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蚻天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怪物！”
赤冥天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吟吟的看着。
“前辈，通融一下吧。”
“瀚海之渊物资匮乏，数万年都没有什么强者出现，不是天赋问题，是资源问题。”
“五亿灵石，足以让大世到来之前，鲲鹏后裔实力大增。”
“敖氏答应了什么，晚辈也大概能猜测一些，无非是提纯血脉，让前辈家族重现纯血鲲鹏。”
“天家祝氏上位之后，囚禁祂境，打压人族，制约神兽血脉。”
“人族和神兽，一个上古玄门，一个中古皇族，都是天家打压的对象。”
“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条战线的。”
随着赤冥天的话，蚻天的神色也平缓了下来。
赤冥天继续道：“敖氏那边，应该是走失了一个女娃吧？”
蚻天眼神一颤，道：“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她带着龙族祂宝出去的。”
“你！”
蚻天猛然道：“东西在你身上！”
“在。”
赤冥天诚实点头，道：“不过我有用，就不还了。”
“……”
这么直接的吗？
蚻天眼神古怪，道：“你可知，那丫头为了溜出去玩，带走的可是敖氏数万年积攒的权柄四分之一。”
“你不还……”
“它们奈我何？”
“……”
蚻天牙疼。
你这样这天没法唠了。
此刻，赤冥天突然一笑，道：“东西不能给，但是我可以给敖氏一个消息。”
“嗯？”
“那小丫头出去动了凡心，给敖族添了两个小孙女。”
艹！
刹那间，蚻天面色大变！
“当真！”
“当真。”
“你等等，我去给敖氏传话！”
“嗯，可以告诉敖氏，我也在收集水神权柄。”
“并且，我知道另外一处，至少占据一半水神权柄的墓葬。”
“嗯？”
赤冥天笑道：“如果敖氏可以教授隐匿之法，我可以分享位置。”
蚻天深深看了赤冥天一眼，道：“赤阁主，天家当初惜才没杀你，真是最大的过失。”
“蚻前辈过誉了。”
蚻天摇了摇头，当即闭眼。
赤冥天知道，他在联系肚子里的敖氏龙族。
呵呵，添了两个小孙女，那可是要了敖氏老命！
一旦被人发现，敖氏数万年的隐藏，就会被人抓到尾巴！
今日，自己必定可以见到这隐藏数万年的古老龙族了。
“唉。”
此刻，赤冥天幽幽一叹。
人族……
当代天家，已经囚禁了大部分的祂境。
人族和神兽血脉，也被打压。
宿命，是笼罩在天道上的阴霾。
宿命就像是病毒。
人族，就是爆发的根源。
当宿命彻底笼罩天地，天道也被宿命操控的时候，那么这个世界真的就换了主人了。
而且是永久的替换。
从此之后，万物生灵从生到死，都如同话本小说一般注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是瘟疫。
属于三魂的瘟疫。
宿命不解决，一旦难以控制，天家恐怕会做出那个恐怖的抉择。
万物生而向往自由，魂魄终究不可束缚。
古族尚且宁死不奴。
道尊神明，又岂会愿意让宿命操纵？
宿命，势必被万族抵制。
若是不制止，人族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众矢之的。
“唯嚣兄，你不知道宿命的恐怖啊。”
幽幽深海，赤冥天低声呢喃道：“我四百年穿越流光海数万次，只窥到一缕宿命的来源。”
“人族全部化为神师之日，就是宿命彻底降临的时候。”
“你想要斩断一切，逆命而行，太难了，难到我根本看不见希望。”
“你是人族的忠臣良相，却是宿命逆贼。”
“通天大道要有人走。”
“腐木独桥，也要有人走。”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我来走。”
赤冥天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人族，成为神明的人族，可以坐视凡人灭亡。
天家也愿意为了众生灭亡人族。
以当代人族灭亡为代价封印宿命，或许值得。
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大靖万万子民尽皆死绝，岂能是一个巫九帝国能做到的？
那是天家的试探。
如果不是大帝，说不定天家的试探会更大，比如……灭一个人族宗门看看。
没有人问一问，人的想法。
凡人的想法。
赤冥天是彻彻底底的凡人出身，父母都是大靖底层的商贩。
他从小市井长大，喜欢那人间的烟火气。
他喜欢王朝统治下，凡人仙人之间有条不紊的穿插生活。
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大帝？
其他的修士宗门，不是没有察觉到天家的作为。
但是天家针对凡人，修士却并不以为意。
宿命，终究还是少数人才知道的事。
但是赤冥天心里有恨。
王唯嚣的恨，是如刀如剑，锋锐在前。
赤冥天的恨，是梅雨山洪，绵绵无尽。
他不知道自己父母当年如何了。
因为他来到大凰城的时候，整座城都是废墟。
残肢断臂，哀魂漫天。
自己的父母和不喜修行的小妹，在自己原本以为最安全的王都，成为了其中一员。
所幸，如今天家也没有封多少神。
它们明明有册封的权利，但是却只封了正神春夏秋冬，和侧神八圣。
其他的权柄，全部丢入了凡间，丢给了其他种族。
五万年间，无数种族大道尊出现，无数种族崛起。
中古时代残留下的人族，本来哪怕是被重创过，也终究是中古主角三皇种族。人族残留下的基数最大，在万族之中，必然也是最强。
但是五万年下来，却因为其他种族强者崛起，反倒是让人族式微。
如今，百花齐放，万族昌盛。
唯独宿命阴云笼罩天道众生。
这个大世，注定剧变。
赤冥天看向了南方，幽幽一叹。
天下之变，还在南域。
还在……大靖所丧恶土！
……
南域，恶土，拜月山！
月影秘境之中！
三天过去，苏牧的身体已经彻底凝练完毕。
此刻，池水之中一抹银光闪烁，苏牧猛然上半身探出了水面！
“呼——”
他长出一口气，一股银芒翻涌而出。
妖刍，练成了！
此刻，苏牧的喉咙中隐约一抹淡淡的月华闪烁。
他的喉咙处，月华收敛出了一个位置，仿佛在他体内开辟了一个小空间，可以吞入各种存在。
“怪不得，妖精都喜欢将武器吞进嘴巴里。”
修炼完成的苏牧摸了摸下巴。
妖刍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方便。
它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瞬间吐出其中的兵器或者灵气毒液。
就如同自己的一个器官。
甚至……
“啾呜？”
啾啾趴在苏牧肩膀上，小脸委屈。
自己吃了好多臭臭的东西……不开心……
苏牧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啾啾。
活物。
嗯，活物……
伶牙仙这种虫子，可以不？
神阁之中，济阎的御虫之道，可是给了自己非常大的印象。
自己的喉咙里，可以装嘛……
想着想着，苏牧摇了摇头。
一张口一大群虫子飞出来的模样，太恶心了吧……
尤其是，伶牙仙的体积也不小。
自己可不敢保证，自己妖刍的位置就足够了。
尤其是自己剩下的那些伶牙仙，可是吸了不少至阳髓液，一个个非比寻常！
毕竟是凶虫，要是吃起来自己怎么办？
自己可没打算学济阎，将自己的身子给虫子安家。
不过……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月华真精，苏牧相信，对于单纯靠肉体称霸的伶牙仙，月华真精，绝对能让它快速蜕变！
“不然……就养一只？”
“然后藏在喉咙里，直接暴起伤人！”
苏牧思考着，可以试试！
如果威力不行，就算了。
想到这里，苏牧也是说做就做！
他直接从储物袋的木盒中，取出了一只伶牙仙来。
自己这些伶牙仙，酒红的身体上，是金色的人面。
而且都很老实。
很明显，到现在这些家伙也没消化掉当初吸收的极阳之力。
“还是肉体太弱啊。”
“吸收了月华，恐怕可以迅速提升吧？”
“这么多的月华真精，催生一只灵劫或者天人的伶牙仙，不难吧？”
这个可是变态至极的虫子，炼魄境就能抗住当时燕烈相当于灵劫初期的一拳！
至少在坚硬上，能在大陆排在前几！
苏牧正期待着，突然手上一空——
“咯吱，咯吱！”
苏牧一呆，当即转头。
他的肩膀上，啾啾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圆滚滚的腮帮蠕动着，露出了笑眯眯的呆萌神态。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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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