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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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中居然有文明的遗址。
不是废弃的破旧城市，而是宏伟壮阔、一阶一阶向上，像是某个东西攀登上苍之时修建的高塔。
是青黑色石块堆砌起来的巨大坟墓，坟墓如金字塔，足有数千米高。
它把巨大的阴影投下，落在群山之间。
这东西处在群山的深处，周围是死去多年却未腐化的干枯树林，腐朽的树皮上似乎有一张又一张令人作呕的怪异面孔。
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
青石高塔为阵眼，周边死木为阵基。
镇压、或者保护某个事物。
当西格蒙德找到此处的时候，王泽都有些惊讶。
四处可见眷族的尸体，血液渗入土地，显示一片骇人的黑红。
他们的血肉骨骼被挖掉，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人皮，被鼓入空气，直挺挺地飘浮在高塔的四周，数以千计，密密麻麻。
看来这里曾被考生发现，并被数个考生进行联合探索。
但他们的眷族在此处损失惨重，瞬间便超出了30％的界限，引来天路降下，随后被淘汰。
王泽看此处眷族的尸体，兽人、地精、鳄人......
不过五六种族，阵亡者却超出数千。
死伤......
不计其数。
“莫非这个世界也能让我找到一个上古遗迹？”
王泽没有失去警觉。
但确实有些许希望。
低级魔界也可能曾诞生过恐怖的诡异文明，说不定有些强大的力量被某种东西封存，一直留到了这个时代。
他让西格蒙德率领龙裔在这周边探索、搜寻。
夜色迷离。
但小位面是见不到星空的。
只有大到骇人的、满是伤疮的圆月高悬。
群山便在圆月的照耀下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在眼角的余光中成了形态各异的邪魅。
“这里不像是文明破灭之前留下火种的上古遗迹，污染源实在是太浓郁了。”
王泽眉头微皱。
一般位于低级魔界中的上古文明遗迹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魔物稀少、能够污染一切的信息素远不如外界浓郁，甚至偶尔还可以见到未被污染的生物。
可这里不像。
不仅仅不像，此处甚至比外界还要怪异，污染信息素密布每一寸空气之中，即使龙裔靠近都有些头晕目眩，有要发狂、堕落的迹象。
这也是王泽不愿意自己眷族靠近的原因。
很快，王泽注意到分散成几支小队的龙裔的动向。
这里几乎是群山的中央，他们便在那些山脉上、峰峦中行走。
看不到魔物。
只有呼啸的风声。
狂风似乎沿着山脊向上，全部刮向了群上的上空。
等等，风？
王泽若有所思。
他去感受那些被掀起的狂风，如刀刃般锋利的罡风在他的神识化身表面切割，不能造成丝毫伤害。
果然，风中的污染源......
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些蕴含着整个世界污染源的风被送上群上的高空，然后汇聚到中央，并最终落到这高塔的顶端。
然后就此消失不见。
它居然在使用某种力量抵消掉影响这世界的污染。
虽然速度缓慢，但万年后、十万年后，总有一天，整个位面的污染都会被全部清楚，届时，这世界又会重新回到混沌一片的原始纪元，从最初的、最简单的生命开始重新发展，直到最后重新生长出下一个文明来。
王泽暗自心惊。
这就是......这个世界曾存在过的文明所留下的最后一点馈赠吗？
对这整个世界的馈赠。
难怪，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现魔物的数量相对稀少，甚至很难见到聚集在一起的、数量庞大的魔物聚落。
原来是这无数年来，全世界的污染源都在被这座高塔所吸收、净化。
由此可以看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文明曾一度发展到非常伟大的程度，如果不是世界能级的限制，他们说不定能最终诞生出神明并跻身无尽诸天强横世界之中。
可惜了。
天魔界的侵蚀可以阻挡，但绝非低级位面可为。
只有真正拥有半神甚至真神的世界才能把那些渗透进世界壁垒之内的污染源使用神火焚烧殆尽。
也不知道这座高塔的原理是什么，居然可以模拟神火净化一切的特性，去抵消掉污染源。
而且看这遗址伫立于此，至少数千年，早该没了任何守护者的存在，哪怕那些玄幻文明之中最常见的傀儡，也早该在时间的侵蚀之下变成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
可那些眷族又是如何死去的？
王泽百思不得其解。
“西格蒙德，你且单独前去探查一番。”
他于是给西格蒙德下达神谕。
相比让所有龙裔前往高塔这样不明智的决定，王泽还是觉得西格蒙德单独勘探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要知道，作为史诗品质的真名英雄，西格蒙德本身就可以比拟传奇品质的普通英雄级单位。
他如今七级的境界至少可以和十级的普通生物进行生死搏杀。
而这样的低级位面之中，十级魔物就已经是顶级，史诗更是百里无一，总不至于这高塔内就有一只十级守护者吧。
西格蒙德于是脱离队伍，向着那高塔前进。
他浑身肌肉紧绷，有若隐若现的金色鳞片在皮肤下浮出。
就在他跨入那些死木森林之中的瞬间......
高塔的数千上万层台阶上，每一阶都出现了整整一排黑色模糊的身影。
东南端，拉冬舒展自己的诡神之巢。
穿越一望无际的荒漠之后，眼前居然是一座仿佛由血肉堆砌起来的巨大迷宫。
迷宫的组成墙体高达百米，厚重无比，整体呈现猩红的血肉感，表面有筋膜、血肉在蠕动，还有数不清的被割裂的五官乱七八糟地缝合在上面。
整个建筑群向更南端延伸，一望无际。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动物。
拉冬之巢裹挟阴霾与灰色的迷雾出现在这迷宫的正前方。
黑云压城城欲摧。
十一只体型硕大的畸变赫拉克勒斯缓慢地从阴霾中挤出来，身上挂着撕裂的血肉。
【我，我嗅到了......】
是拉冬身上的面孔在低声嘶鸣。
祂嗅到了那只十级魔物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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