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贾大师第一次被我给得罪了,所以我爸妈去请了好多次,都没能把他给请来。最后,在我大爷爷出面说了好大一堆好话,还许诺给予重酬之后,那贾大师,终于是答应来看看。不过,贾大师的谱有点儿大,还自称是个大忙人,说要三天之后,他才有空,那时他才会来我家。据贾大师吩咐,为了防止我再被女鬼附身,再在村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在他来之前,我只能待在屋里,不能出屋,而且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爸妈必须得把房门给我锁好。爸妈他们从贾大师那里回来的时候,贾大师给了他们几道符,那几道符有的是用来贴窗户的,有的是用来贴房门的。反正据那贾大师吹嘘,只要是贴上了他给的那些符,就算是再厉害的鬼,那都是进不了我家的。因此呢!我爸妈只要把门给锁好,不让我晚上出去,那女鬼就算想附到我的身上,那都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的。对于贾大师的话,我爸妈当然是很信奉的,因此,悲剧的我,就这么就被我爸妈给软禁了起来。接下来的那三天,我真的是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在这三天里,我把最近几天发生的这些怪事捋了捋。第一次我出现在那鬼庙里,其实并不难解释。谢三婆用哭丧声把我引出去,然后在我身后给了我那么一棒子,把我打晕了,弄进了鬼庙里。谢三婆虽然是个老太婆,但农村老太婆上山砍柴火什么的都没问题,因此要把身形比较消瘦,不到120斤的我背到鬼庙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在弄好了这一切之后,她就穿着那身红色戏服,跑到了大竹林那里,通过唱戏把村民们引到了鬼庙那里去。谢三婆既然能够装神弄鬼,所以她肯定是知道,那个鬼庙,村民们是不敢进的。所以在把村民们引到鬼庙那里之后,她有充足的时间把身上的戏服换到我的身上。大爷爷当时不是说,在追到鬼庙那里之后,他们只是隐隐听到了唱戏声吗?这就说明,到了鬼庙,谢三婆唱戏的声音变小了,这很可能是她一边给我换衣服,一边唱戏,一心二用造成的。这唱戏跟唱歌一样,人要是边做事边唱,声音肯定会变小。第一次被女鬼上身,我基本上是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整个过程中,还有一个疑点,这个疑点就是,为什么谢三婆跑来哭丧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哭丧声,而我爸妈都没有听到?要说第一次是我爸妈睡得太死,那么第二次,为什么也是我听到了谢三婆的哭丧声,我爸妈却没有听到。第二次听到那哭丧声之后,我多了个心眼,从走出房门开始,我就在提防被人从背后敲闷棒。这一次,我确实没有挨闷棒,但是在大竹林那里,我还是着了道。这一次我被放倒,我怀疑是那白烟的原因,当时飘出的那白烟,我怀疑是谢三婆弄的迷烟。至于张二娃被吓傻,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暂时还捋不清楚。不过,我有一种感觉,第二次鬼上身,搞鬼的不只有谢三婆,那个贾道士,我怀疑他也参与了的。我为什么会怀疑贾道士,那是因为在第一次鬼上身之后,我身上穿的那红色戏服,村民们说上面沾着鬼气,因此在贾道士来的时候,就拿给他处理了。要贾道士真的把那件红色戏服给处理了,在第二次鬼上身的时候,那红色戏服绝不可能再一次穿在我的身上。所以我有一种预感,那个贾道士,会不会已经和谢三婆合伙了?要想拆穿谢三婆的鬼把戏,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光自己想清楚了还不行,我还得把证据收集起来,拿给村民们看。夜深的时候,我趁着爸妈睡着了,悄悄地溜了出去,去了大竹林哪里。上次大竹林这里冒白烟,应该是谢三婆烧的迷烟之类的东西,我得来提取点儿残留物什么的,到时候好拿出来当证据用。这一次,大竹林这里没有出现唱戏的女鬼,不过那些杂乱的坟堆,看上去还是让人有些阴森森的。微风那么一吹,竹叶哗啦啦的那么一响,整个氛围,就变得更渗人了。我来到了上次冒白烟的坟堆那里,自己地在那地面上找了一圈,遗憾的是,这地上除了散落的竹叶,什么都没有。我刨开竹叶看了一下,发现竹叶下面的土,是被人刨过的。看来,谢三婆上次在这里弄了迷烟之后,怕我看出了端倪,来这里寻找证据,所以她就提前把那些燃完了的灰烬给弄走了。要不然,谁会没事儿跑到这地方来刨土啊?虽然我没有找到证据,不过,就凭这被刨过的土,我就更能肯定,是谢三婆那个死老太婆在装神弄鬼了。既然我都已经悄悄溜出来,那么我肯定不能空着手回去啊!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必须得搞清楚,那就是张二娃到底是怎么被吓着的?我相信吓唬张二娃的肯定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因此,从大竹林回来之后,我直接就去了张二娃家里。在走到张二娃家附近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身后。那东西发出的声音有些像是人的脚步声,但是跟人的脚步声又有些不同。那东西好像是故意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每次我一回头,它就没声了,影子更是没有了。在一个转角处,我躲了起来。那东西大概没料到我会躲起来逮它,所以在我躲起来之后,它的声音,慢慢地在向我这边靠近。在那声音靠得很近很近的时候,我突然一下探出了头。纸人!居然是一个纸人!还是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纸人,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纸人不仅逼真,而且还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只是,在走路的时候,那纸张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听上去阴森得紧。就在这时候,那纸人居然对着我笑了一下,那笑是那么的诡异,笑得我全身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驱香车快与我把马儿赶上,那疏林也与我挂住了斜阳。好叫我与张郎把知心话讲,远望那十里亭痛断人肠……”那纸人的嘴一张一合的,在那里唱起戏来了。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相信世上有鬼的我,差点儿就被吓得要尿裤子了。要此时那纸人向着我走过来,我该怎么办啊?我双腿打起颤来了,一边打颤,我一边想拔腿就跑,可是我的脚此时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提不起来,这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就在我整个人被吓得就要崩溃的时候,唱戏的纸人居然转了身,向远处去了。它走的那个方向,正是鬼庙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纸人走了,我身上的恐惧感变弱了一些,反正我的脚现在能动了。我想立马跑回家,然后把脑袋捂在被子里。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哪怕那纸人真的是鬼,我也得去把它搞清楚!虽然很害怕,可以说每走一步,我的脚就会颤那么一下,但我还是向着那鬼庙的方向去了。离鬼庙越近,我这心里就越不安,原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的我,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一想到鬼,我就全身发冷。鬼庙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月光洒在那荒芜的破屋上,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