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堵门

    沈函在见过粉丝后,才想起这个时候应该跟Kirsten打个电话的,表示道歉和安抚,没想到朱静嘉这时收到一个短信,赶紧说:“我们快上楼去,区副总发了个很奇怪的短信,说他控制不住场面了。”沈函也是不知所云,赶紧和她一起上了电梯,电梯停在重症监护室所在楼层,门刚打开,就听到很悲伤的哭声,两人循声走过去,却见老徐正在哭,她哭得之伤心,远胜朱静嘉之前。
    她和区俊伟到重症监护室外看过余伟安后,就一言不发坐在长椅上,捂着脸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五分钟时间,当区俊伟安抚她的时候,她开始哭泣,声音由小及大,且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
    区俊伟想要搀着她离开,她也不想走,不得已,只好发短信求救。
    沈函安抚她时,她痛哭道:“天啦,这么阳光帅气的一个男孩子,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嘛,他以后该怎么生活,他的家人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公司又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沈函等人无言以对,大家现在才想起,公司的困难不止于此,还有很多。
    最后医生来劝解,老徐才在朱静嘉搀扶下离开烧伤科大楼。
    沈函这才有时间给Kirsten通电话,“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过来帮忙,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子,想必你不会原谅我,干脆骂我一顿吧。”
    Kirsten听完,哭着说:“沈总,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我要骂你,本来这部电影应该是我去拍的,为什么我没有去呢,我真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看见姐姐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沈函听罢,再想起躺在病床上的余伟安,都忍不住要哭了,Kirsten接着说:“沈总,我还要去看我姐姐,想必你也要面对一些事情,希望大家共度难关,改天再聊。”
    沈函说:“好的。”两人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沈函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该打这个电话的,打过去只是让Kirsten更加难过。也更明白之前的的决策多么愚蠢,多么错误,当即把朱静嘉叫到一旁,说:“我决定了,辞职,这样让各方都好过一些。”
    朱静嘉沉吟片刻,说:“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辞职的效果并不好,而且你还让我一个人面对余伟安家人的责难,悲伤,于心何忍。”
    沈函说:“我只是辞去西部武侠董事长职务,同时以集团西部开发办公室主任的身份调自己去创意部任职,并认命你为董事长,看集团有什么反应,余伟安的粉丝我们都共同面对了,他的家人,我们也一起面对吧。”
    朱静嘉说:“我很难接受,以前你出去旅行,我临时兼着董事长的职务还说得过去,现在你根本就没有辞职的必要,我做这个职务只会招人闲话,还是不要辞职吧。”
    沈函想了想,说:“做出决断吧,现在担任董事长的职务是有些受人非议,但请你让我看看公司第二代领导人的决心和勇气。”
    朱静嘉摇头苦笑,因为她很清楚公司第二代领导人这个身份,目前的状况实在是种奢望,别说集团随时可以派个人就能取代她,公司里还有人虎视着这个位置,但她也不得不考虑到沈函的难处,犹豫了片刻,说:“好吧,不过你自己调自己去创意部,太搞笑了,还是用我那个开发部办公室副主任的名义签署命令吧。”
    她忽然笑了,说:“其实这也一样让人笑话,不过总比直接离开公司要好,重点是集团作何反应。”
    沈函觉得有理,也同意了,于是,在回到公司总部大楼后,他毫不犹豫在官网上宣布辞去董事长职务,接着又以朱静嘉的名义签发了集团西部开发办公室一道命令:同意沈函辞去董事长职务,同时调派创意部为公司继续服务。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沈函可能要做些什么,来平息公司两起事故带来的严重负面影响,但谁都想不到沈函会选择辞职,辞去董事长职务也就罢了,还调去创意部,实在匪夷所思,都知道这个调令其实是沈函自己签署的。
    至于这种调动是否合法,西部武侠的演职员都不想理会,反正他们心目中的西部武侠头号人物就是沈函,尽管朱静嘉越来越受演职员工的尊敬和爱戴,但也很难取代他的地位,所以她虽然挂着董事长的名头,还是在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徐佩瑶和姜姝影也继续在董事长办公室外工作,董事长办公室就悬空了。
    辞职后,沈函接到了很多电话,有父母的,父母家族的;徐佩瑶父母的,徐佩瑶父母家族的;朋友,同学,社区邻居,反正这些人都以沈函为傲,看到他辞职,感觉心慌,三年前的第一次辞职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这一次知道麻烦来了,明白他(她)们可能不会再有个是影视公司老总的熟人了。
    沈函对所有人的回答都是:看官网消息,包括父母都是这样回答的。
    打电话的这些人里,唯独没有集团高层人员,自从余伟安也出事以后,集团一直保持缄默,很多记者追着采访三位老总和董事会其余成员,都没人表态。
    西部武侠总部大楼外每天也聚集很多记者,要求提前召开每月例行发布会,甚至是临时新闻发布会,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沈函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他直接来到了创意部,看见忙碌的七位编剧,鞠了一躬,说:“各位早上好,沈函前来报道,以后请多多指教。”
    七位编剧一阵愕然后,六位男编剧哈哈大笑,因为章佳没来多久,所以只敢捂着嘴偷笑,沈函打趣道:“以后要多喝佳妹泡的茶了。”章佳说:“没问题。
    笑闹一阵后,区俊伟说:“沈总,你这是何必嘛,董事长办公室不坐,非要跑这里来跟我们挤一块。”
    沈函坐在创意部的圆桌前,说:“好了,作为创意部一份子,我们一起讨论下半年的影视剧剧本吧。”
    区俊伟拿出一个剧本,说:“这是章佳为孙佳好写的电影剧本,你看看怎么样。”
    沈函看过之后,觉得很不错,连连向章佳竖大拇指,章佳却说:“其实影迷都很喜欢孙佳好在情景剧中的表演模式,但你说这种模式多了效果也未必好,所以我想到一个过渡性的方案,把情景剧魔改成电影吧,30多分钟的那个画面原封不动保留。这部电影之后,咱们再来讨论这个电影剧本,要不要加入类似的元素。”
    沈函想了想,说:“好,就这样决定,一会儿我就汇报给朱总。”
    区俊伟笑:“这个要先汇报给徐总监,然后由徐总监请求朱总签字批准。”
    沈函觉得不重要,相信老徐也会答应这个方案。
    之后,情景剧魔改的电影说拍就拍,拿下五亿票房,比《亮剑》电影版还要高,杨战老师和李右宾老师也不得不感叹:还是年轻人厉害啊。
    沈函知道陈灿杰鬼点子多,让他就孙佳好的未来表演模式发表意见,陈灿杰哈哈笑道:“这个没问题,只要武军说第三支穿云箭如何用,我也能简单谈一下。”
    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武军捂脸....当然,目前谁也不知道孙佳好的表演模式应该如何确定,所以都只是泛泛而谈。
    正商议着,忽然听到高跟鞋奔跑的声音,都很惊诧,心想到底哪位女士遇到什么急事了,竟然穿着高跟鞋在公司里疾奔,正自奇怪,忽然姜姝影拿着手机闯入房间,“不好了,嘉总和杨老板来了,杨老板的秘书小高告诉我,他离开集团大楼的时候,杀气很重。当时他不知道杨老板是来渝州的,直到现在才通知我。”
    孙心琪之前给了她集团一些好友的联络方式,她和这些人平时都在网上聊天,关系十分熟络,所以高秘书察觉到不妙时赶紧通知她。
    沈函大吃一惊,相信自己的“以退为进”的策略多半失败了,杨嘉年为了集团的声誉,根本就不吃自己这一套,准备痛下杀手。当即跟在率先奔出房门的区俊伟身后,迎接两位老板。
    在大楼门口,区俊伟遇到正等候在那里的朱静嘉,两人都刻意拦住沈函,沈函苦笑着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区俊伟说:“如果杨老板准备对你怎样,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走我也走。”朱静嘉也说:“不错,正是如此。”
    沈函很是感动,但也只能心领,当即说:“你们让开,我不一定有事。”
    他不这样说才好,公司里好多高层都把他推到身后,把门口堵住,摆出一副混不吝的姿态。
    杨嘉年下了车,大步走在最前,果然满脸不悦,杀气腾腾,杨嘉嘉面无表情,大步跟在身后,两人几十米开外,还有不少记者。
    看见西部武侠诸多高层摆出堵门口的造型,杨嘉年冷冷一笑,右手食指指着这帮人问:“这是什么意思。”区俊伟说:“沈总有功于集团,他已经引咎辞职了,你们不能赶沈总离开公司,否则西部武侠会跨的。”朱静嘉也说:“是啊,沈总培养了那么多优秀艺人,单单一个杨思恩,就可以让他一直呆在西部武侠,呆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杨嘉年冷笑,斥道:“我杨某人没负责董事会那段时间,集团垮了吗,我们姐弟三人都不在董事会,嘉年华集团也不会跨,到底是集团创造的财富多,还是西部武侠创造的财富多;培养一个影后很了不起,这我信,但我就不信这里面的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说完,杨嘉年大喝一声:“让开。”在这无比强势的高压下,他亲自认命的几位部门总监,包括企宣部,音乐部,化妆部,财务部总监立刻闪开,其实这些人也只是做个样子,并不会一直拦着,唯有区俊伟和朱静嘉还挡在门前。
    不过,这两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沈函将区俊伟和朱静嘉拉倒身后,直面杨嘉年,说:“杨老板,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杨嘉年哈哈笑道:“沈函啊,你干得很漂亮啊,辞职了,还可以调自己去创意部任职,有意思。”忽然怒声咆哮道:“我说你急功近利,做出那么愚蠢的决策,间接伤害了两个无辜的艺人,还好意思呆在西部武侠,换了是我就会立刻走人。”
    沈函听得后心发凉,想不到杨嘉年如此不近情理,不过细细想来,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后面杨嘉嘉立刻道:“气话,气话,别这样说,发发脾气也就算了。”然后对朱静嘉说:“小朱,你办公室没人吧,我和嘉总,还有沈总一起去你房间聊聊。”
    堵门闹剧结束后,记者蜂拥而上,疯狂拍照,西部武侠保安立刻冲上来,拦住他(她)们,不允许这些人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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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