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就是道理

  023章 就是道理               白九霄视线从他腕上的那枚银绳上扫过。 “挺会推卸责任的嘛。” “不是推卸责任,在下说的是事实,就好比九王爷让我们戴面纱,但其实我们并不愿,因为唱戏之时根本没法戴,不好让观众看面部表情,也不好发声,但九王爷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而我们只是草民,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从一样。”宁时迁不卑不亢回道。 “本王又没让你们上台的时候也戴!” “那是我们误会了,但理还是那个理。” 白拾香偷偷拿眼神示意宁时迁。 求求能不能闭嘴,是想死得更快一点吗? 宁时迁并未理会。 不仅没有理会,还再次将她卖了:“十公主不用制止在下,在下相信九王爷是明理之人。” 白拾香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果然她九哥说得对,她了解这个男人吗?不了解。 这个男人所有的优点就集中在他的长相上了,其他无一优点,是她瞎了眼。 白九霄却是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你可知,你是第一个说本王明理的人?” “本王明理吗?”她问向白拾香。 白拾香没答。 如果答明理,显然是违心骗人,她九哥这样问她,说明很清楚自己不是讲理之人。 可,直接答不明理,那又是当面说她九哥的不是,她可不敢。 不管怎么答,都讨不到好。 白九霄也不以为意,再度看向宁时迁,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本王从不明理,因为本王就是道理!” 宁时迁心头微微一惊,亦看向她。 明明坐姿慵懒,语气寡淡,完全没有刚刚进来时的那种杀人气焰,似只是漫不经心之言,可他愣是感觉到了那种傲慢、桀骜以及凛然震慑。 “可有娶妻生子?”白九霄问。 “没有。” 白九霄垂眸无聊地掸着袍袖上的虚尘,又问:“可有喜欢的人?” 宁时迁本想说没有,转念一想,有的话,对现在的处境应该有利一些,遂回:“有。” 白九霄掸虚尘的手微微一顿,挑起眼皮子,睨向他。 “有你还进十公主的寝宫?” “就是因为有,所以在下才坦荡,才不会跟十公主有任何私情,也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因为在下是不会做出违心和背叛之事的。” 是么? 白九霄几不可察地挑挑眉尖,被他的这句话愉悦到了。 似是方才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 “听到了吗?”她转眸问白拾香,“人家有喜欢的人,你还把他带到寝殿来做什么?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白拾香很想回,她原本就没想要他的心,就只想得到他的人。 可她当然不敢回。 “听到了,听到了,是我糊涂。” 白九霄没做声,似是在思忖。 一时间内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样吧,看在今日是溪妃寿庆,不宜见血的份上,本王可饶你不死,和饶你免受皮肉之苦。” 前一句是说宁时迁,后一句是跟白拾香说的。 白拾香眸光一喜,白九霄又继续道:“但罚肯定还是要受的,就罚十公主禁足半月,罚份例半年。” 啊? 白拾香傻眼了。 罚份例半年没事,禁足半月那等于要了她的命啊! “九哥......” 白拾香刚出声,就被白九霄打断:“禁足一月。” 白拾香:“......” 只得闭嘴。 “你,”白九霄指指宁时迁,“本王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换句话说,本王不确定你是否图谋不轨,故你今日不准上台唱戏,必须时刻跟着本王,在本王的眼皮底下,直到宫宴结束,你们出宫。” 宁时迁有些意外,赶紧领命:“是,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白拾香目瞪口呆:“不是,九哥,他的惩罚就这?” “你觉得轻了?”白九霄眼梢一掠瞥向她。 “当然轻了,他本是死罪,我本是杖责,他的罪比我重,既然他现在是这样的惩罚,那我的禁足和罚份例是不是太重了?” 白九霄点点头:“嗯,确实。” 白拾香欣喜地以为她要改了,却又听得她道:“本王说了,本王就是道理,本王想如何罚就如何罚,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跟本王讨价还价!” 白拾香:“......” 白九霄起身,吩咐宁时迁:“你,面纱戴好,跟本王走!记住,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本王随时要了你的小命!” “是。”宁时迁敛眸,从地上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殿。 外面的宫人们跪地行礼。 白九霄沉声吩咐众人:“十公主禁足半月,都给本王将她看好了,一旦她踏出红秀宫半步,你们所有人一并问罪!” 宫人们瑟瑟发抖,齐齐领命:“是!” 出了红秀宫,依旧白九霄走在前面,宁时迁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看着白九霄的背影,宁时迁忽然想,这可能是自己离这个仇敌最近的一次,如果,如果他突然出手,应该能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只不过,如果这样,他肯定跑不了,整个念南梨园都跑不了。 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袍袖下攥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来到暖香阁门口,白九霄停住脚:“宫宴还有些时间才开始,本王要先看一会儿奏折。” 宁时迁以为白九霄的意思是让他在门口等,毕竟奏折是机密。 白九霄进去后,发现他没跟着,蹙眉回头:“不是让你时刻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吗?” 宁时迁只得跟着一起进去。 里面装饰得跟外面一样奢华雅致。 白九霄在案几前撩袍坐下,问他:“会研墨吗?” “会。” “那你替本王研墨。” “是!” 宁时迁缓步上前,轻挽袍袖。 “喜欢的人送的?” 宁时迁微怔,看到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他腕上的那枚银绳。 想着一个大男人手上戴这种东西,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的说辞,遂干脆回道:“是的。” 白九霄拿起案几上的一本奏折打开,开始看。 宁时迁在边上先将红色的墨锭放到砚池里,然后倒入一点水,轻缓地研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