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剑和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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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伤心吗？”
余辉之下，顾旭明的神色未见变动。
但周凝曼却是头一次听到顾旭明对两人感情线的唯一回应。
“我……”周凝曼说了一个字，不知道怎么接后续，只好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我看到我的剑。”
顾旭明早已明白她的心意，在方才，又明白她的剑，知道她苦恼什么。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顾旭明接着问道，“日升月落，天地大劫，难道还赢不了心中的情和爱吗！”
他说的很委婉，不知道周凝曼能不能听懂，只是话到这头已经尽了，不可能讲得更清楚。
双方两两相望，眼神看似平静，又看似有万种情绪在传递。
周凝曼握紧了手中剑，怅然若失。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走得更远。”她慢慢说道，声音轻得只有顾旭明听得到。
见她表态，顾旭明转过身，在前面带路往回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柳城。
顾旭明望向城门，心中知道，建城的时机已经到了。连怪物都已经开始想要建城，是时候以金山地下世界为中心，建一座新城了。
“走吧。”他重复了一句。
“好。”周凝曼望向他回答道。
顾旭明捉住她的手，带着一起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柳城的天空。
回到金山之后，顾旭明首先召集了所有的名义上的名下剑徒和几十位新提拔上来的管理者。
会议之前，顾旭明先是解释了柳城发生的事情。众人的重点听在周凝曼突破大境界，达到了天道剑客的实力，成为地下世界的第二高手的事情，却对死去的十名灵运剑手无动于衷。
周凝曼看在眼里，不由对顾旭明之前说的话格外领悟了几分。
世界进入动荡半年的光景，觉悟高的人都转换观念了，再没有文明社会时候人命至上的观念。
揭开这事，才是主题。顾旭明提出的第一点是以金山地下世界为中心开始建城。
问题提出后，便有人问，为什么不直接收复现有的城市。这时候，想要夺回一座城市并不困难吧。
顾旭明的回答非常干脆：“原因很多，但我不想解释，这事就这么定吧。”
众人皆无语，但顾旭明确实有任性耍横的绝对资本，在这里属于说一不二的存在。他们能腹诽的也只有既然你决心那么大，又何必加上商量两个字，不是存心让人难堪的吗。
不管心中有没有埋怨，既然顾旭明强力推广，做为下属的他们自然只能竭尽全力配合。
他们便开始商量起来该如何以金山地下世界为中心点，建立一座非临时的足够长时间使用的大标准型新型末日城市。
既然下定决心要建，前期的规划绝对重要，水、电、网络要考虑，安全更要考虑。
因为立场不同，每个人还有各自的小心思。说着讨论着，事态开始热烈。
热烈之后，又开始有些失控，互相挣着眼睛发红，嘴巴呼气，看架势要不是因为顾旭明在场，他们怕是要上演全武行。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立场说话，否则就是失职。
争吵的都是这些管理，顾旭明表达了必须以金山世界为中心的要求后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那里，眼睛眯着，别人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周凝曼、韦良意、温宁宁、孙从安、阿深、陈家三姐妹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像吉祥物那样坐在那。
说起来，现在在吵的那些管理者都是他们的下属。
从管理平面图上看，顾旭明领导他们八个人，他们八个人则各自领导一部分职能。但在实际的情况中，因为顾旭明的以身作则，八人平时采用的都是无为而治的方法。只有针对剑手的切身事件，才会下场管理。
这也导致，八人和下属的管理者们规则和事实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正常的运行中，反而更像是双轨制。剑道的归他们管，世俗的管理归那些管理团队管理。
就目前来说，算是比较合适且优秀的制度。因为剑手是需要大量时间练的，如果消耗在日常的管理岗位上，绝对是没办法赶上平均制度。
他们当然不知道，从未来穿越过来的顾旭明知道什么样的组织架构才最合适的，所以一直在若有若无地引导，造成了今天事实上的组织结构。
剑的事情归剑管，人的事情归人管。
等这些管理者吵出方案，八人拿着各自下属的文件查看，再简单互相讨论。有需要修改、删除、新增的直接处理，最后再递给顾旭明签字。
这套流程大家走的都很顺，这次亦无例外。
顾旭明基本不在意怎么做一个事情的细节，只要大局没有偏，结果不出问题，他都不会计较。
对那些纯粹的管理者而言，这也是个超级合适的势力首领。
想要新建一座城市，材料和人才都缺一不可，工程量相当地大。顾旭明做好指示之后，又同意了第一批意见稿。整个金山地下世界，便以此忙碌起来。
对顾旭明没直接占据现有城市的怨言倒是冒出来，不过都被按下去。
顾旭明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情注定没办法公之于众。
说出来，不仅容易引发更大的变化，更可悲的是估计还没多少人会相信。与此如此，还不如独断专横一次。
“有时候我也会被某些事情或者意志左右。”顾旭明回到住处，喃喃自语道，“这是因为，我的剑还藏在剑鞘里。无论是谁，尽管可以天天带着剑，却不能天天去挥剑啊。”
他对所有一切都看得明白，反而更感难受。
终究，他只是一个剑道上的求道者。不论感情、理性、现实，他都是需要与剑共生的关系。但如今时局，他不得不坐上最高管理者的位置，行使一些只有自己懂的命令。
顾旭明整理思路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有权限来这里的只有八位门下剑手，顾旭明倒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们之中还有谁会因为有什么不得不交谈的事情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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