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诏?这是个新鲜词,又时常会出现在他们的印象里。但是正儿八经的见到,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次。一夜之间,整个大唐都在传着罪己诏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有热搜的话,罪己诏这三个字一定会瞬间登头条。李元吉的罪己诏,不仅仅只是口头表述一番了事的。因为事先没有告知任何人,所以也没办法去做任何的准备。但是当罪己诏从自己口说出来之后,李元吉便直接命宋忠找人,将这番原话刻在金板,然后,这封罪己诏将被存入忠君宫。“陛下这些年来好像也没做错过什么事情啊?反而在陛下登基以后,大唐的各个方面都在日以猛进,别的不说,连年丰收,物价接连下降,现在几乎不用出县城,可以买到大唐的任何货物,如果非要找出一些不足的话,或许只能从工作岗位下手了,大唐还是有太多的百姓没有工作岗位……”长安城内,一个读过几年书的半吊子人坐在戏楼内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姿态,对着周边的一群人喃喃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而且去年火车刚刚开通的时候出了事,最终还是陛下替那些百姓出钱,让其免去家破人亡的悲剧。”有人立即点头附和道。“这工作的事情,好像也怪不得陛下吧?咱们种地经商,什么事情不要慢慢来?不施肥养地,不翻地播种,不精心的照料,不用去大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好收成?这几年起之前来说的话,工作岗位虽然依旧不够,但也增加了不少吧?”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的感触。内阁制虽然看似削弱了皇帝手的权力,可实际并非如此,经过有心人的传导,内阁制现在在民间已经成为了最优秀的制度。因为他可以集思广益,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一个错误的决定被提出来。一个人操作,即便他是圣人,也总有失误的时候。而一群人操作,虽然有些时候看似不是那么的完美,可一件决定,在这个时候照顾的不只是某一方了,而是照顾了一大片。世人谁都知道,天下唯有皇帝掌握着生死大权。任何一个人,只要被判了死刑,并且被执行的,都要经过皇帝的批准。而之前的时候,流程远没有那么麻烦,皇帝只是简单的一看,签字同意了。但是现在,流程很麻烦,单单只是审批,要用去一年的时间,要经过三次的审批,皇帝,内阁,皇帝,期间各自间隔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有些时候对于那些死囚,大多数人都是恨不能将其立即处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制度,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不会冤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群人你来我往的,不断的说着以往的各种政令措施。可说的越多,这些人的脑子里越是糊涂。是的,虽然能够找到一些不足的地方,但那并非因为失误,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若是因为这点小事情需要皇帝下罪己诏的话,那么以后的皇帝每天也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每天一道罪己诏可以了。而且,另一个让他们搞不懂的原因是。现在的大唐,可谓是蒸蒸日,内部一片的和谐,对外战争也是顺利的四平八稳,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危机苗头。所以,皇帝下这道罪己诏是几个意思?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想。这道罪己诏虽然已经表述出了一定的原因,但是对于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他们并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去让他们可以清楚的了解到内在的原因。他们大多数还是只能看懂表面,或者说,通过别人的嘴告诉他们,别人怎么说,那是怎么回事。作为发布消息的源头,长安城内,李元吉又怎会做出这么顾首不顾尾的事情呢?“原因,诏书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想的那么多,把话题扯的那么远。”吴用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次回来述职竟然让自己遇见了这等大事。皇帝下罪己诏,历史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但是在没有过错的时候下罪己诏,而且还是在这个盛世之初的时候,单单只是这份魄力,足以在史书留下浓重的一笔。吴用毕业于长安书院,成功的考取了功名,进入了监事台,成为了一名监事。这座戏楼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里鱼蛇混杂,什么人都有,所以想要知道一些消息,来这里显然是较靠谱的。回到城内,便听闻了皇帝下了罪己诏,而了解到诏书的内容之后,吴用便来到了常来的这座戏楼,他也想听一听,这些混迹于各行各业的人是怎么说的。监事的权力很大,职能范围也很广,任何想法与感触,都可以写下来呈报去,据说将来对于他们的提拔任用,很大一部分会参考当监事时期写下的这些心的感触。“哟,这不是吴监事吗?我们这些人也是瞎猜猜,吴监事您是喝过墨水的人,懂得多,正好给大家伙分析分析?”半吊子人立即站了起来,推了推旁边的人,让其闪开,然后连忙取出一只新杯子,麻利的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水。吴用也没客气,直接跻身坐在了刚空出的位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端起了桌子的那杯新茶喝了口,茶入口,吴用心便有了底。茶楼内最差的茶,三钱一壶,最多蓄水三次,往后便几乎没了什么茶味。自己喝的这个,应该是第二壶,无论是茶汤的颜色还是味道,都第一壶有较大的差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钱,直接递给了半吊子人。半吊子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还是接过了这一钱。不是因为脸皮厚,而是吴用自始至终是这性格,用他的话说,官身在身,一举一动皆代表朝廷,不可轻拿百姓一针一线。事实很多监事都是这么干的,这个位置自由度较大,权力也较大,如果不能守住自己的性子,一但开了口子,自己的前途可直接完蛋了。所以,这个时候看似吴用虽然是吃亏的,可是从政治资本来说,他是赚的。“我们这个职位啊,内部常常说着一句话,用脚步去丈量大唐,用眼睛去看大唐的前生今世。走的越多,看的越多,心越是惊叹,越是感慨。这一点便是我不说,你们心大致也有感触,这些年来,大唐的变化太大了,百姓的生活,起以前好的太多了。老实说,陛下这道突如其来的罪己诏,刚看到的时候,我整个人脑子里也是懵的。如果这个时候需要陛下下罪己诏的话,那么我们这些官员,还有天下百姓,恐怕每个人都需要将自己的屋子填满,里面放着成千万封罪书。不过在看完了整个诏书的内容,再加这几年来我本人的所见所闻,冷静下来之后,心便是明白了陛下为何会下这道罪己诏。提升各县经济能力,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各种改革,对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而现在,我们正享受着这种改变。如果没有军事改革,现在的我们当,应该有些人正在遥远的边疆戍边,也许有些人已经不在了,而在军事改革之后,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去担心这些了,战场,不需要我们,戍边,也不需要我们。水泥路,铁路,加快了运输的速度,确保了相同时间内足以运输更多的物资到另一处地方,大量的货物,低廉的运费,高效的运力,正是有了这些,我们才能以如此低的价格享受这些。而且在将来,还将拥有更多的铁路,水泥路,那时候,商品种类将会更多,价格也将会更低。大量的先进农具的使用,让百姓在耕地的时候不需大费劳力,可以抽出时间去寻工赚钱,在保证肚子的同时,提高家庭的生活品质。除此之外,还有是降税以及之后的免税,几年之后,大唐的课赋将会彻底的消失,而那个时候,百姓除了需要交一些粮食作为地租以外,根本不需要再交其他任何费用。我们正在享受,已经彻底的适应了,如果再让大家回到以前的日子,又能接受吗?这次事件的导火索便是移民,虽然报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征募的人数,可是经济稍好一些的地区,根本无人报名,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应该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些什么,现在的他们,像是一个贪婪的人,只会一味的索取,却从不愿付出哪怕一丝的力量。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民族的问题,或许陛下正是担心这种情绪会逐渐的蔓延到整个大唐,如果真的整个大唐都充满这种自私自利的人,那么大唐的希望又在哪里?未来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