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女书记的男秘书二出了省委书记办公室，刘荣轩快步来到洗手间，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想起刚刚李媛说的话，叫她的名字或者叫李媛同志，显然是不合适的，那也太没有上下尊卑了。不过，李媛说得对一口一个首长又显得太生硬了，难不成跟下面一样私下里叫老板，有人在场的话叫李书记？正思索间，手机响了起来，刘荣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即接通电话，“夏花，怎么了？”“主任，您在哪儿呢？”话筒里响起夏花急促的声音，“秘书长来我们常委办了。”“我在洗手间呢，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刘荣轩将烟头一扔，洗了把脸快步走了出去。邓良在常委办宣布了刘荣轩调任综合一处处长的消息，然后就领着刘荣轩来到综合一处。省委秘书长亲自陪着刘荣轩来到综合一处，对于刘荣轩来说当然是件好事，这意味着邓良对他的重视，对于综合一处的人来说也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别拿刘荣轩这个处长不当领导。跟一处的领导们简单地碰了个头，邓良就匆匆地走了，他毕竟是省委秘书长，事情多着呢，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一处这边。刘荣轩来省委办公厅工作也有半年多了，对一处也有所了解，尤其是两个副处长都打过交道了，就是几个科长副科长没怎么打过交道。“处长，以后请多多指教。”楚莹嫣然一笑，向刘荣轩伸出小手。“指教不敢当，你是大老板身边的人，以后该你指教我们才是。”刘荣轩跟楚莹握了握手。“老板那边的谈话应该要结束了，我得马上上去。”楚莹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马涛，“老马，今天晚上凑份子请处长吃饭，我要是赶不过去的话，你先帮我垫钱。”“搞得好像比省委书记还忙一样。”送走了楚莹，马涛嘴唇一瞥，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马涛是一处的副处长，本来是他主持一处工作，对他来说当然希望被扶正了。楚莹原本也是副处长，但是她当了省委书记的秘书，这个一处的处长之位摆明了就是要给她留着的，马涛的心里能看她顺眼才怪了。“处长，我先把胡解放叫过来吧，大家认识一下。”马涛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马涛立即向刘荣轩介绍道，“处长，这位是胡解放同志，李书记的司机。老胡，这位就是我们一处的新处长刘荣轩同志。”“刘处长，你好。”胡解放笑呵呵地跟刘荣轩握了握手。事实上，刘荣轩跟胡解放见过面的，上一次陪着李媛去视察调研，就是胡解放开的车。寒暄一番之后，马涛又陪着刘荣轩在一处的几个科转了一圈。刘荣轩回到了他的处长办公室，刚刚马涛已经跟他交接了工作，看着这一桌子的文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尼玛，兜兜转转十多年了又回到了初入仕途的状态了，还是当秘书啊。而且，还尼玛是女书记的男秘书。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处二十多个人之中就有十多个男秘书啊。事实上，能不能当好一个秘书刘荣轩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他当秘书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还只是给县委书记当秘书。现在时代不同了，服务的对象不再是县委书记，而是省委书记，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这地位却是有天壤之别啊。不过，想来当秘书都是那回事儿，当省委书记的秘书就更加需要保密罢了。正思索间，敲门声响了。“请进。”刘荣轩扬声叫道。“来，来，把处长的东西放下来。”夏花推开门，往边上一让，杨梅等人鱼贯而入，却是常委办那边的人给他送东西过来，都是一些水杯，书籍之类的东西。“处长，你答应过的哦，今晚上请客哦。”夏花咯咯笑了起来。“行，把常委们的同志们都叫上。”刘荣轩哈哈一笑，“今晚上我请客，放开肚皮吃。”送走了夏花等人，刘荣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楚莹给李媛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秘书了，应该已经进入角色了，自己要不要上去看看？去的话，可能会让楚莹误会要跟她争宠？不去的话，似乎又有些辜负了李媛的信任，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李媛调自己来一处，为的可不是给楚莹卡位。思虑及此，刘荣轩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想了想就起身往楼上走去。“处长，你来啦。”看到刘荣轩出现，楚莹有些意外，立即起身迎了上来。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刘荣轩当然听得出来楚莹对于自己的到来有些不喜，不过也不以为意，在楚莹看来这是她的地盘，自己贸然闯入她当然不喜了。“嗯，里面谈了多长时间了。”刘荣轩点点头，下巴一抬。楚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是悦洋市的方南科书记，已经进去有小半个小时了。”刘荣轩闻言一愣，眉头一拧，“楚莹，这个时候你应该提着水壶进去给首长续水了，不要担心会听到什么秘密，你是首长选定的秘书，她当然是信任你的。”“而且，万一首长聊得不欢而散，你这个时候进去也能缓和一下气氛。”楚莹一愣，立即提起水壶往隔壁办公室走去。刘荣轩叹了口气，没想到楚莹连这点都不懂，也不知道她这几个月的秘书是怎么干下来的，看来夏花说对了，李媛让自己来一处当处长，恐怕就是来给楚莹当老师的。片刻之后，楚莹回来了，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处长，谢谢您。”“楚莹，你跟在首长身边也有大半年了，有些事情你要抓紧时间学了。”刘荣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以后你不仅要为首长服务，还要负责一处的工作啊。”“是，处长，我一定好好跟你学。”楚莹耷拉着脑袋，“我也跟老同志请教过，他们也没说得很清楚，只说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谨言慎行之类的。”“这些话是没错，但是，不能光记住这些个词语。你要仔细揣摩，联系到实际工作上去。”刘荣轩叹了口气，“所谓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的是要时刻关注首长身边的小事，就比如刚才，首长跟人谈话了，什么时候该进去给首长加热水，不要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你是秘书，首长身边的人。”“秘书经常跟领导一起坐车，领导上下车，那也是学问无穷。秘书要抢先一步下车最后上车，自然不必说，领导上下车的时候，秘书要用手挡住车顶，避免领导的头撞到车顶上，这同样是常识。”楚莹两眼一亮，慌忙坐了下来，认真地听刘荣轩说话，“还有更细致的，比如汽车停在什么地方，领导下车或者上车，第一脚应该踏在什么地方，都有学问。如果是下雨天，领导一脚踏下来，踩了一脚水，肯定就会觉得秘书不会办事。如果领导下车时，车外有人迎接，领导到迎接者之间的距离，自然是要讲究的。领导如果需要走好几步，才能和迎接者握上手，那么，这几步领导是走还是不走？”楚莹一呆，上次她陪李媛去视察就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走，等在那里，让人家主动上前，领导会显得傲慢。如果领导走，需要走好几步，又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刘荣轩见楚莹这幅模样，就知道这丫头没什么当秘书的经验，只不过，她怎么还没有被李媛赶走，倒是奇了怪了。“所以，领导下车后，仅仅向前一步最多两步，就能和对方握住手，是最好的距离。相反，如果领导还没有下车，对方就已经迎了上来，也不好。那会让领导手忙脚乱，不够从容，有失仪态。”刘荣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楚莹，“这些东西都要你自己去揣摩。”“是，是，谢谢处长教导。”楚莹连忙点点头，跟刘荣轩就这么聊了一会儿，顿时感觉到受益匪浅。“晚上，首长没什么安排吧？”刘荣轩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暂时没有。”楚莹翻开办公桌上的便签看了一眼。“那行，我就先走了，晚上要跟常委办那边的同志吃饭。”刘荣轩放下纸杯站起身来，“一处这边的同志也一起去，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坐一坐，忙不过来就算了。”“好的，处长，有时间我一定过去。”楚莹点点头。刘荣轩刚转过弯，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荣轩，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