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这边跟陈晨了解疫苗研制的进展，那边曹琳带着苗家姐妹愉快的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烤兔子。“夏教授您最后一次听取汇报的时候我们还有四个方向同时公关，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四个方案中的最后一个也被排除了。”陈晨：“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在各个知名大学公开征求意见的程度。目前进行的所有研究都是开拓性的，没有任何先例可寻。”陈晨的汇报让夏秋的心沉入谷底。获得了病毒的详细资料之后，夏秋本以为疫苗研制能取得突破。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末日病毒。作为生物武器，末日病毒的秘密研究历经了几十年的时间。而他们得到末日病毒的详细资料后想要在几个月内就研制出对付它的武器，就像是给战国时代的军械师航空母舰的图纸让他们设计出针对这款武器的兵器一样。夏秋跟陈晨相对无言，两人都在思考人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否已经走到了末路这一系列哲学命题。就在这时候，诱人的香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夏秋睡了两天两夜就吃了一顿方便面。陈晨的实验室虽然有卫生防控部门定期补充补给，但是条件也很艰苦，很久没吃到新鲜的肉了。两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曹琳已经将两支肉最多的兔腿给他们端过来了：“来吧，两位科学家，要拯救人类也得先吃饱了才行！”夏秋一阵感动：“你不是想吃肉都想疯了吗，都快对老鼠动手了。要不你吃吧？”“别误会。我总共烤了五只兔子。”曹琳：“这是我们吃剩下的。”夏秋恶寒，心说：“你丫继续留在实验室，该不一周之内就把实验室里的实验动物都吃完了吧！”夏秋跟陈晨确实馋坏了。两人一边啃兔肉一边商量如何拯救人类。夏秋：“我觉得靠‘头脑风暴’是研制不出疫苗的。要取得突破，还得在已有的学术成果的基础上努力！”“夏教授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目前所有的路径都已经被证实走不通了啊！”陈晨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十几位诺贝尔奖得主一致否决的路径，咱们还能取得突破吗？”夏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否定最有希望的研究路径的时候还没有末日病毒的详细资料。虽然两者看上去好像没有直接联系，但病毒详细资料给这条研究路径带来了新的可能性。”陈晨眼前一亮。他直接丢掉了兔腿，找了一台电脑开始记录自己的想法。夏秋一边吃肉一边站在陈晨身后观察。陈晨是第一种研究路径的主导者。虽然他学术水平跟诺贝尔奖得主没得比，但是他对这条路径上所有的分支是最熟悉的。他一口气写出了十几种在研究过程中被放弃“岔路”。陈晨写完后见夏秋在身后仔细看，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研究过程中因为能力有限或者精力有限放弃的、没有继续探索的分支路径。”夏秋点点头：“你选择了我在学术杂志上暗示你走的技术储备最丰富的路径。在正常情况下，那也是最有希望取得成功的路径。但既然那条路走不通，我们就必须考虑所有有希望的路径！你的这些想法会很有帮助！”陈晨大受鼓舞。当天晚上，陈晨就结合末日病毒的详细资料，一一探索十几种分支的可行性。这些路径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研究生天马行空的想法，很多都缺乏基本的可操作性甚至还有几条路径出现了最基本的错误。夏秋却没有因此批评陈晨，而是协助他一起研究。在进行了三天三夜的验证后，夏秋留下了最最有希望的两条路径。说是最有希望，也仅仅是相对外国正在进行的“头脑风暴”而言。陈晨自己都很怀疑：“这两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真的能成为研制疫苗的突破口吗？”“现在已经不是研制疫苗的问题了。”夏秋：“病毒距离爆发期已经越来越近，我们必须研制出可以对抗病毒的特效药！只有这样才能挽救大部分人！”陈晨傻眼了：“研制特效药？”“没错！”夏秋：“我前段时间治好的病人里已经出现了二次感染的病例。这给我提了一个醒。作为生物病毒，末日病毒一开始就考虑到对传统疫苗的对抗性。所以研制疫苗之路才会走得这么艰难，处处碰壁。我们现在必须改变思路！”陈晨嘴角抽了抽。改变思路说起来容易，但研制疫苗的时间单位可以是年甚至是月，但要研制一款新药通常需要几十年的努力、几百亿上千亿的资金投入！靠他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在几个月内研制出对抗末日病毒的特效药吗？夏秋看穿了陈晨的想法。他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病毒资料：“研制特效药确实不容易。但是别忽略了一点，我们对这款病毒的了解胜过了人类历史上遇到的所有病毒！末日病毒人工研制的特点让他难以攻克，但人工研制也恰恰是它的致命弱点！”听完夏秋的话，陈晨大受鼓舞。两人擦了擦油乎乎的嘴，马不停蹄的走上了研制特效药这条不归路。对于完全进入科研攻关状态的两人来说，成功失败似乎已经无关乎拯救人类了。他们就像是面临论文最终截止日期的研究生，不得不拼尽一切努力争取完成论文。为了全身心投入，他们甚至断绝了和国外实验室的定期交流。这让黑格悲观的认为夏秋已经彻底投降了。但只有身处实验室里的曹琳等人才知道，夏秋跟陈晨从未放弃过！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夏秋和陈晨完全沉迷在各自的研究路径中。一直没有成果让两人既失望又兴奋。失望是因为没有取得进展，兴奋是因为没进展的同时他们也没有遭遇打击！这意味着这两条路都是有可能走得通的！就在两人放手一搏研制特效药的同时，末日病毒疫情似乎得到了控制。在每日的死亡人数攀升到一千人的惊人数字之后，每日的死亡数字开始稳步下降。舆论乐观的期待死亡人数将最终定格在0上。这符合历次疫情的走向——不管再艰难，但人类终究会战胜每次疫情顽强的活下去！公众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幻觉，就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用美好的幻想将人类一步步引入死亡的陷阱。可是这种希望对于绝望之中的人来说太重要了！甚至就连几位诺贝尔奖得主也沉迷到这种幻境中，认为末日病毒已经得到了“控制”。所有人都在发表乐观言论的同时，末日时钟的指针正在加速拨向象征着虚无的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