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半路苏醒的刘光福和头破血流的刘光天送到医院,经过值班医生的详细检查,在确认了两人都没有受到明显的内伤之后,出于稳妥起见,周平安还是安排他两人入院观察一天再说。
交上医药费,办理完住院手续,又给两人买来晚饭,周平安这才离开。
等他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平安,你回来啦?”打周平安打招呼的是,正在西门岗值班的保卫老张。
老张听到大门外的动静后,连忙从警卫室里小跑着出来,一边给周平安拉开已经合上的大铁门,一边小声的给他通风报信,“刚刚杨书记打来电话,通知我们见到你之后,让你直接到小食堂找他。”
“哦,好的,谢谢张哥。”周平安开车进去的时候,顺手给老张扔过一包海滨,“给,张哥,晚上值班的时候提提神。”
“啊,平安······”等老张接稳香烟,想要客套客套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周平安已经开车远走了。
“唉,书记,厂子,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周平安一路小跑的进入小食堂之后,就对着饭桌旁,等候已久的领导们连连鞠躬道歉。
同时,从身旁的挎包里掏出一盒盒的大前门,一一分给在场的众人,“一人一包烟,算是我给大家赔礼了。”
“呵呵,周平安同志啊,你仅凭区区一包烟,就想取得我们的原谅啊?”轧钢厂的杨书记轻笑道,“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话语间,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显然这是跟周平安开玩笑呢,也算是帮周平安打圆场吧。
周平安对于杨书记的善意心知肚明,于是,笑着跟在场的领导们也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嘿嘿,书记的意思我懂。”
“不过啊,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用一包香烟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包。”
一边说着这个在后世里烂大街的梗,一边笑眯眯的给在场的领导们面前,又添了一盒海滨烟。
“哈哈哈哈”在场的几位领导,被周平安的急智和搞怪纷纷逗乐了,原本因为长时间等候而产生的那些小情绪,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啊,你,”被无辜牵连的杨书记,假装生气的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已经落座的周平安。
“唉,平安,跟我们说说,你这是忙什么大事儿去了,竟然让我们等了你一个小时?”坐在周平安顺身边的牛队长好奇的问道。
“害,还不是四合院里的事儿!”周平安随口抱怨了一句,但是想到刘海中的可恶,索性也借机给他在轧钢厂的领导们面前给他好好扬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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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不是回家了一趟吗?”周平安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于是继续说道,“出来的时候,车都没上呢,就被院里的两个邻居家的孩子给拦住了,一个头破血流,一个人事不省的,求我救命呢”
“卧槽!你们四合院这么乱吗?”闻听之后,其中一个的领导一脸惊诧的看着周平安问道
“不乱啊,自从我爸上任一大爷之后,我们院的风气好着呢”周平安立马反驳道,顺便也给周父扬扬名。“这两孩子不是因为打架受的伤,是被他们那个不着调的爹给打的。”
“刘主任,你们车间的刘海中,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三车间的车间主任说道,“额,你的意思,是他打的在家孩子?因为什么啊?下手这么狠?”
“哼,因为什么?”周平安一脸不屑的说道,“什么都不因为,打着玩呗!”
然后,周平安堂堂堂的就将刘海中的恶劣行径,在被引起好奇心的领导们面前,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抹了,别有深意的又说了一句,“就这么个满脑子封建残余的官迷、莽汉,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咱厂的一颗大炸弹呐!”
“······”
听完周平安的讲述之后,众人略一思索,也齐齐看向三车间的刘主任,眼睛里或带有同情,或带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不一而足。
“都看着我干嘛?我是他领导,又不是他老子”与之有瓜葛的刘主任被看恼了,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好了,好了,大家也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杨书记出来打圆场,“小刘,你也别生气,以后对这人多关注一下,别让他在厂里伤害到同事就好了。”
“另外,老付,你让保卫科的同志们,也在平时的巡逻过程中,也多注意下。”
“好好”,“对对对”主管保卫科的付主任和三车间的刘主任连连应道。
然后,众人之间的话题,很快就被转移到现在厂里职工的配给物资更应不足的问题上了。
这正应了古人的一句话:觥筹交错尽虚佞,推杯换盏无真衷。
其实,来这儿之前,周平安就已经猜出了,厂领导们这场宴请的真实目的,但是,事到临头,真正看到这些人的表演之后,周平安依旧还是觉的有些反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平安也算是看出这帮子人是什么品性了,大都是方正有余,圆滑不足,做事太过刻板与教条不说,还尽都是‘嘴上主义’的高手。
在李副主任被失踪之后,原本靠他来维系的一些关系,也都随之断掉了。原本与之交好的食品部门,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得到轧钢厂的善意回应之后,更是在随后的额定物资调整过程中对轧钢厂大下杀手。
新年一过,轧钢厂原本被砍了一半的物资数量,又被食品部门给削减了三分之一。这下子,别说是供应工人的晚饭了,就是必须保证的午饭,轧钢厂都开始捉襟见肘了。
而针对这种情况,杨书记和杨厂长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向上级部门求助,也不是想着想办法自救,而是先想到要开展所谓的思想动员大会,说白了,就是希望广大工人同志们,能体谅下上边的不易,牺牲自己顾全大局等等。
要说在这个时期吧,这种精神胜利法不是没有效果,但是,轧钢厂的工作毕竟是重体力劳动啊。你饭都吃不饱,还哪来的力气干活?况且,不少工人就指着能在轧钢厂里吃顿饱饭,好给家里人省下一口呢。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在厂里也要勒紧裤腰带?!老老!一些脾气暴躁的工人师傅们顿时不干了,如果不是保卫部门的全力保护,恐怕那时正在动员大会上康慨激昂的杨书记和杨厂长,能不能活着下台还是个事儿。
与其说是嘴上主义不奏效了,倒不如说工人师傅们已经看穿了两位杨姓大老的真正意图:不就是想借此时机在上级哪儿露露脸吗?!
原想着能在上级部门领导面前露个脸,却没想到把腚都露出来了。当两位杨姓大老厚着脸皮再到上级那里求助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食品物资调配的这盘棋上,已经没了轧钢厂的落子之处。
正所谓一步慢,步步慢。求助与上级失败之后,就连接下来的自救行动,也收效甚微。因为,四九城里的其他工厂单位,早就先他们一步开始行动了。
被工人师傅们,堵着门骂了一周之后,厂领导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在搞物资这块儿,他们真的比不上已经失踪了的李副主任。
于是,被排挤,受冷落了小半年的范主任、周平安等人,又成了厂领导们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香饽饽’!
范主任还好说,一纸调令,又重回三科科长之位,要求发挥自己的光与热。
而,寄予厚望的周平安这里,却让厂领导们碰了个大钉子。
因为,周平安直接把自己‘编外特情’的身份告知了杨书记,杨厂长。
呵呵,保密条例?周平安的保密的理解很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比如,他明晃晃的对杨书记、杨厂长说道,两位,我可把自己的身份和任务都告诉您二位领导了,要是我暴露了,你两就是最大嫌疑!
周平安的这番做派可把两位杨姓大老给恶心坏了,本来是以领导的身份对周平安‘劝服教育’,打着劝服不通,就调职、降职、将其打落尘埃。
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平安的身上竟然有多了一层‘虎皮’,甚至还是一层原本就摸不得,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虎皮。
就像明朝时期,国朝上下,谁人不对锦衣卫退避三舍啊。
这下好了,周平安的不按理出牌,直接把两位领导给拖下水了:国家安全大于一切啊。
于是,后勤特别事务科,真正意义上的成了周平安的自留地,别说后勤处了,就连厂长,也放弃了对他们的领导权。
既然放弃了对周平安的领导权,那再要请周平安帮忙处理轧钢厂的事务时,也就不能再像往常一样直接下达行政命令了。
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为什么杨书记会在周平安迟到一事,主动出面打圆场了吧?也知道,为什么要把关于物资调剂的公事放在酒桌上说了吧?
一切都是因为,周平安的身份又不一样了啊!
呵呵,王主任是说过周平安还在考察期,但是,外人可不知道啊。(记住本站网址: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