡竹点头,“我们一向认为刺杀需要受控。事实上,我们一直在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不知还要如何受控,才能让大众接受?”
谷天成说道:“你们自己的管控努力,大众可以看在眼里,但没人会放心。人心都是贪婪的。手握巨大的刺杀资源,即使管控的再好,也会一步步松懈。这些年来,这就是刺客公会走过的路。
你们可以想想,当初的刺客公会是什么样,现在的刺客公会又是什么样。别的公会从弱到强的发展,付出了多少,而你们刺客公会又付出了多少?这其中的差异,有多少是你们利用强大的刺杀资源做到的。我想,你们自己很清楚。外界更会把账全算在这上面。”
司马忻补充道:“不说别个,就说你们那些堂口。我们知道的,原来属于其他家族私有的就有不下二三十处。你们从他们手上拿到土地,可没有支付任何对价!
你们可以说是对方主动放弃的。但对方的主动放弃,还不是建立在对你们无孔不入刺杀的恐惧吗?
强大如通灵殿,要从他人手上拿到一块地,就算不想多给钱,也会千方百计与对方周旋,需要额外付出许多代价,才能低价到手。相比起来,你们却几乎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皇甫菲笑了,“孟专使,别看他们现在在你们面前滔滔不绝,看似准备很充分。其实,这些都是那些报刊披露出来,被他们直接拿来用了。”
孟凡竹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就此事达成一致,给外界一个满意的交待。参与与刺客公会冲突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多。并且都可以打着‘消除不公,为民除害’的旗号。”
谷天成说道:“事实上,你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在酝酿转型,准备放弃刺杀业了不是吗?可知你们自己也知道,刺杀业虽然能够给你们带来足够的利益,但当你们成长壮大到一定时候,刺杀业就会变成你们的毒瘤,限制你们继续成长。”
孟凡竹点头:“不错,现在我们公会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保镖和斥候业务。刺杀基盘太大,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司马忻说道:“有刺杀需求就会有刺客存在。既然如此,我倒认为,有一个强有力的组织管理约束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客更好一点。但刺客公会得让大众放心:刺客一直处于很好的管控中。而你们自己的规章制度再好,再完善,不会让大众放心的。”
孟凡竹点头:“这些意见,我一定会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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