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空并不阴暗,但在一条山路,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一男子嗓音低沉有磁性:“还好吗?”
“没事。”
一辆马车宽敞华贵,里头坐着,一年轻男子安抚着怀里的美貌女子,剖橙而食,一路促膝而谈。
女子定定的看着,那笑容很似妖娆:“你再想什么呢?一会你可不能露了馅。”玉项线条优美优美,还能看到精致的锁骨。
“放心,一切有我在。”
男子微愣。他从不知,原来她长得这么好看,下意识的想要捏她嫩脸。
“别闹。”
“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
“哈哈哈……”
带路的两名消瘦汉子各自骑着马,神情肃穆,时不时注视着的周遭。
赶车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汉子,行的极稳,不过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脸面。
就这样一行人慢悠悠顺着山间小路,七拐八拐,才来到东游山的山脚下。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两名武者挡路的。
“驭——”
其中一人厉声道:“来者什么人,竟敢嬗闯此地?”
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问什么人?
马车应声而停,随即一名长脸汉子走到后面,道:
“少主,到了!”
说着,车里的年轻男子只是咳了几声,然后从小窗口递出去一个盒子,长脸汉子接过盒子直接递上前。
“见面礼,还请通传!”
一武者挑眉,随手接过木盒,说了一句“等着”,待打开一看。
瞬间,一抹耀眼的光环笼罩着随即从盒子中闪现出来。
啧,这宝贝不错啊!
还主人还真是大方。
这名武者顿时露出震惊之色,这么有诚意的人,自然知趣,赶忙将木盒合上,沉声道:“贵客,稍等。”
话落,这人带着盒子便转身上了山。
不多时,便只见一位黑衣管事从山上走下来,笑呵呵的道:
“哎呀妈呀,是两位尊贵的使者到访,你们总算来了啊,失敬失敬,山上请!”
那男的掀开帘子扶着女子下了马车,一同随着黑衣管事入了石门,下了台阶,两旁有灯,走进里面,宫殿林立,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卧槽,男子内心忍不住爆个粗口。
想称王称霸?
这也太震惊了。
就不怕他们暴露出来?
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
顿了一下,两人显然心惊不已,也略带疑惑,原来他们花大价钱要见的这人身份这么不简单,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把自己的行宫建在这么偏的地方,看来,野心勃勃。
东游山,位于呈阳城与京州东郊区交界相结合的半山腰,俯瞰半个京州城无疑。
而此时此刻,一对年轻人坐于石门之中,静等这洞主的主人到来。
随后没多久,便只听室外传来说话回声。
“呵呵呵……不好意思,老身有事耽搁,来迟了。”
人未到声先到,随即只见一位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是谁?
怎么这么耳熟!
老者六旬开外,个子高,身材显瘦,留在山羊胡子,一身华服气色红润。
石门隆隆一声往两边内缩,人只要往里进了就会自动合上,老者待看到在座的年轻夫妻,先是一愣,随即越发笑的耀眼,道:
“两位贵客,久违了。”
“不敢不敢!”女子轻声开口道。
这两位远道而来,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他们受人所托,前来交易,整个细枝末节过于神秘,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要么躺在灵柩。
几个时辰过去,只见他们相处的非常融洽,时不时呵呵不止。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都是野心勃勃,只怕日后殃及池鱼。
而林子里。
“喂,闻公子,别那么小气好不好?”王者边走边沮丧。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还能怎样呢?
“嘘,别出声!”
闻一望着前方林子里突然出现一伙黑衣人拥护者啥人离开,看不清面貌。
这个时候夜暮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
少年心生起疑,想要探个究竟。
王者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趔趄,没稳重身子侧向一边。
“咋了?”
“快!注意隐蔽。”
他扯住扯王者、柳云青两个人顺势蹲下,躲在一个大岩石背后,严肃中带着沉稳的气势。
这么巧,谁还来这里?
王者抬眼望去,这才反应过来,凝重道:“怪了,怎多出一山洞?”
这地方离他们训练基地十来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是一直都存在,只是他们一直未曾发觉。
柳师兄匍匐在地,顺手敲了一记王者脑袋,低声道:“小声点,别打草惊蛇!”
“哎——要不要跟上去?”
少年默默地收回手,俊脸一本正经,不过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随即唇角轻勾,道:“有趣。”
身边这两个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竟然看不懂闻一笑什么。
所以没多久,他们趁着夜幕来临偷偷上了山岗,便来到了这个石门门口。
呀,眼前这个塔怎么弄得跟一座坟墓一样。
少年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随后刚要试着打开门,便瞬间眸光一动。
“不好,有人来了。”
“快快快……躲!”
可关键是,这里就是一条山坡路,周围除了杂草丛生,根本无处可躲!
树枝上……不行,眼前这几棵太矮,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也躲不了人。
难道就这么回去?
闻一本想示意他们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者顿时皱起眉头,接着眸光一冷,一柄匕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手中……而就在这时,柳师兄关键时刻一把拖着少年往草丛扑过去,随后一个错身,直接将他带到坟墓后面处趴着。
于是少年转头满脸愤怒瞪着,这一撞,两胳膊有些生疼,待回神,便只见一队黑衣人无声的石门后走了出来。
少年瞬间屏住呼吸,随后眼瞧着他们越走越远了。
但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难道不担心有人偷袭吗?
“我去,刚才吓死我了!”
这地方黑灯瞎火的,王者从草丛跳出来,看不清任何表情,总之心惊胆寒。
王者啧啧有声:“怎么办?”
现在他们停下来,躲在树底下商量对策。
夜风来袭,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时间可不等人的哦!
柳云清冷哼一声:“回!”
“不行!”王者不甘心。
“那你留下。”
“凭什么我一人留下?”
少年精致的眸子忽然沉了下来,怒斥:“别逼逼行不行?”
“那咱们跟上前面那支队伍!”
少年神色冷冰冰的,看着周遭,冷声:“这个石门我们暂时打不开,里面情况都不知,没必要冒险……”
“好吧,那就走!”
于是三个人一致认同,追上那伙黑衣人再说。
半响之后,他们又停下来,听到前面对话。
“可有异常!”
“报告,没有。”
为首的黑衣人点头,然后转身带队离开。
蓝衣男人左右看了看,随即上了一匹马赶往京州城方向。
这时闻一他们只好跟上之前的那一队,最后在一个凉亭,透过一丝冰冷的月光才看清,一个个伪装成普通黎民百姓。
“还跟吗?”
少年低沉的嗓音:“没意义了。”
他又不是衙门里的人,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王者如实告知:“啥叫没意义啊,我们有秘阁,有夫子,还有很多人……”
不说夫子还好,这两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几个时辰了。
“那本公子,恕不奉陪,两位告辞!”
“你——”
见他就这么直白的走了!
留下柳云青和王者,两人只好照一开始的原计划回去。
也许秋天的月色是淡然的,也是相当无瑕的。
在幽静的夜里更显得高雅与清高了,闻一走着走着,看到月光里那不时透露出来的忧郁与伤感。
也许是离红尘太远,也许是长久的孤独,在天空虽然显得高高在上,却是如此地心灵空虚与冷寂,才这般忧郁和沉闷了。
这一夜他走了很久才走出那片林子,正当他还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熟悉声。
“四少……这里!”
“我在这里……”
刚出林子,白已早已在官道上等候多时。
这一走虽然不是很急,少年言语中带着几分倦意。
“你怎么在这里?”
幸好赶一辆马车来的,要不然闻一脚底板有的受了。
“给您的,是木鱼水心担心您……”还有一句他不好意思说,就没说了。
白已直接将食盒一层层放在车厢长凳上,里面一碗胡萝卜排骨汤、一碟溜肉段、一碟三色虾仁、一碗大米饭。
“你有没有吃?”
“我……我吃了!”
他才不信呢。
少年将自己的饭倒一半在那碟三色虾仁上,指着:“吃!”
“啊——?”
白已被自家主子盯着发毛,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外面削两根筷子来吧!”
还别说,这顿吃得多香啊,食材新鲜,肉质口感不错哦。
吃过之后,他们一起坐上马车。
“锦樊现在怎样?”
“昨晚发过烧之后,今天状态很好。”
“走。”
“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何人生事,总之很微妙。”
“要不要属下……”
“算了,自己没实力如何强大,有机会帮我物色些底蕴好的。”
“您要培养影卫?”
少年略作沉思,神色一凛:“不,是精兵。”
在西滨窝藏私兵那可是重罪,只不过少年是谁,他才不管这么多,他要的不是简简单单打打杀杀的护卫,有可能在未来是一支所向披靡精锐军队。
白已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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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