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元家屡屡失算,正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弄明白韩艺的心中的利益究竟是什么。○赚钱在韩艺心中永远都不在第一位,什么第一商人也是如此,在韩艺心中,市场才是第一位。什么是市场?就是交易的场所。如果只是韩艺单方面去跟西域商人交易,这只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交易,这只是交易,与市场无关,这不符合韩艺心中的利益,别说韩艺没这实力,就算有,他也绝不会将此排在第一。将各方商人引到北巷来,让他们在韩艺制定的游戏规则下交易,这才是韩艺的目的。如果仅仅只是赚钱的话,那韩艺何必搞什么北巷,去两市弄个店面就行了,更加轻松愉快,闷声发大财,木秀于林,这绝非好事,除非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元家堡!会议室内,气氛非常严肃,一干长老们个个都是铁青着脸。原来元哲派去的两拨人均是铩羽而归。西域商人一路行来,就听到大家谈及北巷,传得是神乎其神,心里都非常好奇。另外,韩艺派去的人还带了新式产品过去,其中两样最令西域商人看重,就是香水与酒。撇开贸易不谈,香水和葡萄酒一直以来都是西域销往中原的,葡萄酒的技术就是最近五十年才从西域传来的,如今中原冒出更好的香水和葡萄酒,这关乎西域商人自身的利益,他们为此都加快的行路,迫不及待的要去了解一下。因此甭管元家这边的人如何游说,都不搭理,都表示要去北巷看看。而南边的商队拒绝元家的理由,就更加令元家郁闷不已。韩艺在南边打的是老乡牌。因为以前南方商人来长安做买卖,面对的都是长安商人,很少直接与西域商人接洽,因为不可能每一回都能碰到西域商人,彼此都不太熟悉。而且长安商人身处在帝都,见多识广,眼界开阔许多,又与西域商人都有很好的联系,长安商人还得倒卖过去,价格肯定要压他们一些。等于就是欺负外地佬。而韩艺就是扬州的,等于是老乡呀,而且韩艺在扬州非常有名,曾今保卫过扬州,尤其扬州商人一听韩艺在长安弄了一个市场,这还说什么,当然是去老乡那里,你个拓跋氏,都不是一个族群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不去相信我的老乡啊!事已至此,纵使元家也无力回天。其实从他们跟韩艺玩市场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因为从始至终,市场都是掌控在朝廷手中的,而朝廷又是依靠政策在掌控,私人掌控的市场,韩艺是第一人,元家也没有玩过,一旦被人反制,元家上下就一度处于迷茫期,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资源,他们知道如何打击韩艺,但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击北巷这个市场。最主要的是,他们跟两市联盟了,这可能是元哲最后悔的一步棋,帮忙就帮了那么一点,天天在后面拖后腿。现在大家从不说两市被韩艺压得抬不起头,都是说元家被韩艺压得抬不起头,其实元家市场一直都非常稳定,他们的商品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最好的,元家的盆栽、水果、包括酒楼都一直受到贵族的追捧,但是韩艺强行将他们与两市绑在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消息还未传到长安来,但是恐怕已经很难改变了,一旦西域商人也被韩艺抢去,那对于元家的名声将会造成非常大的损伤。元家上下觉得有必要先做打算,因此立刻召开家族会议。“对不起,我让家族丢脸了。”元哲颔首说道。韩艺早元家半年就开始布局了,这还怎么玩。元禧瞧了眼元哲,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当初是他答应将元哲接管元家的,要论罪他应该负主要责任。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道:“我看这不能怪元哲,人家韩艺靠的就是市场发家的。夜市、女人日都是韩艺弄的,咱们建市场、搞夜市、搞女人日跟韩艺去斗,还牵扯两市进来,焉能不败。我始终认为牡丹的策略才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与韩艺合作,我们掌握着韩艺所需的一切资源,等于还是他得依附我们,而非我们依附他。我认为我们应该与北巷化干戈为玉帛,继续与韩艺合作。”这老者名叫元乐,他一直是支持元牡丹的。“这怎么可以?”元哲的爷爷元鹤哼道:“我们现在已经够丢人了,如今再去跑找韩艺,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元家,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元家市场一直都非常稳定,我们为什么要去跟韩艺说和。哼,他韩艺也不要太目中无人,我们元家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元乐道:“你是疯了吗?现在朝堂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把火要是烧到我们元家来,那就不是买卖上的事,我们整个元家都会招收灭顶之灾。”“我清醒的很!”元鹤哼道:“他韩艺不过就是扬州来的一个小子,没有人去对付他,那只是大家都跟你想的一样,觉得不能因小失大,但是如果他不知好歹,步步紧逼的话,我们元家就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元牡丹面色一惊。忽听得一个懒洋洋声音,“四叔,你在外面好歹也是德高望重,别这么输不起好不,这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咱们元家,而且,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右仆射他们早就让韩艺消失了,还会等到今日,我相信韩艺给右仆射他们制造的麻烦,远比给我们制造的麻烦要多得多。”说话的正是元鹫,只见他半躺在矮榻上,双手枕头,他说的时候,还朝着元牡丹眨了眨眼。元牡丹果断的将目光移到一旁去。元禧一听这种言论都冒出来了,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事恐怕不能只用正当商业竞争去解决了,于是道:“牡丹,元哲,你们先出去。”“是。”元牡丹站起身来,美目中透着一丝担忧。他们还不属于议会的人,当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必须退下。等到他们退下之后,元禧面色严肃道:“事已至此,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补救,而非在这里争吵不休。”元乐立刻道:“我还是建议让牡丹做主事人,与韩艺和解,继续合作。”元禧道:“但是这样的话,人家会以为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臣服,这甚至会影响我们元家其它的支脉,这是绝不可行的。”一个老者突然道:“经过这番争斗后,韩艺在买卖上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我认为韩艺才华恰恰是我们元家目前最缺乏的。就算韩艺赢了,我们元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就算打败韩艺,我们也不会得到什么,但如果韩艺能为我们所用,那失去再多的面子,也是值得的。你们不要忘记,我们元家不是山东士族,沽名钓誉可不是我们元家追求的,钱财、土地才是我们元家立足之本。”余人纷纷点头赞成,其实元家一直有人非常欣赏韩艺,觉得这人忒会做买卖了,经过这一番争斗后,韩艺的能力虽不至于让他们元家俯首称臣,但确实让他们感到心悦诚服,一个外地来到长安,经过一两年的累积,就打败了他们元家,这种能力很难不让人去欣赏。“韩艺这小子的确是聪明,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其实我当初赞成压制北巷,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希望能够招揽他。”“韩艺的香水和酒所需的材料,我们都有,而且是我大唐最好的,从这一点看,我们元家与韩艺的确是天作之合。”......其实元家也不怕韩艺,你蹦跶的再厉害,你也没有掌控原料,土地都在贵族和皇室手中,光凭这一点,韩艺就无法撬动元家的根本。只是元家是鲜卑族,他们虽然也有贵庶的思想,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崇尚,没有被中原文化完全同化,觉得做买卖就是卑贱的事。有些家族崇尚武士,有些家族崇尚谋士,而元家崇尚的就是利益,而且遵从强者为尊,能力至上的原则。一直半躺着的元鹫突然坐了起来,道:“各位伯伯说的真是太对了,这么好的人才,咱们早就应该将他招揽过来了。”元鹤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如今韩艺春风得意,不可一世,我们元家现在还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又岂会愿意来我们元家。”元鹫道:“这得看咱们如何去招揽他了,你请人家来当个管家,换我我也不答应,但是如果你招他来当主事人,那可就不同了。”“主事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元鹫道:“以韩艺的才能,除了主事人,还有什么适合他的?”“胡闹!”元禧道:“主事人必须是咱们元家的人才能当。”元鹫啧了一声,道:“招他为婿,不就是自己人了。”大家又茫然了,这似乎越扯越远了。“为婿?”元禧惊讶道:“韩艺是有妇之夫,怎么能招他为婿?”元鹫轻咳几声,道:“大伯,你难道忘记我以前也是有妇之夫吗!”“噗!”几个老者突然笑出声来。元乐道:“我觉得飞儿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我们元家可不是非常的在乎门当户对,以韩艺的能力,以及他的潜力,足以来我们元家当女婿了,这样的话,也可以避免我们元家颜面有失。”元禧思忖半响,倒也有心动,他相信韩艺能够给他们元家带来巨大的利益,道:“但这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韩艺不见得会答应,如果他拒绝的话,我们只会更加丢脸。”元乐笑道:“这事我看飞儿最拿手了。”元鹫道:“这事不能说成拿不拿手,这得看情投意合,不合的话,手段再强也是白搭。”元禧诧异道:“我们元家有女子与韩艺情投意合?”“小妹啊!”元鹫道:“小妹他与韩艺就情投意合,当初韩艺冒了生命危险救小妹一命,这事你们是知道的。”元乐道:“飞儿,这你可别乱说,我可从未听牡丹说过。”“二伯,这事能跟你乱说吗。”元鹫没好气道。元乐皱眉道:“飞儿,这事你可得弄清楚,当初咱们决定将牡丹嫁给独孤家,结果弄成这样,我们心里都不好过,现在韩艺不单单是一个买卖人,他还是皇家特派使,要是再伤害了牡丹,那对于牡丹而言,可是非常痛苦的。”元鹫自信道:“放心,这回我是看准了,绝对错不了。”众人立刻窃窃私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元禧瞧了眼元鹫,他心里其实清楚,元家上下最疼爱元牡丹的,恐怕就是元鹫了,思忖片刻,道:“既然飞儿这么有信心,何不让他去试试?”其余人纷纷点头。元鹫呵呵道:“放心,我一定将这事给办妥了。”这家伙刚刚才拍着胸脯保证,可转过背去,就跑到兽园去喂自己的宠物了。这兽园占据了元家堡一半的格局,是元鹫花费重金打造的,里面有假山水池,有茂密的树林,青绿的草地,养着不少的豺狼虎豹,基本上都是活动自由的,就跟动物园似得。当然,也有些传说说这里埋藏着元家的财库。反倒是元鹫给人留得位子非常少,他只是用铁栏杆隔出一个两百平米的安全区域来。不过元鹫仿佛一点也不怕,而且他也不喜欢隔着铁栏杆与自己的宠物交流,提着一大桶肉,直接走到里面去,一块块肉飞了出去,肉块基本上就不落地的。过了一会儿,突然进来一人,这人站在铁栏杆边上,微微颔首道:“叔叔。”“你来了。”元鹫扔出一块肉,回过头来,笑呵呵道:“这一回让你受委屈了,算叔叔欠你一个人情。”ps:今天继续三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快要到达强弩之末的地步了,趁着手中还握着三更,赶紧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