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这算是……承认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身份了吧?嗯,很好,很有“自知之明”。他很喜欢。白安白了顾枭寒一眼,笑个毛线笑,然后便扶着乔云往屋里走。“是吗?”路月阴恻恻地声音传来,“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是不是准备把你的姘头也一并带过来入住啊?”白安回头,今天黛鹤在酒吧那么一闹,路月又在场,没可能不知道的。他忍着痛上前两步,怨恨凶狠地目光落在白安脸上,像是要把白安的脸撕烂一样:“白安,顾枭寒知道你有那么多女朋友吗?”“我知道。”顾枭寒笑声道,“她们如果要来,我家还有很客房。”“顾枭寒!”路月彻底崩溃了,绝望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显得狼狈又落魄,还有歇斯底里地疯狂。顾枭寒却依旧只是平静道:“路月,你应该要明白的一件事情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与白安更无关。就像白安说的,将自己的痛苦施加在他人身上,并不会让你的内心获得平静。除了真凶,没有任何人有义务要为你的苦难负责,乔云也是。”“说了那么多。”路月怆然悲笑,“你不就是想说,你抛下我并不是过错吗?是理直气壮,是顺理成章,是我活该。白安如果真的有那么好,你真的那么相信他,不怕他离开,不怕他看不起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路月冷笑着,突然高声喊出:“你害怕让他知道你其实是个……”“闭嘴!”顾枭寒猛地一把揪住路月的衣领,低声止住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你看,其实我挺能正视自己的身份的,你呢?”“是个什么?”白安望着路月,神色很平淡,无波无澜,“是个什么都不要紧,他是顾枭寒就行了。”路月推开顾枭寒的手,看着白安,一边怪笑一边后退,走一步说一句:“白安,你会后悔的,有你哭的那天。”“我等着,我等着那天,看你哭着跑出这里,哭着丢掉你所谓的主人身份,哭着变成下一个我。”“我会睁大了眼睛等着看!相信我,不会太久的。”路月开着车,又混乱地撞着撞出了顾枭寒的家,他泄恨一般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撞得粉碎,就像是撞碎白安与顾枭寒之间的关系。顾枭寒的脸色变得很差,差得不能看。“白安,别信他说的。”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当然不信了,我怎么会信外人的话而不相信你?”白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顾枭寒给自己的信任那么多,自己信他,才是应该。再说了,顾枭寒能有多坏,再坏坏得过自己这个坏事做绝的雇佣兵?路月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可顾枭寒脸上的笑容太勉强,眼底的慌乱是真的。只是那时候白安正扶着昏过去了的乔云往屋里走,没有看见。白安那句“相信”,给了顾枭寒很多底气,他看着白安扶着乔云走进家门的背影,莫名觉得,无比地熨贴温暖,白安走进去的,是他认可的“家”。那些心底的兵荒马乱,突然就宁静。有白安,就很好了。他的名字真的没有取错,叫人安心。但他忽略了白安的姓。白安将乔云放倒在沙发上,白安自己坐在一边,咬了一根糖果,看着她脸上的红肿巴掌印,还有凌乱的衣衫和头发。越看,越生气。怎么看,怎么生气。莫名其妙地,生闷气。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蠢的女人?还真是受虐受上瘾了?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她自己都不求自救,自己手贱不成?平白受了路月好一顿怼,搞得顾枭寒还不痛快!越想越生气,白安咬着糖果气得把身子都扭到一边去,懒得看乔云。顾枭寒合上门,把路月关在外面。又叫了两个女佣过来,把乔云扶进客房休息,顺便清理了一下乔云脸上脏兮兮的妆容和衣服,再给她上些药,好说是女孩子家家的,脸上要是破了相留了疤就不好了。安排下去这些后,他才负手低腰歪头笑,瞧着白安,直勾勾地瞧:“女主人?”“口误。”白安懒得看他,把头转到一边去。顾枭寒挪了步子走过来,还是对着她:“你终于把这里当家了吗?”“你差不多得了啊?”“看来偶尔找路月过来闹一闹,也挺好的。”“顾枭寒!”“去睡吧,你那一手刀下去,她不到明天是醒不了了。”顾枭寒揉了揉白安气得都要炸起来的头发,顺顺毛,“我可以把她送出国,如果她愿意的话。”“你突然发善心了?”“谁让我爱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呢?”……“顾枭寒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这么恶心,我听着瘆得慌!”突然顾枭寒像是恍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奇怪道:“说起来,我前几天见了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他在星月咖啡馆里听到了某个人跟路月说,我床上功夫特别好,让他欲仙欲死,我怎么不知道,我曾经让谁欲仙欲死过?”白安往后缩了缩。这是谁这么大嘴巴!传这种话!那是为了气路月才说的啊!“还是说,有人在床上等着我?”“顾枭寒!”白安跳起来站在沙发上,离顾枭寒远一些,糖果指着他像是威胁:“那是误会!”“我那位朋友告诉我,某个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是相当笃定。”顾枭寒其实已经忍笑忍得极其辛苦了,他看着白安现在这一副吓惨了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跟路月拍着桌子不怕羞地说出这些话。那天于昭良把这些话转述给自己,向自己求证的时候,他差点笑得前俯后仰,然后,果断承认!虽然吧……他并未真的做到让白安“欲仙欲死”。不过,事后补上,也是可以的嘛。“顾……顾枭寒……”“白安,今天晚上,我睡你房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