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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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煤油灯。
红彤彤的小火炉。
在两人一问一答之后,房间变得寂静。
“灵姐,要不赶紧去休息了吧!”
马景澄打破了沉默。
两人都没提刚才的事情。
在齐灵看来,说什么明年给120分利,那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赚得到那么多。
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愿意买房子和车子的人,如果能够卖出去,那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卖不出去,她甚至都不敢想将面对的是什么结果。
“没事儿,我就在这里靠靠~”
齐灵顺着沙发靠了下来。
马景澄感觉自己也挺累,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各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马景澄就悄悄地离开了。
这种生活让他这个异世界穿过来的人绝望。
重复着收益极地的劳动:割猪草。
一头肉猪至少要喂大半年,每天喂两次,一顿要吃一碗苞谷面。
极其不划算。
忙活了半天才算有点时间歇息。
下午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
马景澄提着撮箕来到了河坝里。
河坝的田地里,沟壑纵横交错,里面有不少的泥鳅。
每当涨水之后,运气好,动作快,总能收获半撮箕的泥鳅。
在花镇,泥鳅被叫做缸鳅,没人知道为什么。
每天,总有一大堆人提着撮箕来捞,大多都是十五六岁以下。
将撮箕放在田沟较窄处,用一根木棍从另一头驱赶,然后抬起撮箕,收获多少看个人运气。
今天同样的。
人不少,放眼望去,整个田沟里都是人。
大家感兴趣的是泥鳅而不是鱼鳞闪着光的白色小鱼。
小鱼不能吃,泥鳅却可以直接烤着吃。
马景澄运气好,捞了小半桶,提着撮箕就到河边阴凉地休息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其实对在大城市呆惯了的人来说,如果没有村霸的骚扰,那还算不错。
不过对于马景澄来说,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想要出去闯荡一番。
所以对现在的生活提不起兴趣。
花镇。
一个攀州地界上比较偏远的村落。
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马景澄对面的那条山脉。
丹山!
整条山脉,延绵上百里,都是煤矿。
无数人在山下开了矿井,恰恰是开井的人太多,煤价上不去,又运不出去,大家也就没钱。
像刘东这样欠债的人,不计其数。
现在很多全部都在外面躲着呢。
谁敢回家?
刘东也欠债,去年欠得更多,好多人拿着刀上门。
和马景澄运煤出去,刚有点钱,全还人了。
剩下的这些人都不是亡命之徒,日子也还算过得下去,这他才敢回家。
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而且,这两年的煤价,每吨基本在25.67元左右,但开采平均成本却是21.38元,你挖少了都赚不到钱。
尽管村里低价将煤矿承包给了个人开采,但有多少是愿意的呢?
还不如烤烟赚钱。
烤烟,初烤,一百斤能卖300多块。
但是大多数人家没有烤烟房。
烤烟房也是一个巨大的成本。
刘东是最早干挖煤营生的人,别人还没动手,他就已经出煤了,只不过尽管他家地头的煤好,可煤矿不太好,是斜井,弄出来费劲。
之后,挖煤的人多了起来,大家都不赚钱,还得往里搭钱。
出人命,就会被家属将大门堵死,赔得倾家荡产。
刘东的矿井在他之前没有出事,可他的矿井,建造费用都比别人贵。
刘东前年开始盖新房,去年搬进去之后,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城里媳妇儿。
这让多少人眼红了。
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弄自己的煤矿。
结果是,留下对面山下那条路上一堆又一堆黑黝黝的东西,马景澄此刻坐在河边抬头就能看见。
全是煤,都不知道卖给谁。
听说能够拉出去买,村民一打听,一个东风车要三万块,拉出去的想法瞬间就熄火。
有人有胆子,决定拼一把,去银行一问,人家要贷款担保人。
最后也只能熄火。
花镇哪有那么多担保人。
而且大额贷款还得是攀州总行的担保人,就更没辙了。
中午的时候,马景澄去了一趟供销社,拿回一些报纸。
大概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在那个世界的时间线基本相同。
据那个名叫《红报》的报纸上刊登,中枢院分别于1月和4月两次下发‘红’字号文件,强调了要严厉打击经济犯罪。
马景澄从兜里掏出那几分报纸,靠着大树再次看了起来。
在这里,有两种文件非常重要,分别是‘红’字号红发,‘武’字号武发。
这两种文件有很大的学问。
如果是红发,比如今年两次红发文件,其主要偏管对全国工作部署、宏观政策和重要事项等宏观的事情。
主要是政策的调整,具体的工作会交给下面的境州来做。
大方向是这样,但是具体的执行,看各个地方的领导来办。
仔仔细细研究之后,马景澄能够断定,在沿海地区,下面的人基本上会睁一眼闭一眼努力发展。
而在这攀州就不太好说了。
马景澄对攀州的了解,仅仅知道这是一个自治的地方。
主要还是受限于信息的流通。
不过,那姓黄的一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从中午她阻止其拿报纸,马景澄就有了预料。
齐灵家头上的暴风雨还没有散开。
或许,真正的暴风雨才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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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景澄扭头,背后的放马场,一群人正朝着他走来。
“大才子,还看报纸?”
一个男生在走近他之后面露不善。
后面一个个子比较矮的则一石头打了过来。
马景澄看着被小石头打了一个洞的报纸,抬起头:“你们想做什么?”
男生是那天在齐灵家院子见到的那个帮助买肉的人。
“昨晚上和齐灵吖个婊子上床了没?”
这个表面看起来很顺眼的男生死死地盯着马景澄。
“嘴巴放干净点…”
马景澄话音刚落。
身后的小个子一脚就踹了过来,“你在跟几把哪个说话?”
马景澄身后是河,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小个子上下打量着马景澄,拉下自己的裤子,拍着屁股扭头:“你不服气安,来咬我屁股嘛!”
“哈哈哈哈~”
祝江冷哼一声:“你看他敢不?”
马景澄任由报纸落在水里朝着远处漂去,目光穿过眼前的人,一百多米处,有几个大人正盯着这里,其中有一个老头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过来;
“小文儿,干给他吃起嘛!”
马景澄皱眉。
这就是花镇现状。
那个说话的老头是祝江的爷爷。
“做人不要这么嚣张。”
马景澄爬了起来。
“他想还手!”其中一个叫了起来,“文哥,干他!”
“你想还手安?”
说着,祝江直接就朝着马景澄一脚。
“我给过你们机会~”马景澄咬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说道。
“狗日嘞,你再说一句..”
祝家兄弟中的一个,一边骂一边弯腰捡石头。
远处青年:“要球不得哦,不叫一下,他们要打死人嘞!”
祝家老头子:“打死算求咯,怕什么!”
驾!
在那人举起石头走过来的时候,一声大喊声响起。
马景澄想:这他妈是什么狗血剧情,还有人在关键时候来救人?
当然马景澄怎么会让姓祝的砸到自己,他敢过来,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他。
驾~
驭马声再次响起。
踢踏踢踏~
啪~!
鞭子抽得空气炸响。
看着马蹄高高地提起,又落下。
要不是祝家那七八个人闪得快,直接踏碎。
姓祝的老头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就大骂:
“姓张嘞,你个绝杂种,要是伤到他们其中一个人,老子今天不把你葬在这沟里,老子不姓祝~”
“驾~”
高大的少年再次拍这马屁股,健硕的骏马直接蹿了出去,吓得那拿石头的小子直接哭起来大叫:“爷爷救我~”
“沃日你家吗~”
姓祝的老头看见自己孙子被欺负,直接骂了起来。
“老狗~日嘞,你来咬我球嘛!”
高大的少年勒马丝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
姓祝的老头被他这么骂,气得不行。
他身边的年轻人听见祝老头被骂也开始威胁和辱骂少年。
“想打架安过来嘛,哪个怕哪个,刚跟周起飞吖个尸儿打过一架,不怕死嘞过来!”
少年一股子猛劲儿。
马景澄是有点羡慕高大少年的,能够这么直接地正面硬刚,但这不是事他的行事风格。
可能是,尽管身体不再是自己的那个身体,但脑子和思维还停留在那个所谓文明有礼的世界。
“走!”
少年张苍云见姓祝的那老头捡着石头往这边走,伸手拉起马景澄。
两少年骑着马一溜烟消失在河边。
马景澄不得不感叹,张苍云骑马的技术是真的好,马景澄提着桶,里面的泥鳅都没被颠簸出来。
两人的后面则是一群邪恶年轻人捡起是石头边骂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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