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巍蕴原本就是想要和九皇子私下说话,赵瑜不去,正好遂了他的心。“公主殿下切去忙,臣只是去瞧瞧九皇子殿下。”赵瑜点了个头,“有劳胡大人安抚安抚九弟。”转头便走了。不同上次刻意的寻常装扮,这一次,赵瑜出宫直奔静慈庵,点的是公主出宫的仪仗,只不过从简而已。总要给静慈庵的姑子们留点肆意假想的空间。赵瑜抵达的时候,陶予正身着官服,带着随从在静慈庵门口和姑子说话,看样子,静慈庵的姑子不准备让陶予进去。一眼看到赵瑜的马车停下,那姑子脸色大变,也不顾陶予,立刻转头就对身后的姑子道:“快去告诉主持,宫里来人了。”那姑子拔脚就跑。吉月紫苏扶着赵瑜下车,陶予装模作样迎上去,“臣给公主殿下请安。”赵瑜跟着陶予一起装模作样。略蹙眉,赵瑜看向陶予,“陶大人怎么在这里?”陶予……公主演技高啊!低了低头,陶予道:“臣查案。”说话间,静慈庵的姑子迎上来,“贫尼参见公主,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见谅。”是个知客姑子。赵瑜扫了她一眼,没理会。只转头对陶予道:“陶大人既然办案,就不必陪着本宫说话了,切去忙你的。”赵瑜说罢,抬脚就朝静慈庵里走。那姑子瞥了陶予一眼,立刻跟上赵瑜。陶予顿了顿,也跟着进去,只是他才走到门口,就被拦下。“这里是尼姑庵,不许男客进入的,陶大人莫要再为难贫尼了,冲撞了贵人,不说陶大人论罪,贫尼也吃罪不起。”赵瑜顿步,转头看向陶予:“怎么回事?”不及陶予作答,那姑子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位大人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非说我们静慈庵里藏匿了他要抓捕的人,公主说说,我们静慈庵可是皇家的,岂是能藏匿犯人的,这位大人不肯听,偏要进去。”她对赵瑜说完,转头对陶予不客气道:“这位大人你就回去吧,我们静慈庵里住着贵客呢!”这位被她挂在嘴边的贵客,自然就是常德公主。说罢,姑子对赵瑜道:“公主,贫尼引您进去。”说话间,慧安急匆匆赶出来。“公主驾到,贫尼有失远迎,实在有罪。”赵瑜冷着脸看向慧安:“陶大人乃朝廷命官,他既是接到举报,需要到静慈庵办案,你们为何阻拦,莫说静慈庵,就是一品候府,也没有权力拦下京兆尹办案,身为皇家寺院主持,你该有这个常识吧!”昨日赵瑜来,可是从头到尾笑意盈盈,今儿突然冷了脸,慧安一愣,随即笑道:“公主误会了,陶大人没有出示御批公文,静慈庵里,又住着贵客,贫尼实在不敢拿常德公主名声试险。”“官府办案,关乎常德公主什么名声,莫非宫里奴才犯了案,也要有损宫中妃嫔的名声?莫非当年太后跟前常嬷嬷犯了案,你们都觉得太后名声不佳?”慧安是打定主意,赵瑜虽是公主,又暂理朝政不过是身份缘故,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年青姑娘。虽是成了亲,但人人知道,她夫君成亲当天就离京了。对付这种年青姑娘媳妇子,慧安自有一套。只是没有想到,赵瑜反问她这些。慧安笑道:“公主哪里话,下人犯案,如何会影响主子。”赵瑜冷着脸,“下人犯案都影响不到主子,那外人犯案,莫非能影响到常德公主?真是荒唐!你这样阻拦官府办案,才是影响常德公主名声!”“公主冤枉!”慧安立刻抱屈。赵瑜冷脸道:“本宫没有冤枉你,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陶大人到静慈庵办案,连连受阻,你说说,坊间百姓得了消息,要如何揣测,人心难测,流言难料,你端着什么心思!”被赵瑜冷脸一通呵斥,慧安脸色白了白,“贫尼绝无此意。”赵瑜脸色微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存了害常德公主的心思,可流言如刀,主持还是要替公主考虑。”慧安连连点头,“是贫尼考虑不周。”低着头,慧安眼珠动了动。“只是,按照规矩,陶大人要带人进入静慈庵,是要出示御批公文的。”赵瑜转头看陶予:“你的公文呢?”陶予忙道:“臣是一早得了消息,怕耽误查案,就即刻前来,没有……”慧安脸色一缓,舒下一口气,垂眸立在一侧。你没有御批公文,怪不得我咯。赵瑜冷斥陶予:“糊涂,你没有御批公文,静慈庵你当然进不去,亏你今日遇到我,不然,岂不是耽误更多时间。”慧安抖抖眉梢~啥意思~赵瑜转头看慧安,“你让他进去吧,公文随后本宫让人亲自送来。”慧安……“公主,这不合规矩吧?”赵瑜冷笑,“莫非是父皇如此对你说,你也这样反驳父皇?”“贫尼不敢!”慧安立刻低头。赵瑜便道:“本宫虽非帝王,可本宫暂理朝政,端的就是一国之主的金印,莫非主持对本宫有所质疑?”慧安……看的嫩皮嫩脸,怎么这么难缠!慧安敛了心思,恭敬道:“公主误会贫尼了。公主暂理朝政,一言一行就是代表陛下,公主的话自然就是圣旨了。”慧安说着,转头看陶予:“陶大人莫要怪贫尼之前阻拦,贫尼也是职责所在,既是公主开口,陶大人请。”陶予朝赵瑜行了个礼,提脚带人进去。“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为了常德公主,实在抱歉,贫尼正是从常德公主处过来的,常德公主睡下了。”赵瑜嗯了一声,朝着常德公主所住的院子方向走。慧安不安道:“公主,常德公主的身体您也知道,若是唤醒她,打扰了她休息,怕是不太好,再说,昨儿常德公主也说了,她不愿意……”萧煜转头睃了慧安一眼,笑道:“本宫来,不为常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