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文化厅在三楼，这里并非部队的办公地点，而是因为明天的特招考核临时被借用。季少涵带着林冉上去的时候，贺茹正在演练厅里面安排人贴标语搬桌子。管理着整个军区的文工团，这种场合贺茹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却必然亲自到场，带着人一起准备。相处了近十年的贺团长，林冉再次见到她，不由自主的敬了一个军礼。“哟，这小姑娘怎么有种内行人的感觉。”贺茹看见林冉的反应笑了一下，人不大敬礼的姿式还挺标准。“贺团长，第一次见面怕失礼，私下底练过几回。”林冉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条件反射敬起礼来了。“在我面前不用拘束，我们搞文艺的，要用实力说话，不用讲究这些虚礼。”贺茹说话轻声细语的感觉很亲切，近四十的年纪，眉目清秀，光看面貌就知道年青时是个美女。长得漂亮说话还温柔，怎么看也是一个淑女吧，可林冉却是知道，贺团长私底下却被人称作魔鬼团长，因为她的苛刻跟严厉，在几个大区里面都是出了名的。第一次见面，林冉也不能表现得太抢眼，有些腼腆的点头称是。季少涵还以为她给吓着了，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将特招的事情跟贺茹说了一道。“行，跟我到隔壁去，我先听听她的嗓子。”贺茹说着将两人带进隔壁的放映室，人坐在桌前，让林冉先来一首。“不用紧张，像上次那样唱出来就好了。”开始之前季少涵还不忘给林冉打气，在他看来贺阿姨太严肃了，都不懂得照顾一下小姑娘的感受。林冉前世都不知道在贺团长面前演练过多少次了，怎么会紧张，不过男人关心她，她内心还是很受用，抿唇轻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之间的一点小互动贺茹看在眼中，季少涵这小子告诉她这小姑娘是他的朋友，之前她还在想估计是他同学之类的吧，现在看来根本不对，因为年龄太小了。而且看着也不像亲戚，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什么人，居然大费周折的找到自己面前来了。不过小姑娘的嗓音听说话还不错，看她的身段，要是真有天赋，倒是可以试试舞蹈跟话剧方面。心里正思酿着，台上的小姑娘已经开口了，嗓音跟想象中的差不多，挺不错的，唱得也很好。林冉这次仍然是唱那首我的祖国，刚开始她只是张嘴在唱，后面随着曲调的起伏手上也会配合一些动作。她的表现太过于专业了，全程贺茹都没有打断她，等她唱完了才将人叫过来问道，“你的音乐知识是在什么地方学的？”她问得这么直接，林冉先是眨巴了两下眼睛，后面就笑道，“这首歌我是在电影里面学的，不过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教过两回。”她这样回答完全就是说自己没有学过相关知识，但她刚刚的表现……贺茹再次询问，“真没有学过？”自己一个农村出生的小姑娘，要是学过就奇怪了，林冉装着一幅迷茫样，转头去看季少涵。“贺团长，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她唱得比你手下的兵都好听。怎么，不相信了吧。”季少涵拖出一个椅子让林冉坐下，小姑娘唱得好他内心的荣耀感暴棚，感觉比自己得奖时还高兴。连少涵都这样说了，看来的确不是专业团体出来的人，贺茹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林冉又问她，“会跳舞跟演话剧吗？”这问得也太专业了，要说唱歌还能随便学学，跳舞跟话剧她去那儿学？林冉摇摇头。贺茹的问题出口也知道自己太过于急切，看见林冉摇头并没有表示出失望，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想要学什么都来得及。“不错，如果只是跟着电影模仿就能表现得这么专业，证明小姑娘有天赋。明天就按刚刚的水平发挥，不出意外专业方面就能通关了。”贺茹开口给予肯定，就算心里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此刻林冉也难免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看向季少涵。今生能够提前认识贺团长，多亏了这个男人。季少涵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后面让林冉先出去等他，他再跟贺团长说点事。他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给自己听的，林冉提着包出门，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去看了一眼，见季少涵笑着跟她挥手，瘪了下嘴去隔壁等他。她先走了，季少涵舒了一口气，坐在刚刚林冉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对着贺茹点了一下头道，“贺团长，谢谢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如果她真是个人才我还得谢谢你，又为我们文工团添了一名优秀战士。”贺茹并不看中对方从何而来，她看中的是能力。“是不是人才刚刚你都看见了。不过小丫头年龄还小，又生活在村里，初中的课程并没有学完，到时在文化成绩上面，你估计要将程度放宽一点，要不然小心错失爱徒。”还以为他想说啥呢，搞了半天是提这个。贺茹斜眼打量着季少涵，要是刚刚走出去的是他妹，他这样关心也就罢了，可只是普通朋友，这人未免也太上心了吧。贺茹并不是一个八卦的性子，想归想，面上却是很认真的答道，“再怎么样中间线一定要过，不然我向上面打不了申请。”“行，谢了。”简短的几句对话，两人谈完一起出门。隔壁的演播厅里面，林冉正在帮忙贴指示牌，里面的不少人都是前世的熟悉面孔，虽然交集很多只限于训练跟表演，但都是认识的。“小丫头，刚刚在隔壁唱歌的是你吗？”大家都是第一次见林冉，刚刚她进来众人也能猜到跟特招有关，只是没有想到人不大唱功却不错，感觉比他们这些学过几年的都不差了，对于这个新人物，大家都挺好奇的。“是啊，随便学了一首，大家别见笑。”林冉随口答话，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刚好季少涵也在外面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