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女东家？快快，楼上包房有请！”黄掌柜顿时回味过来是谁，连忙走出柜台。凌萱看到黄掌柜不语，只是环视了一圈，之后再小二的引导下，上了二楼。黄掌柜想了想，快速去账房取来账本，又随手拉住一个小二，让他备一桌席面，这才上楼。张大虎有些拘谨，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来水云楼上工。这酒楼，他以前，也只敢站在远处，远远看一眼罢了。曹星月倒是大方了一些，她知道这里是凌萱的产业，因此店小二送来茶水和糕点后，便也不客气的吃起来。反正这是萱萱家的，吃几块糕点，不碍事。张平安不知道凌萱这酒楼哪里来的，但他明白，这些都不是他该了解，该问的。黄掌柜到的时候，先在包厢门口敲了敲，待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这才带着一丝小心走了进去。“东家，这是这几日的账册，你看看！”凌萱拿起来，随手一翻，道：“可有纸和笔？”“有，有，小的这就令人去拿。”凌萱直接把账册拿给张大虎道：“大虎哥，一会儿你来算，我看看效果如何。”没错，凌萱这几天一直在给张大虎和曹星月恶补，关于阿拉伯字数和古代一二三四的转换，另外还有从一到九十九的乘法口诀和除法口诀。现在有个实际的账册，让他演算，她想看看，到底学得如何。张大虎翻开账册第一页，随即在心里默默兑换下了数字，简单得算了算，又再看下面的数字，便确定的点点头，接着看第二页如此类推。等到小二取来笔墨纸砚后，张大虎已经看到了第五页，这让黄掌柜看得惊诧不已。要知道，那账册每一页都要算很久的。每天一页是收入，一页是支出。收入减去支出，才能算成本。等到月底，总体加起来，得出多少，再扣除各种员工和缴纳税收等钱外，剩下的，才是真正的纯利润。那账房每天都要算很久的东西，怎么到他那里，就那样简单？每天每样菜多少钱，出售多少份，所得多少钱，账房都要一直不停的打算盘。这汉子，到底看得懂不？“大虎哥，我随意翻几页，你现在算给我看看。”张大虎谨慎的点点头。凌萱让他来这里，主要还是盯着这边的银子和账册。要是还出了问题，那就是他的失职。菜陆陆续续的上来，黄掌柜看张大虎在那不知道用写什么字，总感觉是画来画去，不多时，凌萱翻得那几页，结果全都出来，这他更为惊讶。那账册，可是他和账房一起赶出来的，每天营业多少，心里门儿清。可这才多久时间，这小子就能算得这样清楚？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是他低估了对方。不过想想也是，东家自己年纪小小，都那样的厉害了，她身边的人，想来也不会太差。曹星月在张大虎开始演算后，便一直站在凌萱旁。等到数据出来后，听在心里默算了一番，也跟着点点头。张平安看儿媳妇表情不变，张大虎的脸上是松了一口气，而凌萱则是带着笑意，便知道，方才她这是才考核，而张大虎通过了。“行了，我们先吃饭。黄掌柜要是没吃，就跟着一起吧。这位是张大虎，我的干亲哥哥，你也看到他的本事了，我就将他留下来。每天你们做完账册后，都交到他手里，由他再算一遍。至于酒楼方面，你全权负责，我信你！”黄掌柜本就心生不悦，他是见识了张大虎的本事不错，但那话说的不就是明摆着不相信他吗？可当听到最后那句，酒楼方面全权负责，东家又相信他后，这才露出一抹笑意。他心里明白，横竖想要贪污是不行了，那账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怕对方查探？只要今年赚了银子，把卖身契赎回来，回头在做是走是留的决定。众人吃完饭后，张大虎便被留了下来。凌萱带着曹星月，朝庄记布庄走去。兴许是因为天气热，布庄的生意极为冷清。凌萱上门的时候，布庄里只有一个小二百无聊赖的在那打瞌睡。水洛咳了咳，店小二打了个机灵，顿时来了精神：“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要买什么布？我家布庄在这县城，可是最为齐全，但凡京城有的，我们这都有。”水洛翻了翻白眼，世子爷手下的人，怎么尽是白目，连东家都不知道。“不用了，这位是东家，徐掌柜可在？”店小二想起之前徐掌柜可是说过关于换东家的事情，这才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他刚刚打盹被东家看到了，不会炒了他或者扣工钱吧？“在在，东家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凌萱看了看店里的布，伸手细细摸了一番，心中已经看中了几匹料子，打算买回去给丁梅、麦香和水洛做衣裳。徐掌柜原本在午睡，听到店小二的话，哪里还有困意，慌忙洗了把脸，走出来。“东家，怎么来了？这位就是东家提到的娘子吧？”徐掌柜比黄掌柜会来事，一看凌萱身边，一个水洛是见过的，世子爷那边的人。另外一个姑娘，想必就是东家说的人了。凌萱知道这家铺子主要是做大户人家的生意，自己上门的客源少。这种天气，这个时间，没人也是正常。“不错，这位是曹星月，她的本事如何，日后你会知晓。从今日起，庄记布庄改成巧手坊。咱们除了做富贵人家的生意外，寻常百姓的生意也做。布，不能光是那些，还得拿些寻常的布来卖。所谓薄利多销，指的是这个理。富贵人家的银子再好赚，那人数毕竟少，赚得也有限。”徐掌柜是通透的人，凌萱一点，他就明白。之前他一直和富贵人家打交道，赚的银子，也是来自那些人。有生意的时候，荷包鼓鼓的。可没生意的时候，连着十天半个月都没见个人影。他自从张家湾回来后，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把银子赚得翻一番，奈何想到现在，都没想出来。不，应该是说脑子转不过那个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