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出租屋里,胡晓琴享受着段国奎的服侍,昂贵的吃食摆了一桌,任她挑选。
无论他能不能床上的穿上的漂亮衣裙塞满了衣柜。
胡晓琴感激的笑着,小口小口的吃着,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眼里全是凉薄。
这些东西,以前她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竟眼巴巴的往她跟前送,当真可笑。
敛了冷意,靠在段国奎身上,柔柔弱弱道:“国奎,我这几晚,晚晚做梦,半夜惊醒,浑身冒汗,醒来后,脑袋疼,肚子也不舒服。”
段国奎一下就着急了,抚着胡晓琴的肚子担忧问:“怎么了?走走走,去医院,你怎么不早说呢,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看看。”
胡晓琴拽住段国奎的手道:“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晚上总做噩梦,没睡好,才会这样。”
段国奎还是不放心:“真没事?做什么噩梦了?天天都做啊?”
胡晓琴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也不出声,就默默催泪。
段国奎都快心疼死了:“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千万不能哭,会伤着孩子的。”
胡晓琴擦了擦眼泪,微微哽咽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梦到我们被人堵到床上,然后我被带走。”
“好多人骂我,打我,朝我扔臭鸡蛋烂叶子,我拼命护住肚子,可那些人根本不管,又凶又狠的对我出手,我倒在血泊中,孩子也没了。”
“国奎,我怕,真的好怕,要是孩子没了,我该怎么活啊,他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他的。”
段国奎搂着胡晓琴不断安抚,眼底闪过冷意,都是榆梦那个贱人,要是榆梦不算计他,胡晓琴不会经历这些,不会留下阴影。
更不会让孩子跟着遭罪,在大牢里待了两三个月。
胡晓琴一定是对榆梦怀着恨意,才会对这事念念不忘,从而不断做噩梦。
榆梦,真是该死。
“晓琴,别怕,有我在,伤害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也会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孟家出事了,榆梦那个贱人没了孟家的庇护,狗屁不是。还有她那个老男人,一个没了靠山的孟家旁支,更是连条狗都不如。”
“现在所有孟家人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正是我出手的好时机,我一定让榆梦血债血偿,给伱们母子报仇。”
胡晓琴闪过惊喜,又忍不住担忧:“真的吗,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家那么庞大,肯定会有后手的。”
“你要是出事了,让我和孩子怎么办?要不算了吧,我也没事,缓几天就好了,我也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你别去冒险了。”
段国奎听了这话心里熨帖得很,摆手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出不了事的,你安心养胎,等我的好消息。”
胡晓琴感动得眼泪汪汪,和段国奎腻歪了许久,才让段国奎离开。
段国奎一走,胡晓琴就变了脸,变得嘲讽,厌恶和阴狠。
余光瞥见转角的人影,眼珠子一转,走了过去。
“老太太安好。”
问候的话,不见丝毫客套或敬意,语调漫不经心,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朱明花身形一僵,迟疑了许久才从转角出来,一双三角眼,带着凶狠,死死盯着胡晓琴。
段国奎已经许久没往家里拿钱了,朱明花没有存款,没有收入来源,每天靠着捡破烂维持生计。
整个人又脏又臭,还瘦骨嶙峋。
段金福已经出来了,他犯的事不大,只关了一个多月。
可进过一次监狱的段金福好似破罐子破摔了,彻底成了个小混混,十天半个月不着急,回家必定是要钱的要物的。
段国奎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放弃了,不管不问。
朱明花想管,可段金福不回家,她连人都找不到,根本管不了。
又气又心疼,觉得孙子变成这样,都是儿子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她恨段国奎。
尤其是段国奎不再给她拿钱,也不往家里买吃食,完全忘记了她这个老娘存在后,就更恨了。
同时恨的,还有胡晓琴这个勾引了她儿子的狐狸精。
她认为儿子的那些钱,都被这个狐狸精给骗走了,那可都该是她孙子的啊。
瞧着胡晓琴挺起的肚子,朱明花生出一股恶念。
胡晓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抚着,不急不缓道:“老太太,你可想好了,你要弄死这个孩子容易,可要护住你孙子,就不容易了。”
朱明花的恶念一顿,瞪向胡晓琴,想问到底什么意思。
胡晓琴轻笑道:“你儿子已经彻底放弃了你孙子,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我肚子上。”
“我这肚子要是出了事,你觉得,以你儿子的性子,他会做什么?”
“你可别说那时候你孙子就是你儿子唯一的血脉,看在这一点上,他都不会动你孙子。”
朱明花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有眼下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前,段国奎对段金福还有些父子情。
可有了这个孩子后,段国奎就彻底变心了。
朱明花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胡晓琴嘲讽的笑道:“老太太,别太天真了,一个人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你这个老娘,他现在可不就没认了吗?”
“他在很冷静的状态下,都能不认亲娘,你觉得他这个人有心吗?有人性吗?他只在乎自己想在乎的。”
“他对你孙子,已经彻底不在乎了,回不去了。”
“即便那时候,他不会对唯一的儿子出手,可你这个老娘呢?他还会允许这样一个总是坏他事的老娘存在吗?”
“你孙子要是没了你这奶奶护着,你觉得,他能平安长大吗?毕竟是进过一次监狱的人,他能有好的未来吗?”
朱明花身形晃了晃,不得不说,胡晓琴说的是实话,她那个儿子,是真的狼心狗肺,要不然她也不会靠捡破烂生存。
还有孙子,没了自己,孙子可怎么办?
一时间,朱明花绝望又无助,身形晃了晃,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晓琴在朱明花跟前蹲下,轻声道:“老太太,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和你儿子一条心,事事以他的想法为先,他对你的怒气就会消,锦衣玉食虽然给不了,但基本的生活能给啊,至少不用你去捡垃圾过日子不是?”
“再说了,我肚子里也是你段家的种,也是你的孙儿啊,同样是孙儿,疼谁不是疼呢?”
“你啊,只要顺着你儿子来,好日子自然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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