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府书房。
闻一长待的地方,看书是不可分离的生活伴侣和导师,尤其是纷扰繁杂的浮世下,需要一隅安静之地。
起起伏伏的心绪在酝酿碰撞下,更需要灵魂栖居的蔽所。
择一处安放灵魂,清扫冗余,任遐思静静流淌。
可能是少年看书看的入神,一时间无暇顾及旁人。
厉辰星双手着背,风尘仆仆的走进去,也不知。
啧啧啧,两月不曾踏足,里面整个风格都变了。
大案上摆着文房四宝,紫毫笔挂在笔架上,几个格子架摆满了各种藏书,有各种西滨史上名人传记,书写的字贴字画,最重要的北墙挂着一副山水画,南墙挂着一副出征图……
这幅画各有千秋。
一副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其的清幽淡雅,画中描绘的群山峻岭紧紧相连,山脉绵延不断,形态各异,多姿多态,彰显出了山体的秀丽景观。
另一副七狼征战沙场,那种朦朦胧胧手法,对狼呼之欲出的描述,让人真正体会到了狼的智慧、狼的原则、狼的团结与狼的伟大!
厉辰星看的眉心轻皱又入迷,怎么会忽然有一种对这狼的盛宴驰神往呢!
这时窗外风一吹,凉凉的,甄洛猛的一抬眼,师傅就在跟前看画。
难得师傅有空来了,随即放下手中书,站起来作揖行礼应声道:“师傅!”
“小四。”
厉辰星微微一笑。
“师傅!请坐,我给您看茶。”
“为师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
“师傅,何事着急?”
“大将军来信,这次边疆大战几十回合,很不好,手下伤亡惨重,估计龙颜大怒,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我要有耳闻。”
“重点是吃了败战,就是耻辱!”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雅山难,长相思,摧心肝。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只怕边疆百姓哀怨,一战败,就要广泛征兵了。
这行军打仗一要吃粮,二要烧钱,出征时要征赋,若是战事连绵,长期对垒、围城或者败退,后勤准备不足也会耗尽,丢失城池。
“师傅不用为难,金银细软我都有准备,拿去就好!”
“小四,这段时间苦了你!”
“无关紧要。”
“师傅,我爹是不是还别的交代,比如入什么行动队,或是您带我,一方面替西滨做事,一方面故意培养。”
要不然夫子无缘无故会找上他。
“你……你知道了!”
“师傅,我可以信您吗?”
“问的什么傻话?”
少年笑的很含蓄:“我那两下属,到底谁安排的。”
厉辰星猛然回应:“这个,不知?”
少咧开嘴:“不知?还是不愿意讲?”
厉辰星脸一沉:“实话,听吗?”
“当然。”少年回答得极快。
厉辰宇又笑了一下:“即不是我,也不是你爹,信吗?”
少年坚定:“信。”
“小四,有些事,没必要探究,只要知道是为你自己好就行。”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闻一随即转身,从暗格里面出去一个盒子,递过去。
厉辰星打开一看,吓了一跳。
“这么多!”
大概存了有三百两,这是一笔巨款。
十岁的年纪,他并没有选择安逸。
“还有这些东西,是我十年来存的,拿去寄给我爹……”
摆出来的这些古玩字画,金银珠宝都是一些稀世珍宝,都是他偷偷从外赚回来。
厉辰星有些激动:“好,好,我会秘密派人送过去。”
还真是一腔热血少年,心怀青云之志、胸有经世之略,又有坚韧之意志、不屈之精神。
“小四,好样的!”
为这个家,这么用心付出,非常可贵。
城北大街,某某大院。
“小锦,什么情况?”
怎么会突然找到他?大半年都不联系,言语中有置气。
“别管了!”
来了不说,干嘛暴露他啊,要死啦要死啦!
但他还是太软了,随即好声好气的说道:
“要不要,本公子出去说上一句。”
说实话锦樊很讨厌他这个朋友,整日活在女堆里,还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娘娘腔一个,这简直把他气乐了,冷声说道:
“得了,你整日泡在这个风花雪月的地方,染得什么风俗,难道不别扭吗?看看你胭脂粉黛,妖里妖气像女人。”
“没事啦!你看我,活得多滋润,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多结实,这身腱子肉,也是美着呢!
再说,涂点美白药霜怎了,我就会保养啊!
我有女人缘,不像你长得老气横秋的,怎么看都有点像个油腻大叔,而且冷冰冰的,没点风趣。
还有啊……这地方那可是我的风水宝地呀。”
“呵。”锦樊施施然到椅子上坐下,伸腿搭在扶手上,说:“绝配。”
这人也不气,大概见怪了。
斜睨着:“说明,本公子有这本事啊!”
锦樊双手抱胸,满脸阴鸷:“娘炮!”
“喔哦!我……娘……娘炮……”
“你要死是不是?”
正怡然自得的奕无桐听到那两个字一怔,这下,他的脸全都绿了,恼羞成怒,一下子炸了。
说他娘炮,怎会呢!
他可是正正经经的五尺男儿,堂堂……
锦樊欲言又止:“就你……”还翻了个白眼。
奕无桐越说越是来劲,声线蓦然上升,跟个泼妇骂街似的瞪着他。
“你……你说谁娘炮……站住,你这个臭男人。
你刚刚说谁娘炮……什么娘炮……喂喂喂喂……有本事再说一句……”
锦樊逗他玩儿。
“娘炮,娘炮娘炮娘炮,听清楚了吗?要不要大点声啊!”
奕无桐一口气没地儿出,一巴掌拍在他手上,又冲他咆哮。
还这么用力,锦樊差点抡起拳头,强忍着冲动,直接走开。
“喂!你……别走啊!”
翻个墙都“哎哟,我去,累死老子了”,特么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门口有路,你不走,非要爬,活该。”
跟个女人一样作。
奕无桐真的是气昏头,忍不住破口大骂:“是你带的路好吗?往哪里带不好。还好意思?也不关心一下,直男癌犯了,小心找不到媳妇。”
锦樊才懒得搭理他。
要知道,奕无桐的意志力还是不错的,只要他有足够兴趣,一定是怀着一颗好奇心奉陪到底。
随后,还不是一直尾随锦樊身后,出了大街,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反正锦樊的耳根子没停过。
可惜锦樊全当他放屁,一个字都懒得说。
半响过去了,在奕无桐叨叨叨没完没了,锦樊都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了,走到城东的位置了。
“哎呦,我去!慢点行不行!”
“不走了,不走了,真不走了……”
他要耍无赖了,哪有这么吃苦的?
半点脸色都不给,为什么每次一看见锦樊他都要受气啊,难道真的是空有一副皮囊,还是锦樊嫉妒羡慕他呢,总之,他奕无桐就是不肯走了。
远处的锦樊见他真不肯挪动半步,就朝他打了一个一二三手势。
可就在这时,锦樊忽然眸光一动,接着猛地身形一晃,瞬间躲进旁边的一个角落。
跟在后面的奕无桐一看前面的锦樊忽然就没影了,顿时吓了一跳。
“好啊,跟我玩真的……”
但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奕无桐倒是有经验多了。
左右一看,然后飞快的跑到锦樊身后,躲好。
而这边奕无桐刚刚跑过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便忽然前边巷子里传了过来。
“什么?还没找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找!都给我火速去找!”
那低沉的嗓音像烟熏似的,膈应。
躲在后面的奕无桐,一听,这是遇到什么人了吧,他又不是没遇险过,好几次都是那家伙救的他,这一下怎么眼皮子跳的厉害了。
赶紧闭嘴,甚至连呼吸都用手捂住。
这突然的反转……
奕无桐瞪大眼睛。
锦樊微微瞥了他一眼,做了一个噤声,“嘘!”
半响,一个禁军统领已然带着一队人马,整整齐齐从那个巷口出现。
“告诉你们,若是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一边走,一边骂。
而就在这时,远处几个人影迅速跑来。
待靠近一看,带头的正是那个城郊秘密花园出来的护卫。
“启禀二公主殿下,刚刚属……”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便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也不等解释。
接着厉声怒骂:“一群废物,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那护卫低着头,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
“什么东西,一个人都看不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告诉过你们,都给我长点心,若有下次,看本宫……”
二公主一惯都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谁要是撞她枪口上,简直比受虐还有恐惧。
可刚说到这里,只听角落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异响。
那声音细小,轻微,那护卫没听到。
可站在他对面的禁军统领听到了,当下那侍卫统领猛地神色一凛,瞬间扭头喝道:
“谁?滚出来!”
哺时,这周围忽然好安静,躲在角落里的奕无桐,心都拔凉拔凉的啊。
特么,刚刚他就是忍不住,稍稍动一下,怎么就……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奕无桐急得不行,而那禁军统领这时却猛地抽出佩刀,准备走过去,又再次喝斥:
“出来——!”
傻逼才出去呢?
奕无桐缩在一旮旯里头,闭着眼默念着。
可下一秒,还不等他回神,便被一脚力直接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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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