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拿下……”随着苏定方的一声吼,整个帐内瞬间惊作一团。!惊的是苏定方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下令抓人。但又觉得这很正常,若是苏定方不下令抓人那才叫不正常。侯君集目无军纪,见到东西便下令去抢,这已经是违反了唐军军规,可这货竟然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的,反倒是觉得那都是他应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让苏定方难堪。所以,抓他又显的情理之。但这个时候,即便是与侯君集关系交好的张亮也不敢出言替其说话,违反军纪,那可不是小事。况且苏定方也不是没给他机会,下令抓人之前,若是侯君集愿意将那些东西交出来,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了,可他依旧死不悔改。“姓苏的,少特么跟老子蹬鼻子脸的,老子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侯君集面色一愣,旋即站起身子指着苏定方破口大骂道。“这些话你到长安去说吧,本帅没时间听这些!”苏定方倒也不以为意,冷冰冰的回应了句。帐外的士兵已经进入,左瞅瞅右瞧瞧的有些为难,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定方挥了挥手,士兵也不再犹豫,直接前将侯君集控制起来打算带走。“滚,老夫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老夫一根手指头。”从未受过委屈的侯君集,哪能忍受这种委屈?若是皇帝下令抓他,他还不敢有什么怨言,可一个靠着跟皇帝走的近才位的苏定方竟然也敢让人抓自己,凭什么?怒火已经占领了侯君集的整个脑袋,他只觉得苏定方对付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李世民的老臣,自己只不过是第一个被拉出来的而已。侯君集若是发起火来,两三个普通的兵士还是很难控制住他的,简简单单的两三下,侯君集便挣脱了士兵的控制。看着那些依旧稳坐钓鱼台的将领,冷哼一声道:“哼,你等今日是要坐视么?他苏定方今日敢抓老夫,明日便敢抓了你们,这一仗下来,我等前朝老臣怕是要被一打尽,你等还看不明白吗?”“侯将军慎言……”张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这货,忍不住的提醒了句。本来没多大的事,算是回了长安,顶多也是被训斥一顿,然后罚些俸禄而已,可现在你这么一搞,争的不是你的面子,但是丢的,十有**是你的命。“慎言个屁,姓苏的狼子野心,他从一开始没安什么好心……”“你是决意要反抗了吗?”坐在主帅的位置,苏定方并没有站起来,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侯君集,不冷不热的问道。“反抗?”侯君集愣了下,浑身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反抗,反抗什么呀?老夫倒是要看看,到了皇那里你有什么好说的!”自己是傻子吗?当然不是,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反抗。苏定方是主帅,他要抓人,那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这个时候谁反抗谁完蛋,他若是反抗,被军士一刀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人会为他鸣不平。军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主帅的命令是最大的规矩,至于对与错,不服可以之后再去评论,但是现在,主帅是天,他的话是圣命,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为了自己那点面子去反抗,然后尸首分离,那自己哪说理去?侯君集停止了反抗,再坐的那些将军们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身后紧随而入的几个军士也停了下来。毫无反抗的侯君集这么被押了下去,接下来,他会跟随护送粮食的辎重队一起回到玉门关,然后再转道长安。“传本帅命令,侯君集部限期交出之前抢夺的财物,胆敢有私藏着,严惩不贷!”侯君集被押下去以后,苏定方毫不客气的直接命令道,根本没有商议的余地。“另外!传令全军,若在发生此事,一律军法处置!”“诺!”张亮等人拱手称是,心却是微微的摇头叹着气。侯君集错了,错的很离谱,错的天地下。苏定方此举并不是为了算计那些所谓的前朝老臣,没那个必要,也没什么理由,这有什么好算计的?李世民已经死了,他们这些人难道会为了一个几年前死去的人,而搭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吗?再一个,军事改革以后,朝廷对于军队的掌控更严密了一些,莫说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前朝老臣,是苏定方这个皇帝亲自提拔起来的新人,在打完这一仗之后,他也指挥不动这支军队。现在的军事体制,是以团为基础单位的,这一点跟以前一样,但却又不一样。每团二百人,设校尉一人,基本为十团一营,多则二十团,三十团,更有混合营区,驻扎同一营区,设郎将一人,负责监督协调训练,游击将军只是负责将这十个团的兵士协同作战训练的,具体的训练,还是各团校尉自己负责。每三个月,要与相邻的营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演练,协同训练等科目,每一年,需要进行一次更大规模的演练,这个演练少则一万人,多则两万人,配备炮兵。而每一年的演练,则由宁远将军负责,再往则是每两年进行一次的大演练,由郎将负责,每次参与的军队人数至少也是四万人打底。基本也这样了,再往的话,那些将军们平时是没有军权的,修身养性,研读兵书即可,他们这些人在接到任务之前都是这个样子,唯独苏定方之前几年一直在西域这边。更要命的是,这些将军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更不可能像县令那样一做是几年十几年的。游击将军每年换一次,这次你在关,下次说不定去了北边或者南边,完全是打乱随机分配的。宁远将军每两年换一次,郎将则是每三年换一次,人员频繁流动,也意味着这些高层想要发展自己的人脉,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类人算是干的好要晋升,也是晋升到别的地方。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判断,只要他们这些人不自己作死,李元吉不会去收拾他们,这一点是无需质疑的,几年的时间,他们也都看出来了。真正让苏定方下死手的原因,是因为侯君集的抢夺行为。唐军是天朝大军,是圣军,军纪言明,待遇丰厚的军队,自然不能容忍抢夺这种行为。而这种禁令也更是在军规写的一清二楚,在座的所有人也都谨记这一点,算是抢了,抢回来以后也是登记入库,交由后勤辎重将其运回纳入国库。士兵们也根本不担心交去什么都没有了,朝廷又不是饕餮巨兽,只进不出,该给的奖赏,一点也不会少,所以完全没必要这么疯狂的去抢。也只有这个自持牛掰多年的侯君集,才敢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立下大功的心态去不顾及军纪,依旧肆无忌惮的去抢。当然了,除了侯君集这种人以外,其他的将领还是较注重自己的名声,较清高一些的,他们根本不屑于去抢那些东西。与其将精力放在抢夺面,倒不如多花些精力研究战阵局势,立下一个大功,单是皇帝的奖赏不这些少,而且还有机会得到封爵什么的。算他们都是国公,已经再无进一步的可能,这也能提高自己在皇帝眼的地位。当地位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的战功是可以转移到子女身的,程家的二小子,不被封了爵吗?这也是很普遍的做法。“那个啥……打扰一下,我能进来吗?”门外的王玄策,身形有些仓促,但却一副嬉皮笑脸的站在门口问着。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整个军唯一一个不属于军人的官员,而且为了来这里,皇更是推迟了东进的计划,像这种级别的会议,按理说王玄策是没资格参加的。但还是那句话,他身份特殊,是苏定方特意向皇帝要来的人,所以这种会议,只要苏定方同意,他也是可以参加,并且发言的。“进来吧!”苏定方点了点头,他不可能把王玄策拒之门外。“将军,下官打探了一番,发觉这事有些怪。”进入营帐之后,王玄策直接开口道。“哦?”“有人说,他们看到了疑似汉人的身影在吐谷浑人的军队里参与了这些事情,但因为没人敢靠的太近,所以这事尚无法确定。不过咱们当是有汉人参与进来好了,反正结果也不可能现在更坏。”王玄策自言自语的说着,但脸却是一副的淡然无恙,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看来你是有主意了!”瞧见王玄策这幅姿态,作为搭档了几年的老伙计,同为年轻人的苏定方,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底细?“不错,下官的确有了一些想法。”王玄策微笑着点头道:“像这种芝麻蒜皮大点的事情,将军根本无需理会,闹得再凶,也不过是过街老鼠罢了,将军只需留下五六万人左右继续控制吐谷浑,不慌不急的清扫欲孽,派个四五万人负责辎重押运,带着余下的人直接南下便是,七八万人,加李靖将军的四万人,扫灭吐蕃并不难,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阴谋诡计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