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寂家两兄长

                燕离歌那个时候心中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庆幸还是愧疚,庆幸的自然是流苏即便是到这个时候也舍不得杀了他,可见他在她心中到底还是有着极高的分量的。然而,即便是流苏愿意饶恕了他,可是那寂家满门被抄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流苏不杀他,他也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流苏。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流苏虽然不曾用长箭亲手杀了他,却是提剑自刎,万分决然的将那锋利剑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此后,流苏再次陷入昏厥不醒的状态之中,他遍寻天下神医,更是毫无节制的求取了数不尽的珍贵药品,总算是替流苏保下了一命,然而却没有想到,醒来的流苏竟然是丧失了所有的记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对于寂流苏失忆的这件事情,燕离歌心中其实是有些庆幸的。因为他知流苏对于寂家满门被抄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释怀了的,哪怕是她心中知晓自己也是为了救下她的性命才会如此做法,但是也绝对是对他起了杀戮之意和怨恨之心的,如此一来,流苏也根本不可能全心接受了他,更不会听他的话,乖乖休养好身子,暂时隐姓埋名的由他护着她。依着流苏那好强至极又刚烈无比的性子,也是决然不会看着寂家无缘无故被满门抄斩的事情如此轻易就翻了篇的,即便是流苏武功全失,她也必然是会想着其他的办法,从而替寂家满门报了这个血海深仇的。可若是这样,流苏便会重新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甚至是再次激起父皇的杀心也不一定,夜里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想着自己能够早些登基为帝,能够将流苏安然护着再也无人可欺。而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流苏还是对于寂家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他便听流苏之言,寂家满门重新平反正名便是,如此一来,流苏也算是能够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如此一来,燕离歌对于“寂流苏”失忆一事,从最初的诧异之后,便是很快就接受了下来。本来燕离歌是打算将流苏改名换姓之后带在身边的,只可惜即便是流苏失忆,但是对于她那些的平日里的爱好习惯,却是丝毫没有改变,失了忆的流苏依旧是喜欢穿着鲜艳如血色的红衣,美得极为张扬,而且丝毫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容之上做了任何手脚。而所有人若是见着这么一位身穿着艳丽红服,面容绝艳又张扬的女子,自然是会第一时间想起当初的北燕女相。而百姓若知女相未死的消息,必然也是会闹腾出一番大事儿来,只怕不仅是会极力让北燕朝廷请她回归政局,更是会将,寂家满门抄斩的事情重新搬了出来,若当真事闹得如此之大,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的话,可不就是在逼着北燕皇帝亲手将流苏赶尽杀绝吗?燕离歌考虑到这一点,也是不得不放弃了将流苏带在身边的想法,再加上流苏本来就是花了众多珍贵药材捡回来的一条命,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因为他服用了过多的药物,这些药物的隐患也是逐渐爆发出来。流苏的身子从那之后便是极为虚弱,他四处寻来的得道医者,都说流苏需要静养,不宜在这繁华喧嚷的帝都之中过多停留。因为这种种原因,燕离歌想要将流苏留在身边的念头,最终还是为此而打消了,并且听从那些医者的吩咐,准备将他送往帝都之外进行清修。燕离歌挑来挑去,最终选定了一个离北燕帝都距离不近不远的云和寺庙,先前燕卫队的人便是从那边训练出来的,对那地方也算是极为熟悉,再加上是一个香火并不算很好的寺庙,常年清修,也不会扰了流苏的清净。如此一来,这地方倒是成了燕离歌眼中的一个绝佳好去处。一方面是为了掩埋住“流苏”的身份,另一方面,他也是害怕他若是再换他熟悉的“流苏”这个称呼,会重新唤醒了流苏自己的记忆,让她在自己尚未来得及登基为帝,完全能够护得住她的时候,又重新生出恨意。如此一来,燕离歌便是替她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去掉了流苏的流字,该称呼她叫苏苏,然后从帝都之中暗中将人亲自送到了云和寺庙中来,再派了一百燕卫队的人在此进行看护。如此一来,流苏也算是有了静养之地,而他也能够全心全意的当好他的北燕太子,从而去谋求至尊无上的那个皇位。本来依着燕离歌的心思,是准备一月便去这云和寺庙一趟的,奈何这地方的确是有些偏远,虽然旁人帝都之人都找不到,但是他自己来回一趟也有些麻烦。更重要的是,北燕皇帝那边一直盯着注意着他的动静,燕离歌也是不敢让北燕皇帝知晓了,他并没有朝流苏给隐姓埋名放归出去,而是将寂流苏护在了云和寺庙之中进行静养,只怕北燕皇帝不仅是会觉得他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费神太过无道,更是不会轻易饶了流苏。考虑到这诸多问题,燕离歌也不得不将计划之中的一个月探望一次的事情耽误了下来,后面因为他得了北燕皇帝的青睐和重视,身上诸事也是越发繁多,更是发展成了极长时间才能见上一次的事情。就比如如今他们这一次见面,距离上一次的时间,其实已经隔了整整半年了。……燕离歌来到此处,这才不过一盏茶的时辰罢了,便是一直在发愣,言语更是少的可怜,那床榻之上的女子面容之上也是带了几分不豫之色,慢慢的皱起了眉头,颇有几分不满的朝着燕离歌道。“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可说,那苏苏还请殿下先行出去,待苏苏更衣洗漱之后,再去院落之中与殿下细谈。”这便是明目张胆的赶他这个太子殿下走了,燕离歌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眼前的“流苏”当真是从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起床换身衣裳,反而是被他堵在这床榻一角已经极长的时间了。流苏先前之所以再见着,她在床榻之前的时候只是稍一脸红便立马恢复了正常,燕离歌其实是知晓原因的,因为流苏至少性子便是有些欢脱好动,是个行事洒脱不羁的小丫头,而这小丫头,自小便是经常跟着寂家的两位兄长,身穿着男装四处晃哒的。而寂流苏的这两位兄长,其实也是极有意思的两兄弟,两个人对这个寂流苏这个妹妹分外看重,光是从他们二人自小便带着流苏那个小丫头,身穿男装街上街下的跑着,被寂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知晓责罚之后也是一再包揽罪责便可依稀窥见一二了。而弟家的两位兄长如此疼爱流苏这个妹妹,心中自然也是生怕自家妹妹多了一些女子意识,害怕寂流苏过早的情窦初开,会让自家妹妹不知道哪个混小子给骗走了。这是因为这样一个古怪思想,寂家的两个兄长更是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流苏,说但凡优秀男子,爱慕的都是一些温柔娴淑的淑女人物,说流苏这丫头既不温柔也不娴淑,若当真遇见了有人替她表白心迹,万万不可轻易上当。有些这两位嫡亲的哥哥在寂流苏耳边如此而濡目染的熏陶着,流苏的自我意识也当真是一日一日被同化开来,认命的相信了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女子,也不可能轻易得了任何男子的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