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艺扣下扳机后,立刻震惊朝野。不得不说一句,武媚娘这一招,还真是有够狠的,波及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事情已经朝着一个无法预计的态势去发展了。说不怕,那都是假的。尤其下面那些官吏,一旦爆发这种事,他们可就是炮灰啊!太尉府。“太尉,韩艺今日一日就叫二十多人前去问话,下面很多人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他们都在向我询问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韩瑗一脸忧虑道。这长孙无忌都没有说话,褚遂良就一脸不满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担心什么,这么点事,犯得着么,查案当然得叫人去问话,这很正常呀,你叫他们据实以告就是了,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的,也没有人敢栽赃到他们头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点头道:“登善所言不错,不过就是去大理寺走一趟,就有这么恐怖吗?”柳奭道:“可是太尉,这事看来是越闹越大了,而且咱们没有主动权,这对咱们不利。”长孙无忌道:“如果咱们还有主动权,那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你们无须担心,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谁人才是真凶,其余的不过都是镜中水月。”............春风徐来,清澈的渭河上飘来一艘孤帆,激起一圈圈波纹,相比起城内的热闹,这里相对而言就要安静的多了。听得琴音袅袅,只见船头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形相清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他白皙修长的十指不急不慢的拨动着琴弦,美妙的琴音正是由此而出。而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但是目光却非常懒散的中年男子。此二人正是元鹫与崔平仲。“哎呀呀呀!”元鹫突然高举双臂。伸了个懒腰,道:“长安真是一个是非之地了,我这才回来多久,结果又发生这种事,没事喝喝酒,跟婆娘聊聊风月,多么惬意,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啊!”琴音不断。崔平仲仿佛没有听见似得。元鹫瞧了眼崔平仲,道:“老崔,虽然是我用两坛美酒换你来弹琴给我听的,但是你好歹也说句话吧。”崔平仲道:“说什么?”“当然是张铭一案啊!现在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可以说吗。”“你不像似关心这事的人。”“这事我倒是不关心,我主要是关心人。”“谁?”“韩艺啊!”元鹫突然坐了起来,嘿嘿道:“不瞒你说,韩艺可是我认准的妹夫。”琴音戈然而止。崔平仲惊道:“你说什么?妹夫?”元鹫道:“不可以么?”崔平仲道:“为何?”元鹫道:“还能为何。我喜欢这小子被,而且我小妹估计也挺喜欢他的。”崔平仲惊恐道:“你说牡丹喜欢韩艺?”元鹫道:“对啊!虽然这是我猜的。但我可不是胡乱猜的,你也知道牡丹的个性,这世上没有一个男子能入她眼的,就连那独孤先略都不行,也就韩艺可以,而且当初韩艺拼了性命去救她。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崔平仲微微皱眉道:“你这是胡闹,你难道不知韩艺是有妻室的人。”“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何曾在乎过这些。”元鹫呵呵笑道:“反正呀,我就是认准韩艺这个妹夫了,这小子有趣。哈哈---。哎哎哎。这些先别说了,你帮分析分析这事。”崔平仲满面忧愁,叹道:“相比起你这事来,张铭一案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是知道韩艺就是萧无衣的丈夫。牡丹?无衣?这真是火星撞地球。元鹫道:“你别糊弄我,张铭这事闹这么大,现今有哪件事可以比得上。”崔平仲苦笑道:“此案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元鹫眨了眨眼,道:“此话怎讲?”崔平仲道:“你难道以为此案还能审出房二郎谋反案来吗?”元鹫道:“以目前的态势,不是没有可能。”崔平仲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陛下没有这个实力,如果陛下想学国舅公,那真的就会出大事了,你别看韩艺现在折腾的厉害,但是他却不敢将任何一个人定罪,他甚至都不敢羁押朝中任何一名官员,这与房二郎一案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元鹫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崔平仲叹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吓吓他们,别的用处倒也没有,这不过就是心理上的博弈罢了,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此事的关键,还是在于凶手是谁,其余的都是双方在虚张声势,扰乱大家视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国舅公现在肯定在派人暗中搜查证据,准备替张铭翻案。所以这事不管怎么折腾,但决计不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双方都没有这个胆量。”“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元鹫哈哈一笑,又躺了下去。崔平仲道:“元兄,关于牡丹与韩艺,那是他们自个的事,你就别瞎搀和了。”“要说着********之事,你可就没有我懂了,要是当初你听我的,芷儿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元鹫摇头晃脑,架着腿,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继续弹吧,你可还欠我三首曲的。”..............夜已深,但是大理寺兀自是灯火通明。“呼---,总算是弄妥了。”郑善行坐在案桌前,放下笔来,用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韩艺看了看,立刻将这问供流程递给邢五。让他去着手准备。又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已经累得瘫倒在椅子上,这要是别人干这事,一定是兴致盎然,可是他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故此觉得十分疲惫。笑道:“咱们也就是忙今日一日,接下来照流程办事就行了。我们就轻松了。”上百人,可能还不止,他觉得这要一个个去问,他会死了去,于是他就制作一份问供流程,让下面的人去招呼那些人就是了。郑善行突然睁眼来,一脸茫然道:“韩小哥,我们究竟在干什么?”韩艺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身在官场。这些事总是难免会遇到的。”卢师卦突然道:“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不愿入仕的原因。”王玄道淡淡道:“卢兄,想要为国为民,首先要获得这个资格,没有权力,你什么也干不了。”韩艺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好比我们现在,我们现在只能听从命令,上面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如果我们有用太尉的权力。那这种事就可以避免了,但是首先我们得拥有权力。”郑善行道:“现在你们还有心情讨论这些,先过了这个坎再说吧,如今这事越闹越大,已经超出我们的预计,也不再受我们掌控。到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韩小哥,你这一步棋走得,我算是服了。”这不是我说的,是女帝说的,我也是无辜的。韩艺也唯有苦笑以对。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不过我觉得这事也就是看着比较热闹,其实事情的本身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王玄道道:“我赞成韩小哥说的,事情还未到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陛下此举估计也就是想警告那些人而已。”郑善行道:“但是我看国舅公未必会吓到。”“国舅公当然吓不到,但是这么闹下去,迟早会有人受不了的,如果国舅公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翻案,那还是于事无补。”韩艺笑道:“走吧,我是倦得慌了。”郑善行叹了口气,突然道:“卢兄,今晚我想到你那里借住一晚。”王玄道道:“如果你那里还有新的被褥的话,我也正有此意。”韩艺好奇道:“干什么,这里离你们家还比较近一些啊!”郑善行没好气道:“这事闹的这么大,我要是回到家,想睡觉是肯定不成了,光应付我那些长辈,恐怕都要应付到明日早上去。”王玄道可怜兮兮的点点头。韩艺道:“原来如此。”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得大理寺。好在李治够体贴,给他们准备了一个豪华马车,四人一上到马车上,就东倒西歪睡了起来。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韩艺微微睁开眼,感觉马车停了下来,道:“到了吗?”“还没有到,不过邢侍卫来了。”一名士兵刚刚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邢五的声音,道:“特派使,出事了。”四人猛然惊醒,这时候任何一点状况,都可能引发大事。韩艺急忙掀开车帘,道:“出什么事呢?”邢五走了过来,小声在韩艺嘀咕了几句。韩艺听得双目一睁,王玄道三人也走了出来,见韩艺呆愣不语,忙问道:“怎么呢?”韩艺瞧了他们一眼,皱眉道:“蒋秦氏在狱中自杀了。”三人听得皆是大惊失色。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睡觉,做梦吧,韩艺他们只能又赶去大理寺的监狱。......“特派使,卑职该死。”韩艺他们来到监狱,那看守卫的士兵立刻抱拳道。“下回不要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韩艺冷冷回应了一句。卢师卦可没有心情和他们在这里问罪,赶紧步入牢房。过得一会儿,他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见王玄道他们看来,叹了口气,摇摇头。韩艺皱眉问道:“她是怎么死的?”卢师卦道:“服砒霜自杀。”“自杀?”“应该是的。”卢师卦拿着一张黄油色的纸,道:“这应该是包砒霜的纸,从这纸的褶皱和气味来看,应该是放在身上有几日了。”这种细节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韩艺微微皱眉。王玄道道:“看来蒋秦氏是早就有自杀的准备了,可是为何偏偏等到今日了。”韩艺瞧了眼那看守牢房的士兵,勾了勾手。那士兵已经被吓惨了,他也知道这时候出这种事,小命极有可能不保,道:“特派使,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韩艺道:“我问你,今日这里可有发生过特别的事?”那士兵摇摇头,道:“没有。”韩艺道:“你再仔细想想,尤其是跟蒋秦氏有关的事。”那士兵仔细想了想,突然道:“哦,倒是有一件事。”“什么事?”“我们今日上午奉命将蒋献之子蒋波捉了进来,路过这里的时候,这蒋秦氏曾一度非常激动。”原来如此!韩艺听得捏了捏双眼,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吗?”那士兵道:“就是蒋秦氏在那里哭喊让我们饶了蒋波,说这事跟他无关,但是蒋波一直都非常沉默。”几人相互瞧了瞧,眼中满是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