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求入虎穴

    “唔,消息可靠么?”曹操一边聆听蒋干的汇报,一边寻思情报的真实性。
    “丞相,我在荆州和江东的眼线可不少,可以拿脑袋做担保,刘表的棺木此刻便停在襄阳城内还没来得及下葬,蔡瑁的水军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双方都交战好几天了!”说到这里,蒋干眉飞色舞,他知道,这是一条对曹操起着至关重要的情报,价值千金。
    “军师,你怎么看?”消息是蒋干带回来的,蒋干又是郭嘉的门生,曹孟德自然会问到他。
    “子翼办事向来牢靠,丞相不必担忧,事实上,只要刘表一死,蔡氏必定会借机除掉刘琦扶刘琮上位,至于蔡瑁本人的打算,我们还不能确定,如果说兵围襄阳是事实,那么他的野心也会暴露无疑”曹操多疑,跟随多年的奉孝不会不知道,此刻也只能由他为子翼做担保,才能避免因为多疑而误了战机。
    “嗯,那这么说,我们可以向蔡瑁伸出友谊之手,甚至助他一臂之力!”曹孟德像突来灵感的画手,脸上抹出得意的微笑,给对方丢一颗糖果,以哄骗的方式达到目的,然后一脚踹出老远,老贼惯用的技俩。
    “不可,至少现在不行!”郭嘉和蒋干几乎是同时反对。
    二人的反应让曹操大吃一惊,先不论观点是否正确,为何他们如此同步,难道在场三人就一个傻子么。
    “为何?”是人都会这么问。
    “蔡瑁现在胜券在握,正是人生巅峰之时,他一心想做荆襄之主,定然不愿意诚心接受丞相的招降,若冒然招之,反而不利!”蒋干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抢先答道。
    郭嘉点点头,对方言词准确,几乎没有补充的必要。
    “那我们该怎么做?”
    “荆襄水军目下悉数都在岸上,汉水已经完全开放,丞相可调动组装完毕的河北战舰迅速出击,军临汉津,以此震慑蔡瑁,而后加紧攻打樊城,造成荆州被围之势!”
    “军师之意,岂不成了我军要去救援刘备,恐吓蔡瑁?”曹操摇摇头,万一此间敌方有诈,张允和蔡瑁同时出击,那河北数万水师有全军覆灭之险,真要是那样,不仅荆州之战无果,南下江东也成笑谈。
    “兵行险招,战机不等人,丞相,只有将蔡瑁逼到走投无路,他才会想到投靠我们啊!”蒋干端起一杯酒下肚,抖手击打桌面,显得有些激动。
    “就算他无路可走,谁能保证蔡瑁会想到我们,他也可以与刘琦和好,投降刘备啊!”
    “丞相,蒋干愿挺而走险,亲赴襄阳城下游说蔡瑁!”见曹操犹犹豫豫,恐大事难成,蒋干也不经过郭嘉的同意,擅自向孟德拱手,做出愿立军令状的样子来。
    “噢?”曹孟德频频点头,又转脸看向郭嘉。
    “子翼,目下荆襄混乱不堪,你独身前往,恐有不测,不妨三思而后行!”郭奉孝自然舍不得随意丢弃一块上等的基石,再说他还没来得及雕刻,算不上完美的作品。
    “为了先生的栽培之恩,为朝廷和丞相的赏识,我愿不惜性命深入虎穴!”蒋干站得笔直,大丈夫不求功名利禄报效国家,闲居于天地之间,是一种无耻的苟且,他无法接受这样活下去,十年的苦学,就为今天。
    “好,子翼身为文士,却有傲视天下之气概,曹某人佩服,敬你一杯!”曹操似乎发现了蒋干身上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他举起酒杯,开始鼓励这名疯子,说不定能带来意外的收获。
    见曹操这么说,郭嘉也不便再说啥,能不能做,让蒋干自己惦量着办吧。
    “多谢丞相!”蒋干爽快地答应下来。
    “希望刘玄德能坚守住襄阳,我们拖住张允,加上水军控制汉津水寨,待到蔡瑁粮尽,加上子翼兄三寸不料之舌助力,自然会到碗里来,哈哈!”
    三人定下计策,酒肉才吃得畅快,不知不觉把外面一干武将抛开整整好几个时辰,紧张的一天悄悄离去。
    就在此时,最为着急的要属窝在樊城的张允,本来双方聚集几十万大军,焦点落在樊城方圆百里,这场大战他才是主角,现在莫名其妙成了局外人,除了在前面和曹操大军对峙当炮灰,眼睁睁地看着刘备与蔡瑁争抢遗产,什么都做不了。
    “哎,真憋屈!”哪怕是刘备和蔡瑁有一人能派个使者来拉拢他,也算没有被无视,就像是被各方关了禁闭一般,被无视的痛苦比死还难受。
    “都统大人,消息回来了!”霍峻响亮的呼喊声打破府中的死寂,像黑暗中一缕光亮射入,让他感觉到无限的温暧。
    “后方如何,快快说来!”他放下怀里的酒坛子,粗略擦了把嘴,伸直耳朵细听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关羽进了襄阳城,大都督、文骋、吕介三支大军将襄阳城东、西、南三门围住,再加江夏的援军算在一起,刘备以三万五的兵力防守十二万荆州水军的进攻,双方已经激战好些天了,胜负未分呐!”
    “好啊,让他们打个够,襄阳城池坚固得很,三万五的守军加上全城百姓,够蔡瑁喝一壶的,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没有多少粮草,不出十日,必然失败,到时候...”张允一下子轻松不少,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他在幻想着另一番场景。
    “可是,都统大人,我们眼下有四十多万曹军虎视耽耽,随时会发动进攻,后方的事,想管也管不了啊!”
    “是啊,这才守了半个月,离益州援军到达还有三十天,倘若敌军发动猛攻,守得住守不住还两说,奶奶的,我们被刘备给卖了!”想到这里,他又笑不出来。
    “也不能怪刘备,主要是大都督他突然反叛...”霍峻是个明白人,谁是谁非他心里清楚,不过自从刘表死后,荆州将领普遍反对刘备,话说到一半,他又不敢再说下去。
    “都统大人,从事蒯良和别驾韩嵩求见!”两个人正暗自商量着,门外却传来府兵通报声,此时已经入夜,这两个人的到来,让张允有些受宠若惊。
    他当然清楚,蒯良是代表刘琦来的,而韩嵩一直有心扶佐刘琮,必然是受蔡瑁的委派而来,看来随着剧情的发展,他张允还是个角,说不定是个影响全局的大角。
    “哼,现在倒想起老子来了!”张允心里头得意,却在属下面前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要不见下吧,看他们怎么说!”霍峻知道自己不这么说,他还是会见的,而且是急不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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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