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苞谷地里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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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种事情,在非常时期,没有什么争议。
在小镇,往往家里来了客人,主人会将自己的床让给客人来休息,自己要么上亲戚家,要么在堂屋打地铺,客人为主,没有什么奇怪的。
而此刻,这群人之所以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主要还是齐灵这个人。
外面就有不少的妇女,别看她们满脸皱纹,身材臃肿,实际上也不过才二十多到三十岁。
小镇的人打探过,不知从哪儿得知齐灵是属猴的,故而推出其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可和小镇的女子一比较,那是天差地别,小镇女人在这群青年眼中变得又丑又土,齐灵则像是天上来的仙女,人间贵妇,让人心潮动荡。
“灵姐,我还是回家睡吧。”
马景澄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说道:
“奶奶还需要我去帮衬一下,我中午再过来好了!”
齐灵也注意到了别人的过度反应,只得同意:“那好吧,路上慢点!”
“那我走了。”
马景澄从齐灵家离开,顺着那长满花草的羊肠小道,往家走,早晨露水很重,到家时,破了一层的布鞋已经湿透了。
老人家起得很早,马景澄刚到,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了?”
老人手扶着大门,慢慢跨出门槛。
“嗯!”
马景澄赶紧推开另一扇门,走进去,端起放在地上的夜壶,“昨天守了一个晚上,先回来睡一觉。”
“奶,你做啥子?”马景澄倒掉夜壶之后扭头问道。
“我到地里割一把猪草喂猪……”
老人家说着就要往地里走。
这时马景澄才想起自己还喂着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猪,老人家每天拿个小盆在灶上煮上一锅猪食去喂。
“我去割~”马景澄赶紧从堂屋拿出一个竹兜兜。
“你克睡啊,我又走不远。”
老人家依旧想要自己去地里割猪草。
在花镇,每家每户地里都有专门喂猪的猪草,是不允许别人割的,马景澄家芝麻地里也是一样,齐刷刷地猪草和芝麻一样高,专门留着喂猪的。
这种猪草,一般是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去割,以备不时之需,平常都到河边田地里去割。
“奶,你休息我去~”
马景澄说着就往河边走,“我一哈哈就回来咯。”
老实说,马景澄是有些害怕的。
他这个现代人怕蛇怕得要命,他只能安慰自己:早上不会有虫蛇出没!
割猪草也有讲究,昨天割过的地方,今天就不能再去,要等个四五天,阴暗潮湿的地方猪草最多,土地肥沃的地方猪草最嫩,河滩遭水的地方猪草最劲道……
马景澄沿着小道慢慢地往前走,一阵轻微地喘息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有人钻苞谷地,种田?”
马景澄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处带刺的植物,有人开始小声说话:
“优优,你放心,只要得到东风车,我一定不会忘了你嘞……”
“我可…跟你…说,文件已经下来…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能亏待我…”
……
马景澄听这声音稍微有点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只能屏住气悄悄往后退去。
他能确定,可能是由于小河沟的水流声,这两人选的这个地方,导致自己的脚步声没惊动两人。
还是赶快离开微妙,这种事,最尴尬的不是当事人,而是撞见的那个人。
马景澄佝偻着,开始在苞谷林里一点一点割猪草。
半个多小时后,割了一兜兜,才绕路往家走。
“真晦气!”
马景澄没想到这天刚刚亮,就有人在苞谷地里种田……
马景澄将猪草放在堂屋走进耳门,老人家正拿着小撮箕往外走。
“奶,你要咋子?”
“我克弄点包谷胡来发火…”
马景澄伸长脖子朝着小火炉看了一眼,完全没了火星子。
“给我!”
马景澄接过斑竹编制的精致撮箕,走到堂屋,缓缓爬上楼梯,在木制的楼板上弄了一撮箕苞谷芯。
又从外面弄了一点杉树枝,用洋火点燃,将包谷胡放在上面。
随后才从堂屋里弄了点无烟煤放在上面。
老人家闲不住,又开始弄起了灶上的铁锅,说要煮猪食。
在小镇上,有时候,人可以不吃,但是猪不能不喂。
人一顿不吃可以,猪一顿不喂都不行,除非实在没办法。
马景澄人感觉不到困,可是眼皮子不这么觉得,一直往下盖,就像曾经上课一样。
没办法,他还得将猪食砍好。
走进堂屋,用木板垫着,从竹兜里拿出新鲜的猪草,握着砍刀,将其细细砍碎,然后抬到耳屋里,放入装水的大铁锅,用塑料膜盖在上面。
忙完之后,马景澄又从外满弄了几根大木头,用来煮猪食,这才打着哈欠说:“奶,我睡一会!”
“睡嘛!”
不知过了多久,马景澄一下子爬了起来。
赶忙跑进厕所。
不可置信。
居然梦到和齐灵种田。
连卫生纸都没有,这就让马景澄觉得很淦。
马景澄从厕所出来之后,瞬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虽然有一颗司空见惯的心,但身体却还是青少年……
难道潜意识里对这个不像妇女的寡妇有非分之想?
马景澄摇摇头。
随即看见了自己奶奶正在锁大门。
“奶,你走哪克?”
马景澄不解地问。
“我去刘家看一哈~”
老人停下动作。
马景澄快速走上前,将锁锁好,要是扔在门槛后面的门缝里。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这个老人到刘东家那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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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的老人十分看重自己的后事,也十分担忧无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所以常常会看到,有人家办白事儿的时候,老人比办喜事儿的时候多,他们统一的思想是,别人家办事的时候自己要到,不然自己死了就没人来了。
就是这种思想,驱使着老人们无论多大年龄,都要去坐一坐,即刻在骨子里的:人要到!
仿佛就是,人到了,情和礼就到了。
马景澄扶着老人家缓缓地朝着路东家走去。
一路上熟悉地人劝她:“这么大嘞年纪了,娃娃去就可以了嘛!”
老人家总会说:“不行嘞!”
走了好久,才到刘东家院子。
远远,马景澄就见昨晚窝在墙角那老头儿走了过来。
老人家停下脚步,用拐杖拄着,等老头儿走近了,才说:“这是你家二舅爷爷,你不知道蛮?”
“二舅爷爷!”马景澄赶紧叫了一声。
“姐,你这大年纪了,就不消来了嘛。”
老头儿伸手,“来我扶你一把!”
“这小澄,不会叫人嘞嘛……”老人家调侃着说,“这就是我后家嘞亲戚..”
“我家那个小雨也是……”
大人们似乎都这样,只要别人说他家后辈的不好,这边也会跟着打圆场,说自己后辈的不好,其实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这时,马景澄才想起来,原来这就算是奶奶口中的二舅爷爷。
他还一直认为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想到是奶奶这边的亲戚,那辈分可就有点远了。
而且经常听自己奶奶说起这个人,马景澄也算是耳熟能详了。
似乎小镇的人都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人有点出气,总会拿出来反复的说道或者教育后辈。
据自己奶奶讲,这个二舅爷爷曾经打过仗,还在镇上干了很多年,不过很奇怪的是,别人在镇上任职家里都富裕了起来,唯独这个人,除了分配的那一套房,几乎啥也没有。
所以别人对这个二舅爷爷的评价就是一个字:憨!
想起这些,看着老人的背影,马景澄倒是不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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