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以静对大哥很了解，都差点以为他是不喜欢新书包了。观了观大哥的作业——蓦地她看到了一张纸，上边写着A市中学。A市中学不在镇上，而是在市区里的，是市区中学排行在NO.3前保持NO1多年不曾被撼动的中学，但录学分数也相对苛刻很多，最起码总分也得270以上，270在镇上的中学可以选一个相对非常不对的学校并且免了学费了，A市中学却不行，270还只是一个刚刚达到录取标准的分数而已。“大哥，你中学想去这所学校吗？”因为想要去这里，所以这一年才变得这么努力的拼起来了么？可是为什么？以静有点迷糊——上辈子大哥是个聪明又机灵的人，虽然学习也不错不过明显玩心更重，怎么会忽然看中A市中学。以森将小妹手里的纸收过来小心折好放进书里，摸摸她的头说“小妹，你觉得咱奶奶怎样？”以静瞅瞅大哥，把球反踢回去，“大哥觉得怎样？”显然是不怎样的。兄妹二人对视一阵后，以森才记起小妹虽然年纪小，可是和阿晓不同，从不到爷爷奶奶前撒娇卖乖，是因为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家吧，想着，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连发现都比小妹晚，有点点小伤感的说“咱爷爷奶奶太偏心了，咱爸有点傻，咱妈一个人太辛苦，所以我必须要努力才好，而且大哥和人做了个约定，必须考上才行。”以静没想到大哥心里悄悄的藏了这种觉悟，不过想到上辈子的大哥又觉得这很正常，十岁正是渐渐懂事时了，只不过懂得多和懂得少而已。“可大哥，万一考不上呢？”想了几秒的，以静还是决定泼盆凉水让大哥清醒清醒，人类嘛，总是会很容易有种错觉，就是我付出了努力我能达到那个高度，但等真实下来时现实和差距往往就隔着一个梦的距离。“所以这事我先不告诉爸妈了，省得到时候让他们失望了，小妹你记得帮我保密啊。”以森手中的笔不曾停的在写复习的模拟试卷，他已经写过几张模拟试卷分数相差不是甚大，可还是不敢自视甚高。做大哥的这么有理想，做小妹的以静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与大哥击掌为盟表示一定给他保守秘密。不过——大哥说与人有约，那人是谁啊？“他是许清叔叔的外甥…”以森正回答着小妹呢，蓦地外头爸爸在喊，“静静，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你石头叔家。”“来了。”以静刚好有事找石头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暮爸爸带上闺女和猴二儿子一起往石家去，先前人多不方便，他找石头爸是想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N市的。最近镇上行情不怎么好，石头爸都是做阵子歇阵子的，还好家里有个小卖铺不至于吃紧，但石头爸也是个坐不住的。年轻不吃苦，老来过的苦。石头妈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她先前就有这念头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这会暮爸爸主动来说她心底感激极了，对丈夫说，“去吧去吧。”石头爸本来也是要去的，不过被妻子一催不禁心塞了下的说，“我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你就不担心我啊。”“担心你什么？”石头妈语气困惑，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给丈夫收拾行李了：“暮二是让你去跟着赚钱的，又不是把你拐去卖了的。”她是个豁朗的，婆婆也不像暮奶奶，所以对于丈夫去N市倒是一百个支持，因为暮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说了N市那边可以发展那就是真的可以发展，之前他和那连襟没人带路都敢去N市闯，现在石头爸再去，有了暮爸爸这个熟人带路，比先前不知道好了要多少。于是当下喜滋滋的去收拾行李了。石头爸又心塞了几秒，但对于去N市也是充满了向往，对暮爸爸更是感激：“书墨，谢谢你。”他知道暮爸爸全是一片好心想拉自己一把，否则镇上这么多人带谁去不行。“你别急着说谢，到了那里吃的苦比这里可要多多了。”暮爸爸老实人的把那边的情况给讲了一遍，闯了一年虽然比初期好了很多很多，工资是在这里比不上的，但辛苦和细心也是相应的。“再苦还能比我们小时候苦？连下半年雨的把粮食地都给淹没了，到了冬天又寒的要死，菜种不活，饿的吃不上饭喝不上粥，每天早上啃两个馒头就上山卖体力活，晚上到家也只能吃个番薯填肚子……”石头爸想起那段时光唏嘘一声。人辛苦的时候只有更惨的时候对比，对比之下就发现，辛苦其实算什么。“有这么一段时候？”石头妈从屋里出来听到，不禁好奇，丈夫可从没说过。“有，老久远的事了，是十几岁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还好，书墨家里啊兄弟姐妹最多，他排老二，力气大，吃的苦也比我多，不止要包了那体力活，家里有什么重活啊他都得抗，买了点子荤的自己也舍不得吃全带了回家去给他两个妹子和弟弟，说起来——暮三有一年和人打了架抢东西，你跑去劝架，结果反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还把你家老三护着，结果最后你家老三什么时都没有你在家却躺了一个多月……”“是啊，说起来命大，家里穷没钱治病就靠野草野药还有石老婶帮忙给点肉什么的吃，那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没命了，谁知道刚好遇上个出来旅游迷路的大夫，请他进来坐给了他杯水喝，他却反救了我一命。”“所以说你傻人有傻福，我妈给你吃的那点子肉最后你还不是舍不得吃，全给了你弟妹……”暮爸爸小喝几杯酒气上来，傻乐的快人快语，“那不是……以为自己不行了么。”“吃了也白吃，我爸我妈养我那么大我也没法孝敬了，三弟他们都是读书的，将来不定有出息，给他们吃了挨过那个时候长大了替我孝敬我老父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