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菁打量他一眼,轻轻摇头。她实在没看出李飞羽有推衍天机的气息,往往推衍天机这种人与天地相合,而这种相合与武功修为所致的天人合一又不同。凭她敏锐的直觉,能够感觉到是不是推衍天机之辈。而李飞羽身上并没有这般感觉,所以不像懂天机推衍的。而且她生性多疑,从不会相信任何人,凡事怀疑,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李飞羽说得恳切,却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有什么宝物。李飞羽见她如此,笑道:“宋姑娘有些怀疑?”“说吧中,怎么回事?”宋菁蹙眉道。李飞羽道:“我有一物,能封住我修为,不为人所知。”他说着话从脖子上解下一块长命锁,然后笑眯眯的道:“现在如何?”长命锁一解下,他身上气势顿变,虚无缥缈的气息一下变得浓烈,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高深莫测,在她眼里宛如换了一个人。宋菁打量着那长命锁。李飞羽在她跟前晃了晃长命锁,笑道:“这是我无意中所得来的宝物,能镇压天机,旁人看不到我的命运,即使那些推衍天机的高手也无用。”“大慈恩寺的天眼通呢?”宋菁道。这长命锁看起来是白银所铸,通体雪白无瑕,雕有密密的花纹,中央写着一个奇异的字,她并不识得,但隐约觉得这个字不简单。她素来喜欢读书,喜欢学习,学识丰厚,对天下各种文字都识得,但这个字偏偏不认得,只是隐约有一点儿影子,一定是上古文字。“天眼通也没用。”李飞羽傲然道。宋菁轻轻点头道:“能防得住天眼通的话,还有资格与定如斗一斗,否则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在一旁看热闹的好,别凑热闹。”她说话毫不客气,却笃定李飞羽还要乖乖听着。李飞羽道:“这定如和尚还有天眼通?”宋菁道:“如若不然,他岂能活这么久!”依她的脾气,第一次见面便灭了楚离,偏偏楚离滑溜异常,她想杀却杀不死,一次又一次的失手,杀楚离快成了一个心结,魔念。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死楚离,才能真念头通达,武功精进。“天眼通……”李飞羽摇头道:“我这锁乃是奇物,天眼通也没办法的,放心就是!”“那最好不过,不过这到底是什么锁?”宋菁道。“据说叫天命锁。”李飞羽笑眯眯的道:“有了此锁之后,旁人无法看到自己的命运,而且运气会格外的好,获得不少奇遇。”他说着这话,眼神炯炯盯着宋菁。宋菁淡淡一笑道:“奇遇,看来你得了不少奇遇。”“是。”李飞羽道:“否则没有如今的修为,我运气比旁人好,所以学了天机推衍之术,有了这天命锁,我学习推衍之术一日千里。”“那能比得过天眼通?”宋菁问。李飞羽道:“绝对比得过!……我推算一下定如吧!”他说着话开始闭上眼睛。片刻后,他脸色阴沉下来,剑眉紧锁。宋菁一看便知不顺利,摇摇头,真要这般简单能推衍到定如,那定如的天眼通便是笑话,身具天眼通之人原本便跳出天命之外。因为他们的天命变幻莫测,随时都在变。一刻钟后,李飞羽脸色变得苍白,阴沉中透着铁青,英俊的脸庞格外难看。宋菁道:“可看到他了?”“……没有。”李飞羽觉得难堪,下不来台。先前已然把那么大的牛皮吹出去,结果却是马上便丢脸现丑,宋菁会怎么看自己,一定以为自己浮夸,不值得信任,说不得便看不起自己。宋菁道:“看不到也正常。”“这和尚的天眼通已经极厉害了。”李飞羽道:“若是不然,我能看到他的。”宋菁颌首:“他佛法精深,悟性也强,现在不除掉他,未来便是大患。”李飞羽慢慢点头。他现在对楚离越发重视。宋菁举步便要穿过月亮门,李飞羽忙道:“宋姑娘,我虽找不到定如和尚,但能搅乱天机,他们也甭想看到,即使是大慈恩寺的天眼通也看不到咱们。”宋菁蹙眉看他。李飞羽忙道:“在杀定如之际,我施展推衍秘术,再加上天眼锁,谁也看不清天机,不知道是不是咱们杀的定如和尚!”宋菁道:“真能做到?”李飞羽摇头苦笑,英俊的脸庞展露出惭愧神色:“在下从不说大话,这一次还真是碰上奇事了!”宋菁蹙眉:“好吧,我答应你!”“哈哈,多谢多谢!”李飞羽忙不迭抱拳。楚离淡淡道:“是我该谢你才对。”她对李飞羽的殷勤不屑,显然别有用心,无外乎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想得到自己罢了。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丝冷笑。李飞羽道:“那宋姑娘,咱们何时收拾定如和尚?”他恨不得现在便动手,展示出自己的厉害,省得宋菁一直看不起他。宋菁道:“你觉得呢?”“最好便是马上动手。”李飞羽道:“早杀了早利索!”宋菁叹一口气道:“他极为敏锐,没那么容易上当。”李飞羽道:“在下觉得,这定如和尚也是心高气傲的人物,一定不甘心的,会很快找回场子。”“这话倒没错。”宋菁颌首:“他确实心高气傲,但是也老奸巨滑。”“那依宋姑娘之见呢?”李飞羽道。宋菁道:“若你的天机推衍足够强,便能找到他,主动去杀他。”“……交给我吧!”李飞羽咬咬牙道。宋菁黛眉轻轻一挑,似笑非笑:“你能找到他?”“仅凭推衍天机,是不行。”李飞羽道:“不过嘛,借助宝物的话,便不难,我手里还有一件宝物,能增强天机推衍之力。”宋菁道:“好,交给你了。”“宋姑娘就等好消息吧!”李飞羽抱抱拳,蓦然消失。宋菁轻轻摇摇头。她并没抱什么希望,定如那和尚武功不算最顶尖的,保命的本事却是顶尖,李飞羽固然天机推衍厉害,也有宝物,也未必找得到。不过这李飞羽还真不能小觑,得小心养虎为患,真伤着自己。她想着这些,举步穿过了月亮门,又穿过一座院子,来到了后花园,来到一个年轻尼姑身前。