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后期高手的法宝,岂可等闲视之!卫从的话语将落,飞剑便闪动着光芒,带着必杀之势,倏然到了林一的面前三丈处。间不容缓之际,林一的脚下后退一步,玄金铁棒自下而上猛地轮转起来,带起一片黑风便迎了上去。“嘡——”一声刺耳的炸响声中,林一连退了两步,晃动了下站稳了身形。而来袭的飞剑被沉重的铁棒弹飞了出去,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其光芒闪烁着,又缓缓飞到了卫从的头顶。虽说出手占了便宜,可卫从的神色中还是透着些许的愕然。其上下打量着林一,说道:“小子,我知道你骨头硬,力气惊人!可此处为阴煞绝地,又有阵法禁制,想不到你尚有还手之力,令人意外啊!”说着话,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公冶平,摇头又说:“若真是杀猪宰羊一般,倒也少了乐趣……”卫从的意思不外如此,方才若是出手便杀了林一,与杀了畜生一般的轻而易举,反倒是败了兴致。公冶平怪笑了一声,以作附和之意。他二人还是想当然的以为,任你小子怎么蹦跶,今犹俎上肉,任人宰割!看着二人戏谑的神态,林一缓了口气,暗啐了一口。他盯着卫从说道:“这煞气与黑水崖不同,更有禁制的禁锢,却对你无妨。要知道,你不习黑山宗功法,而此时的修为比之真正的金丹后期又略有不足……为此,我也感到意外啊!”公冶平抢先笑道:“有何好意外的,不就是有了遏制煞气的口诀吗!”他又冲着卫从抱怨道:“不过呢,卫长老不修我黑山宗功法,美中不足啊!”卫从怔了下,神色中稍显愠怒之意。他还是呵呵冷笑一声,说道:“杀了这小子,无须多费周折!”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林一眸子里精光一闪,脚尖一点地便蹿了起来,双手抡起铁棒横扫了过去——见状,公冶平笑着退让了两步,以作壁上观!而卫从闷哼了一声,催动飞剑迎上那一片来势迅猛的黑风。玄金铁棒胜在坚硬而沉重,而飞剑却占了灵巧之便,兼有法宝之威。彼此相较,还是林一吃亏。可他力气大,身形轻巧且步伐灵活,挥出一片棒影,使得对方的飞剑略有顾忌。如此一来,双方倒是各占胜场。不远处的那几人正打的热闹!面对达蒙两人的联手强攻,晏起催动‘正阳鼎’与其周旋。一旁的冷翠与凌霸神色焦急,却是无可奈何。突见林一与人动起了手,为敌所困的这三人还是暗中留意了起来。这边法宝乱飞,铁棒生风,只是交手的两人有所不同。卫从气定神闲,以手诀引动飞剑御敌;林一则是车轮般游走不定,手里的玄金铁棒分毫都不敢停歇!小子!我累死你!如是想着,卫从的飞剑闪耀着光芒,逼得林一上蹿下跳!盏茶的工夫过去,卫从稍显诧异!林一不见有疲倦的迹象,不仅是愈战愈猛,反而还往前渐渐靠近了三尺。如此纠缠不休,使其不得不往后退去。他很是不以为然,没有修为的支撑,你挥动大铁棒子真的不累?卫从暗忖之际,观战的公冶平嗤笑道:“据传,这小子能打得余行子爬不起来,可见其一身的蛮力不俗。而以己之短攻敌所长,非制胜之道也!卫长老可莫要跌了跟头啊!呵呵!”磕开对方的飞剑之后,林一趁势往前奋力挥动铁棒。听到公冶平的话,他不禁暗骂了一声可恶!对敌之际,林一不忘《升龙诀》之‘灵龙决’的运转。随着筋骨的舒展,磅礴的龙丹之力得以持续爆发,一而再地冲击着周身的经脉,那凝缩的煞气正缓缓消散。强劲的力道没了阻碍,愈发的通畅。只待与卫从这般缠斗下去,一切都将可能有转机。而公冶平自恃旁观者明,不忘适时出言提醒,真是可恶!林一贴身死缠烂打的用意不言而喻,便是怕卫从施展神通!灵力不畅,神识不听使唤,如同走路少了一条腿,应敌之时便占不到便宜。若是任对方远远的用符箓咒法等手段来招呼,那才是吃了大亏呢!而卫从本来便不想放过林一,对方的凶顽不屈更是令其动了必杀的念头。可方才公冶平言语中的不敬,以及后来的调侃,还是无意间触动了他心头的隐讳!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要的是敬重,而不是指教,更不是当面的取笑!不修炼黑山宗的功法便将我视作外人不成?哼!若不是有公冶干这个元婴高手,黑山宗又算个什么东西!岂不说心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念头,神色不快的卫从一振手臂,正阳宗金龙手幻化成一只硕大的手掌,猛地抓向了林一。见状不妙,林一转身躲避。可彼此相距如此之近,手掌转眼便如巨石压顶一般到了跟前。他挥动铁棒砸去,却见金光闪过,一条五六丈的金龙拦腰便缠了过来。与此同时,对方的飞剑趁势到了胸前。正阳金龙手的威力再也熟悉不过,若是为其所困,任自己一双铁拳勇猛,怕也难敌飞剑的锋利!林一暗暗叫苦,猛地抽回了铁棒,堪堪摆脱金龙的纠缠。他不敢迟疑,转身便走,奋力纵向左近的石丘。而金龙手与飞剑来势更快,接踵而至。林一狼狈而逃,不出所有人预料。晏起三人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是恨是爱,皆莫能助。卫从的神色舒缓了许多,无论如何,杀了仇人都是件快事!而本来看热闹的公冶平,却是神色一变——身形将将纵起,金龙手与飞剑便到了身后。林一脚下于石丘上用力一点,腰身一拧,使出了江湖轻功的身法,猛地转身冲向了公冶平,手里的铁棒‘呼’的一下便砸了过去。一个人都打不过,逃命已是晚矣,林一却又招惹起另一人。其举止怪异而有悖常理,猝然而来,迅疾而凶猛,却令公冶平措手不及。眼见着林一不顾死活的挥棒砸来,公冶平张口便吐出了飞剑,以期相阻片刻。卫从的金龙手与飞剑已然得势,他还想着看着困兽的最终下场。而就是这一霎间的侥幸,使其抱恨终身——冲下之际,对身后的情形不管不顾,林一双眉倒竖,嘴角冷冷翘起,玄金铁棒竟是脱手而出。“轰——”的一声震响中,仓促相阻的飞剑,直接倒飞了回去。而全力掷出的铁棒,势大力沉不减,盘旋着继续砸下。不待公冶平惊愕,林一右手霍然出现一只精巧的小弩,同时便是“嘎嘣”一声脆响,便有一道暗弱的红光脱弦激射而去。铁棒乌云盖顶而来,势不可挡。手忙脚乱的公冶平不及应对,忙往一旁闪避,突见一道红光在眼前一闪即没。他大惊失色,便觉胸口处一疼。低头看去,一根如针似芒的东西,竟然穿过护体灵气,深深扎入心口,只余下寸许长的一截,在闪动着妖异的血光……这一刹,体内灵力凝滞了,彻骨的寒意自心头弥漫开来。这细针有毒,该死!骇然中的公冶平,脚下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不止。他气急败坏怒吼道:“卫从,你还不杀了这小子……啊!”吼声未止,公冶平便又是一声惨呼。一阵黑色的飓风袭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耳中便听‘咔嚓’一下,左臂折了。而风势不减,鹅卵粗的铁棒猛地砸在肩胛上,其‘扑通’一下便摔了出去。而一击得手的林一,未能有所幸免,人尚在半空中,便觉得身子一紧,被金龙手紧紧缚住。不待有所挣扎,飞剑便直扎后心。其心头一懔,锋利的剑光已穿透了衣袍。他周身顿时闪过一层白色的光芒,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卫从的飞剑来势迅猛,林一无从躲避。而剑光入体的一霎那,便被白色光芒所阻。而他承受不住来袭之势,于那一声闷响之中往前扑去,却有金光自身上霍然乍现,“喀喇”一下,缚体的金龙手顿时溃散。他丢下手中的小弩,顺势一把抄起了铁棒,冲着地上的公冶平便横扫而去——“你住手——!”卫从喊了一声,却底气不足。好像是有意搭救,却无心出手。他瞪大了眼睛——“扑——”如击败絮一般,正欲挣扎起身的公冶平,被铁棒连肩带背砸塌了半个身子,惨哼了一声,便直直飞了出去。他张开有些茫然的双眸,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熟悉而又模糊的人影,便永久沉殁于翻腾的黑雾之中。从公冶平的身上飞过,林一来不及看清下面的情形,便一头砸在了一块石丘之上,“扑通”摔落在地。可其手中铁棒点地,转身便跳了起来。闷哼了一声,他脸色变白,嘴角溢出血来。“你……你真的杀了他?”十余丈外的卫从,抬手召回了飞剑,怔怔看着满身杀气的林一,又将眼光落在那血肉模糊的尸身之上,转而又再次移向了那个杀不死的小子。他失声语结,又连连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并未丧失修为,一味示弱,又如此的亡命,便是要杀公冶平?”或许,说出的话未必是真实所想。只是,卫从的心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