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了。
“这个我没有办法解释,等明天他们来了一问便知。”
闻一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转眸将目光落在奕无桐身上。
气氛,落针可闻。
奕无桐自诩见惯人心的复杂,但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紧张过,又忽然的一问:“令尊,可好?”
闻一心里立马浮现两个字“不知”。
确实不知。
也是好长时间没有收到爹爹来信了。
“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忘了令尊还驻扎边疆。”
说着,奕无桐尴尬一笑,只觉得胆颤心惊,捧着茶盏的手都不稳了,暗暗思忖都不知道要干嘛,最后一口茶饮尽。
闻一眸光微闪,仔细盯着他无懈可击的表情,默了片刻,问:“还有别的事?”
“大概……走吧!”
“?”
他盯着奕无桐愣愣的出神,而就在这时,潘管事悄悄在闻一附耳禀报完。
当即觉得出去一趟。
“那个,你……呃……”
刚说了四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面前的这个奕无桐,怪里怪气的,就好像有一肚子坏水。
奕无桐无奈看着闻一漫不经心的笑,低声道:“是这样,锦樊带我认识了德云楼的丁公子,一表人才……我觉得这人不错,可惜人家这几日长孙上香小姐老是纠缠不休,听闻你们是朋友又是同窗,在下希望闻一公子能出面帮忙!”
潘管事愣愣地张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关他家四少何事?
他还是一少年,乳臭未干。
未免太不靠谱了。
闻一只是淡淡地瞥了奕无桐一眼,也没说话。
见此情形,奕无桐扶了扶额轻咳两声,他这是真急了。
“这事吧,你们之间好说话。”
“有病!”
“还病的不轻。”
闻一目光凉凉,冷笑连连。
“不……不是这样,闻公子误会我的意思。”
话落,拿出一箱银子递过去。
“一点诚意,还望闻一公子笑纳。”
“滚!”
跟在闻一身后的潘管事,顿时脸都黑了。
少年这下真的生气了!
可想而知奕无桐能有什么下场。
傍晚时分,京州城一片安宁。
啊……
一声惨叫,那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又砰的一声落在不远的地上,骨碌骨碌滚到了角落。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前后一刻钟的功夫,继徐仕之后,作为卷宗里的另一个当事人也死了。
就在某个院落里。
咚!
那是一道淡色青袍身影站在角落,目光微敛,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隐隐着几分凝重。
“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股无形的血腥和恐惧在空气中游弋,锦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人忽然叱斥:“你说呢!”
“没想到本座能来吧!”
“……”
而此时的黑影却只是将衣袖轻轻一扫,然后将视线落锦樊身上。
“别等了,那人来不了了。”
好不容易查到一点苗头都没有了,事与愿违,这下好多人都要失望了。
忽然,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让锦樊一个激灵猛地回神。
“属下,该死,刚刚无意得罪……”锦樊的声线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了。
面具男没说话,只是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余光中,锦樊悄悄抬头,小心的看了这面具男人一眼。
半晌,试探的小声道:
“师傅,您今天…出山…是去查探消息的吗?”
“是与不是,又能如何?”
忽见面具男双手背后,顿时邪魅一笑。
“小锦,你是不是翅膀长硬了,听说现在正准备脱离组织了吗?”
“没有的事。”
“不想死,就少废话,跟本座玩手段,你还嫩着。”
这是听出了警告之意,锦樊的这一颗心躲在胸腔一隅抽搐不已,痛煞闷绝。
“没……没……”
一个沉音拉的很长,十分忌惮。
面具男沉着脸,一挥手道:“有些事,你不主动说,别以为本座不知!
这么多年留你在本座身边,存的心思倒是不少啊!”
锦樊不动声色地抚去额发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回答:“属下不敢。”
“哼,心里头好好掂量掂量,培养你几年,路何止一条?别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说完“嗖”的一声闪了。
这话什么意思?
锦樊远远望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黑影,荒缪的内心,顿时糊涂了!
即便那几个队友不说,还是被知道了,不是吗?
他怕这个这个诡异的男人,从不现真实面目,还一次次模仿他,始终无法超越。
当然背叛他的下场,那就是死无全尸,在利益面前,他从不在乎,有何况,他不过是捡回来的一条贱命而已。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
城外东游山附近,晚风习习,清氛中添了寒意。
这时,忽然几个黑衣人影从夜色中走着逶迤而来,然后走到很隐蔽的一处亭子各自骑上马,没有交流,没有拿火把,周围一片黑暗。
就这样赶路。
也不知道这伙人什么目的。
“怎样了?”
“没什么线索!”
城东又不大,但却依然热闹。
亥时二刻,进进去去不少人,城门常年四季来着,白昼护卫轮流三班交替。
街上铺子林立,估计再过不久,便会相当有人气,期待元旦来临。
而这日夜晚,一行陌生人忽然出现在城外的小路上。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回家看看,你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听见怎么了?我儿子都快死了,我还怕什么?还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有能耐,让他把我也杀了……呜呜……”
一男一女一边往城里赶,一边骂着,顿时引来两三个同路人的注意。
一进城,一些人忍不住追问,正好旁边有不少刚刚从客栈里跑出来的客人,当下自以为的添油加醋,说这两口子遇事特能聊,还叨逼了一路。
却不知刚才见到了几个真正杀了人的凶手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就这样,顷刻间,客栈里面的命案,整条街道迅速传开了。
而此时此刻,待德云楼一出来,闻一站在街边,随后扫了眼这会儿还在打更的官差,准备坐车回家时,惊悚来得太突然。
“不好了,不好了……”
“有麻烦了。”
说罢,转身上车……可刚走两步,便又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谁敲了下窗棂向他扔了一个瓶子,道:“救人!”
什么情况?
救什么人,等他探出头,早就无影无踪。
又忽听前面阵阵脚步声,甄洛叫车夫跟上去,有好几队禁军朝着一个目标奔去。
“出什么事了?”
“那人救不活,退钱吗?”旁边的小二忍不住颤颤巍巍插嘴问道。
一个禁军统领顿时笑了:“人家既然出了银两,就是信任,如何退?”
“啊?人还不知道伤的怎样,这要退钱?”
“呵呵,莫不是贪便宜?是救命机会,而不是保证救活。一百两金,人家买一次机会,不贵。”
“还不快去!”
“这还不贵,简直是黑心到家了……”
“他娘的,不管给了多少,先救人要紧啊。”
“哎呀,真的够墨迹的。”
人群中有人小声叨咕着,倒是随后赶道的闻一现在人群中,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注意力落在掌柜身上,然后默不作声。
叹,倒霉啊!
这下该怎么办?
整顿楼一时安静下来,而就在这时,魏衙内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然后厉声训斥:“胡闹!不知道人命关天啊!本官要罚你,好好反省。”
“元斤!”
“属下在。”
“赶快带人封锁现场,一律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是。”
元斤握着腰间绣春刀带着十多个弟兄们迅速冲向每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把守。
“魏衙内,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还真有事。”
说话这位是今夜这条街值班的禁军统领。
魏修然垂目凝视手上的刚交上来凶器,转头扭向另一边周围的人群郑重的对目前这位张统领说道:“刚才多谢刘统领的人配合,要不然麻烦大了。”
张统领蹙眉:“怎回事?”
魏衙内悄悄靠近他的耳边低沉道:“别提了,这个地方可是二皇子包给南蛮使团特意安排下来的住宿,虽然环境不能跟其他酒楼没法媲美,但好歹优雅又舒适。
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刚才干死了一个店里伙计,死的好惨?关键掌柜的怀疑是今日入驻的这伙南蛮人干的,以往从未发生过,他们得理不饶人,于是发生争执……
等他们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又啊啊啊……几声,大晚上还以为他们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直到他们一个个流血带伤跑出来,才预感情况不妙。”
刘统领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也是听到这边的动静第一时间赶过来,这下好了,使团六人不同层度的受伤,消息一出,国主就会知道了。
这下,就会追究责任。”
现在魏衙内神色慌张,心中感愧:“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国主啥态度,毕竟刚到京州城第一天,要是他们敢闹事要挟赔偿……那就不好说了。”喜欢闻一以知十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闻一以知十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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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