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胡传旺,就是没喝多,说的也是胡话啊,这不能怪我,应该怪我们胡家老祖宗,谁让他当初起了这么个姓呢,你看人家姓王的,就是喝多了,也是王说,我们姓胡的,一张口就是胡说。”胡传旺话一出口,惹得众人大笑,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有的说,还是姓木的好,木说,什么也没说。也有的似乎取笑憨厚的胡老板,就故意和胡传旺开着玩笑,“那你喝酒叫什么呢?”胡老板连想也没想,便道:“胡喝呗。”胡老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做了扇自己嘴巴的动作,道:“你看我这嘴,真是胡说。我喝的都是感情酒,从来不胡喝。看,我实在吧,别人设套我就钻,别人挖坑我就跳。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噢。我们商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信息,什么质量了,判断力了,说到底就是信息,掌握了明天的信息,就掌握了明天的未来,掌握了下个世纪的信息那就是外星人了。要掌握信息,不像狗一样,没有一副灵敏的嗅觉,怎么能行啊。所以说,出色的商人就是一条嗅觉灵敏的好狗。”
刘大可的目光一直在望向胡老板,听了胡老板一翻调侃,尴尬局面瞬间化解,心里就有了几分的佩服。
胡老板说着来到了市领导的面前,毕恭毕敬道:“领导,你说,我这酒该怎么敬啊?”市领导望了胡老板一眼,道:“你不知道怎么敬酒,你来敬的什么酒啊?”吴怀德见胡老板的酒杯空着,忙上前,为胡老板倒满酒。胡老板刚欲转身向黄正刚走去,市领导又道:“你那边都是谁啊?”胡老板停住脚步,在市领导的耳边低语着什么。市领导不住地点着头,然后,又望了左右一眼,对黄正刚道:“那边都是些我们当地的财神眼,我得过去看看。”
市领导说着起身对胡老板道:“你不是早就想坐我这位置了吗?我过去敬个酒,你就暂时在这里主持一下吧。你不是说,都是你的老朋友吗?你要给我照顾好了啊。”
市领导说着,走出了房间。
胡老板望着市领导的身影,憨厚地笑了笑,未语。
“按规矩,我先敬厅长一杯,你别有意见啊?”胡老板一落座,望了刘大可一眼后道。刘大可微微一笑,道:“那是应该的。”
胡老板端起酒杯,对身边的黄正刚道:“这些年,我们民营企业有所发展,承蒙贵厅大力支持,特别是今天,听说厅长带队前来视察指导工作,有机会认识厅长,心里更是高兴,浊酒一杯,以表感谢之情。先干为敬,领导您随意。”胡老板真不愧海量,说着,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干而净。
刘大可见状笑道:“几天不见,胡老板肚子里的墨水见多啊?”
胡老板用手摸了摸了嘴边的酒滴道:“刘老板,你就别取笑你哥了,你哥肚子有多少墨水,你还不知道啊。”胡老板望了身边的吴怀德一眼,道:“这点墨水,还多是这位秀才教的。你也别站着啊,你的老领导来了,你不敬酒啊?”
吴怀德似乎有了些酒意,就望着胡老板道:“在座的除了小梁外,他们都曾经是我的老领导,我当然要敬酒了。不过,没位了,我坐哪里啊?”
胡老板望了吴怀德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嘴里嘟囔了一句,就装作无意的向左边的刘大可挪了挪椅子,其实胡老板很想和刘大可坐在一起。服务员见状赶紧为吴怀德拿来一把椅子,吴怀德挨着黄正刚坐了下来。
胡老板刚落座,就悄声对刘大可道:“等你们这边结束了,我再安排第二场,好长时间不见了,让小吴陪着,咱哥俩好好地聊一聊。”
刘大可装作没听见,目光一直在望向吴怀德,似乎在等待着精彩的表演。果然,吴怀德刚刚坐下就对胡老板,道:“老板,我知道你们哥俩私交不错,要不,我也不会投向你的麾下。不过你这信息也真不灵,你该改口了。”
胡老板不解的目光望向吴怀德,耳闻吴
怀德的话如同天书,不知吴怀德想表达什么,又似乎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刘大可很了解吴怀德,似乎从吴怀德那故作神秘的笑容里听出了什么,就急忙道:“这场合不同于你在机关,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讲啊。”
刘大可一番好心提醒非但没有得到吴怀德的回报,相反,却惹恼了吴怀德。吴怀德望着刘大可,两眼一瞪,道:“别给我提原来的机关,不让人讲真心话,压制人心。要不,我也不会下海。”刘大可了解吴怀德我行我素的性格,更清楚吴怀德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秉性,担心如果继续争执下去,吴怀德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有失体统的话,届时尴尬的是自己,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其表演。在座的当地领导,对吴怀德还有黄正刚一行并不十分了解,见吴怀德似乎有猛料要爆,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侧耳细听。眼前的情景,使得吴怀德更加得意。
吴怀德并没有看出也根本不在意此时胡老板还有刘大可的心思,就提高嗓门道:“你们都不知道吧,在不长的时间,你们就要喊刘厅长了。”
刘大可一听吴怀德又在胡说,在这公开场说这敏感的话题,自己如果不表明态度,一旦传扬出去,尤其是传回到厅里,有可能给自己招惹麻烦,就仍然微笑而又带有严厉的口气道:“小吴,你喝多了,又在胡说。”
“我不是我们的胡老板,我不是胡说。不过,我真说错了,在厅长前面还要加一个副字,刘副厅长。我是吴说。”吴怀德又自己解嘲道:“吴说,就是没说,大家权当没听见啊。”
吴怀德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见众人都在望向自己,似乎找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就分别望了黄正刚和刘大可一眼,继续道:“别觉得机关公务员多牛,其实,就是一层外皮,脱了那层新衣,什么也不是,说是狗屁还算客气。本人也曾是机关公务员,见到领导像个孙子,加班像个呆子,提心吊胆像个猴子,一到发工资了,惊得像个傻子。我在机关上,一年的工资还不够买身好西服的,到了胡老板这里,一个月的薪水快赶上我在机关上半年的工资了。这年头,说到底,还是靠这个说话。有了这个,你就是爷爷,没有这个你就是孙子。”吴怀德边说边做着点钱的动作。
酒壮英雄胆,胡老板担心吴怀德再继续讲下去,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越格的话,使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就道:“吴经理,你忘了敬酒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他们可都是我们的领导啊,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就是装孙子都找不到爷爷。”胡老板话一出口逗得大家大笑起来。
“对不起,我话说多了,我自罚一杯。”吴怀德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就端起眼前倒满酒的酒杯,一仰脖,全部喝下。
胡老板将酒杯与刘大可的酒杯碰了一下,低声道:“你别介意啊,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比我更了解。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给你道歉。”胡老板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净。刘大可微微一笑,道:“共事这么多年了,都了解了。不过,他怎么到你手下工作的啊?”
“你还问我呢,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了解情况,只是没有时间。”
刘大可似乎从胡老板的一番话语里听出了什么,满脸的不安,不由地道:“怎么了?”
“他来找我,你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胡老板望了刘大可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刘大可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笑道:“咋了?”
胡老板望了刘大可一眼,欲言又止,道:“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来,两个酒。”
刘大可见胡老板有事瞒着自己,心里更加不安,用手轻轻的碰了下胡老板已端起的酒杯,道:“他辞职的事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他到你这里打工,更没有提前对我说。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啊。”
胡老板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索性将肚子里的话全部道
了出来:“他一见到我,我感到有些面熟。后来我想起来了,他曾陪着你一起调研过。他找到我,直接对我说,他不想在机关干了,感觉我这里有用武之地,说是他来我们公司是你推荐的。刚开始还挺谦虚,说是来我这里讨口饭吃。我一听说是你推荐的,又觉得这小子口才不错,酒量也不小,长期在机关工作,知道如何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公司也需要这方面的人,就将他收留了。”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说啊。”刘大可望了正在敬酒的吴怀德一眼,对胡老板低声道。
“刚开始觉得这人还可以,先留下干着吧。再说,你也知道,我这公司是怎么起家的,我也想招些大学生,撑撑门面。再说公司不同于你们机关,除了能力这唯一进人标准外,对其他的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我曾经和他共过事,对他有所了解。不过这小子还真不是书呆子,有开拓精神,在你们公司也比较合适,最大的缺点,也最不招人待见的就是好喝酒,小酒一喝就开始胡说。他和你不一样,他是真胡说。”
“哈哈。哪个人没有缺点啊。特别是我闯荡了这么多年,经历的事多了,也悟出了一些道理,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干点事,必须要学会宽容。老弟你说,我说的对吗?”
刘大可没有回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望了正在滔滔不绝的吴怀德一眼,低声道:“不过老弟,我还想提醒你一句,他这人可用,但不可重用。”
胡老板点了点头,似有所悟。过了一会儿,胡老板望了刘大可一眼,道:“好了,误会解除了,咱哥俩继续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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