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疏远这个样子,顾夫人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看着昔日自己疼爱的儿子,引以为傲的儿子和自己形同陌路的样子,就觉得心里难受的紧,然而今天的顾夫人就像是非要和顾疏远过不去一样,趁着顾疏远的身影还没有消失之际,大吼着:“顾疏远,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你不心疼辰辰,我心疼行了吧,若是存希在,怎么会由着你这样对辰辰?顾疏远,你会不会疼儿子?”顾疏远离去的脚步一顿,身子僵了僵,什么话都没有说的,直接踏步离去,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话都没有反驳给顾夫人,就这样踩着那些许沉重僵硬的步子,消失在了二楼的转角。客厅里面,气氛因为顾夫人的话,都压抑着,管家连同佣人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殃及池鱼,这一年来,在西山苑最提及不得的就是莫存希三个字,新来的佣人不知道,可是他们这些在西山苑里面待了一年多的人都知道。西山苑里面的顾先生有位顾太太,也和先生一样,同是军人,一年前,外出执行任务,一年了,都没有再回来过。自后,顾先生的性情变得越发的冷酷和难以捉摸,常常坐在书房,看着自己的手机,一看就是很久,甚至有的时候,看着小少爷,一看也是许久,那眼神和那神情都是他们未曾见过的温柔和深情。他们曾暗地里猜测过,是不是太太已经死了,牺牲在了执行任务的途中,可是也没有见到先生举办葬礼啊,也没有见到有军队的人前来说,所以这样的想法,一出便直接被否定了。而这一年来,顾先生时常将西山苑的大门大开着,然而来访者,无论是谁,都全部被挡在了门外,统统不得进西山苑,顾夫人也还是最后搬出了逝世的顾父,才得以进入的西山苑。不接待来客,西山苑的大门又常开着,所以一度人又在猜测,顾先生其实是一直在等一个人,在等顾太太回来,然而一年了,却始终不见任何那位顾太太的任何身影。顾夫人看着顾疏远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泪眼婆娑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久久都没有说话,似在悔恨,又似在愧疚,直到莫夕辰从外面结束了自己今天的长跑任务回来,才打破了这一室的压抑气氛。看见自己小孙子那被冻的通红的脸,顾夫人心难受的不得了,一脸心疼的拉着莫夕辰那冻的红红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面,摩擦着,“奶奶的小心肝儿,怎么都冻成这样了,怎么都冻成这样了?”那一脸的心疼。楼上书房,顾疏远坐在那软绵的椅子里面,怔怔的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眼神变得那样的深情和温和,隔着屏幕,指尖落在屏幕上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上,心难受的紧,整个胸腔都变得窒息的难受。指尖一寸一寸的落在那人的眉眼间,落在那人高挺的鼻梁和嘴上,一寸一寸的,动作那样的温柔又小心翼翼,似乎在触摸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儿一样。一年了,莫莫,一年了,你还不回来吗?都已经一年了,你还是不肯回来吗?辰辰都已经长高了不少了,你还是不肯回来吗?七个月前,那边传来消息,莫存希曾在的驻守部队进行了大规模恐怖分子清扫活动,那场搏斗据说很惨烈,他忐忑不安的坐在江城,听着那传来的一波又一波汇报,那血淋淋的过程都在昭示着那场战争的鲜血淋漓和千难万险。后来他听说了那场清扫活动最后取得圆满的胜利,只是司南在那场斗争中受了伤,被从部队紧急转移到了江城的总队医院,他曾经去探望过,可是终没能见到莫存希,在医院,他张口想问司南关于莫存希。可是结果不出意料的被司南嘲讽一番之后,仍旧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而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过去,关于莫存希传回江城的消息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已经逐渐没有了。而上面面对那边四连驻守部队传来的消息,也是官方的不能再官方了。他曾想偷偷的去看,然而一切都安排好了,却又终是被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妥妥的打回原形。整整一年了,莫莫,李政被判了死刑,离去都已经是六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你不回来看看吗?你不牵挂我,也得看看辰辰啊,那个臭小子老在深夜拿着你的照片偷偷的抹眼泪,莫莫,你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再多温柔的低语,在此刻面对那空荡荡的房间和没有那人气息的屋子里,都显得格外无力和难受。而今,至过去,莫存希已经从江城离开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