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见到徐清使出“马蹄刀法”,竟十分惊讶的咦了一声,但旋即就觉察到不对。只见徐清一套“马蹄刀法”,全部招呼在了锄身上,那原本已经挥起的锄身,竟然随着天毛刃的砍撞,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老田心说不可能!自己臂力足有百斤,一般人根本难以应付。此时这位年轻人,如果拼尽全力,把自己十成力道的锄身给压回去一刀,也不足奇。毕竟年轻人的爆发力,远非他这样的老头能比。可是眼下,徐清可不是只压回去了一刀,而是在片刻间,压回了足有上百刀!这等怪力、这等爆发力,让老田也着实一惊!老田当即皱着眉头,虎吼一声,只见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竟随之也呼得全部竖了起来。同时他枯瘦身形,也瞬间变得饱满,从皮肉中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响动。紧跟着,老田沉声运气,右臂猛然膨胀半圈,肌肉死死的紧绷,抬着锄身便逆着徐清一刀快过一刀、一下重过一下的刀法,向上抬了几寸。徐清见状,丝毫没有惊讶,反而冲着老头咧嘴笑了笑,冷声道:“前辈,得罪了!”说罢,只听徐清怒喝一声,眼中精光乍现,甚至就连天行刃都随之生出一团极盛的寒光。“唰、唰!”两声清脆、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天行刃撕开空气,如同坠地之星般,撞向了精铁锄声。“铛、铛!”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一股炸耳的音浪,从天行刃和锄身撞击出的火花中传出,波及远处。杨胖子猛然被惊醒,呼得坐了起来,四下扭头惊道:“我草,谁他妈敲钟呢?”再一看,只见不远处,徐清手持双刀,死压在老田锄身上,一脸冷笑。老田则表情略显惊愕,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欣慰,望着徐清。他手中的精铁锄身,在中部凹进去了一分,锄头几乎全都被徐清砸进了田地中,在地上推出一条两尺多长、半尺多深的沟壑。“前辈,十招到了!”徐清缓缓直身,收回天行刃,拱拳而笑。“好小子!好小子!老夫痛快!痛快啊!”老田把手中锄头甩到一旁,抚着前胸,放声大笑道。“念云老道有你这样的徒弟,羡煞老夫啊!”“你这身手,岂是念云老道能教出来的?快和老夫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徐清此时呼吸略重,自从回到华夏,这是他第一次打得如此酣畅淋漓,听到老田问话,忙笑道:“我是带艺拜师的,想修为再进一步。”“我就说嘛,那牛鼻子老道,怎么会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他水平不够!”老田大手一甩,当即给念云真人下了评语。“小子,你让老夫痛快了,足足四十年,我都没有今天这样爽快了!”徐清也笑道:“晚辈也是如此。”“好!对脾气,喝酒!”老道伸手扯住徐清便往另一侧的地头走去。杨胖子见状,忙站起身喊道:“喂,我怎么办?你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徐清陪着老田到了地头,只见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放着一个大竹篮。老田掀开上面的白布小毯子,从其中取出五瓶陶罐烧酒,又拿出了几袋封装好的菜品,逐一摆在竹席上。此时,杨胖子也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一屁股坐上竹席,抓起旁边的烧酒就要灌。老田轻轻咳了一声,杨胖子学乖了,赶紧放下酒瓶,腆着脸笑道:“大爷,我刚才不懂事,乱说话,您打也打了,这酒和菜就让我跟着吃一点吧?”老田这才一脸严肃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就这样,三人坐在田间地头,迎着略寒的北风,喝着烈辣的烧酒,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直到酒足饭饱,已经是天色稍显黯淡。徐清猛得拍着大腿,笑道:“你瞧我这记性,今天原本是来打探消息的,这下耽误了。”“不怨我啊。明天我可不来了,要来你自己来。”旁边的杨胖子捡了根枯枝,正在挑牙。老田却带着微微的醉意,拍着徐清的肩膀笑道:“你就安心参赛吧。以你这身本事,赢比赛,不难,不难。”“老田头,你这话,我爱听!”杨胖大舌头都喝大了,又忘了之前因为什么差点被锄死。徐清赶紧轻轻踹了他一脚,耸耸肩道:“算了,反正今天能和前辈过过招,我也知足了。想必苏省比前辈厉害的,也没几个人了。真要是碰上了,只当开眼界。”老田瞧见徐清如此豪爽洒脱,越瞧他越顺眼,索性从地上捡了三根细树枝,拿打火机点燃后,插在土中,向徐清笑道:“老夫向来喜欢结交晚辈,小兄弟你又身手不凡,很对我的胃口。如若不嫌弃,咱俩来个忘年交吧?从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徐清向来不拘小节,听到老田这样说,再加上酒意正浓,大声的喊了声好。当即二人在田头,以枯枝代香,面对着一片苍茫天地,嗑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义结金兰。临别之时,徐清再次问道:“田哥,刚才你起誓时,用的名号是老田头,你的真名就是这吗?”老田笑了笑,把竹席卷好,竹篮勾在锄头上,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这张脸,总不会是假的吧?”徐清点点头,又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老田此时已在几步之外,头也没回的笑道:“去处是天,归处是地。他日有缘,自会相见。”“老弟,好一场造化啊。”随着老田声音的远去,他的背影也在夕阳中,渐渐变得模糊……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杨胖子顶不住酒劲儿,半路睡在了车上。幸好徐清力气大,扛着他回来了。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徐清还没醒来,就被手机吵醒了。接通后,传来杨武涛的声音:“喂,是徐先生吧?我今天想请你来家中,谈一谈明天比武的事。”“哦,还有一个朋友,也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