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哪肯相信,刚要破口大骂,外边又是一阵骚动,一名殿前司亲兵骑马飞速奔来:“报!宫外作乱的侍卫步军已尽数拿下。”崇宗点点头,又是一名亲兵奔了进来:“报!太师府已围,府中无人逃脱!”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牟先亭忽然悠悠地说道:“太师,那三千铁浮屠你也不必指望了,本使麾下一万铁鹞子早已候着了。”萧太师的脸色由黄变白,又由白变红,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策划了十几年的大计,居然只在区区一个时辰内就败了,而且是完败,他甚至没能伤到李家任何一个人,没能抓到任何一个人质,反倒是自己被围住了,儿子也死了,远在大夏各处的军司内也不再由自己的人做主了,芏嗣泽在军中的人脉绝不比自己差,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周密绝密的计划怎么会在瞬间告破,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耶律大石会临阵反水,给自己来了最致命的一刀,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半仙之体徐子桢么?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徐子桢,却发现徐子桢根本没在看他,而是满眼炙热地看着耶律大石,仿佛自己根本不在他的注意范围之内。徐子桢确实没兴趣注意他了,萧不挞已经没了翻身机会,这一点从他进入萧府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所有在萧不挞看来是绝密的计划,都已被徐子桢利用萧玄传到了崇宗手里,他根本不用费多大力,因为他相信,崇宗既然能忍辱负重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他的手段绝非常人可比,根本不用他操心。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侍卫步军还没围到宫门外就被拿下,侍卫马军的精锐被三绝堂压制住了,有了内奸名单后各军司在芏嗣泽的襄助下保持了安稳,金国少王爷的铁浮屠还在三倍于他的铁鹞子嘴下随时等着被吃,可以说不管是兴庆城内还是大夏境内,萧家的篡位大计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了。现在徐子桢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耶律大石身上,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崇宗在一旁看得好奇,忍不住轻咳一声:“来人,将萧不挞与一干反贼押下。”说完瞥了一眼徐子桢。徐子桢这才回过神来,这满地狼籍还没收拾呢,赶紧对耶律大石道:“大石兄稍等,马上就好。”说完大喝一声,“神机营!”底下打扮成使臣团的几百汉子齐声应道:“在!”徐子桢道:“我先谈个生意去,你们别乱跑,一切听皇上吩咐。”“是!”这几百人全是原西北道上的马贼,彪悍勇猛之极,手头都是有许多条人命的,光那精气神看着就和这宫里的禁军殿前司不一样,他们这齐刷刷一声大吼把那些禁军吓了一跳,看着他们手里明晃晃的马刀,根本就没人敢吭声。徐子桢说完跑到耶律大石身前一把拉着他就往里跑,嘴里叫道:“皇上,借你的承天宫一用。”话音未落人已跑进了宫门。这下轮到耶律大石愣了,他手里还抓着李珞雁,刀还架在她脖子上,可徐子桢象是根本不担心,只顾着把他拉进去,这么一来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继续带着李珞雁,不过刀口倒是稍微离开了点。徐子桢才进宫门忽然又探出头来,对远处的金国少王爷完颜昂道:“少王爷,你先坐会儿,等下我也有个生意要跟你谈,就这样。”说完又把脑袋收了回去,在场所有人无不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没人去动完颜昂了,不过走也不让走,就这么让他和他那些护卫孤零零地站着。承天宫里一片开阔,根本没藏人的地方,只是在正堂摆了些仪仗所用的物件,徐子桢拉着耶律大石走到里端,随意地往地上一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耶律大石再也忍不住了,想了想措辞后问道:“徐先生,你……方才说在下乃是你的财神?不知先生此话怎讲?”徐子桢摆了摆手:“先把我媳妇儿放了。”耶律大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李珞雁放了开来,顺便伸指在她肩窝处戳了一下,李珞雁啊的一声轻呼,却是可以动了,也能开口了。徐子桢一把将李珞雁抱住,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珞儿,我可想死你了!”李珞雁本还一肚子怒气要冲耶律大石发作,被徐子桢这么一搅和顿时俏脸通红,哪还顾得上其他,嘤的一声挣扎开来,嗔道:“公子,你……”徐子桢这才放开她:“哈哈……大石兄是自己人,不用害臊,你先旁边歇会,咱聊点生意,很快就好。”耶律大石更是摸不着头脑,强笑道:“先生要与在下做生意?不知……”徐子桢打断他的话头,直接道:“别知不知了,大石兄我先问你,你说话可算话么?”耶律大石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傲然道:“我契丹儿女,自然是一言九鼎。”“行,那我跟你约定个事。”徐子桢很随意地说道,“以后你老兄国内与大宋的贸易生意就归我一个人做,赚了钱咱哥俩分,怎么样?”耶律大石的脸色有些难看:“先生难道不知我大辽已被……”“我没说大辽,我说的是西辽,也就是以后你打下的江山。”徐子桢道。“西辽?!”耶律大石只觉心脏猛的一跳,饶是以他这般城府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徐子桢忽然换了副神情,变得很是严肃:“大石兄,你信不信我?”耶律大石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信。”“好,那你问你,你想不想光复大辽?”“自然想。”“那你打算怎么光复?把金狗打回去?”一句话把耶律大石问得没了声,他当然想光复大辽,可事实上如今的辽国早已不是以前的大辽,而大金也不是以前的女真部落,现在的金国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耶律大石很清楚,他连大辽最后一块国土都没能保住,最后落得个仓皇而逃,更别说重整旗鼓杀回去了。徐子桢看差不多了,低声说道:“我给你支个招,其实当皇帝在哪儿都能当,既然大辽原来的地方吃不下,那为何不重新找个方向开疆辟土呢?”耶律大石心头一动:“先生之意是……”徐子桢笑吟吟地道:“我的条件你答应么?”耶律大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